康熙惊异地看着她,“你这不是乱写,简直就是瞎写,鹿和鼎,都象征着国祚,朕怎会把这两字做封号,还用在一个出生卑微的臣子身上。”“哎呀,陛下,你别问了,继续看嘛,嫔妾还没写完,但看了几章之后,你恐怕就明白了。”康熙轻哼了一声,虽觉得离谱,但无疑被提起了兴致,凝神往下看。第一回是全书的楔子,文章名叫“纵横勾党清流祸,峭茜风期月旦评。”讲的是顾炎武和黄宗羲两人来到好友吕留良家,说庄家修《明史》所引发的文字狱案,众多的文人乃至工匠都遭到牵连。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九月,永寿宫解除禁足,而如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六个月的身孕,里头还是双胎,看上去和平常妇人七八个月都差不多。
如今宫里没有皇后,皇太后又不管事,后宫众人只需要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找太皇太后请安即可。
于是,当她挺着大肚子出现在慈宁宫时,可谓是惊爆了一地眼球,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她禁足的真相了。
“给太皇太后请安。”
“快起来,你挺着大肚子,我看着都辛苦,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礼?”
太皇太后赶紧让人把她扶在下首的座位上,如澈端起茶杯,没有喝,只闻了闻味,“我给您行礼,也代表您的孙儿在向您行礼啊,本来就是应该的。”
“快别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孙儿跟你一样滑头。”
在说话的时候,如澈能清晰感受到无数目光盯在她的肚皮上个月
羡慕的,嫉恨的,恶毒的,沉思的……一个个都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她也不在意,安安稳稳坐着,丝毫不为所动。
等请安结束,众妃见她走路利索,便知她的胎像怀得有多稳了,若是下手,未免太明显,肯定会被查出来。
经此一遭,不少人都打消了心思。
如澈被搀扶着走回去,自从怀孕以来,她出门都很少乘坐轿辇了,一是多运动,对身体和胎儿有好处,二是坐轿辇太容易出事了,但凡一个太监被买通,她都有摔下来的可能。
永寿宫和往常一样安静,自从张庶妃搬走,就显得更寂静了些,上下的规矩都是她反复强调的,爱生事和嚼舌根子的全被她打发了出去。
晚膳的时候,康熙踩着饭点过来,她给小厨房提了不少意见,结合了后世各大菜系的美味,极大程度上丰富的御膳的菜色的日味,就连糕点中也增添了不少西式点心。
有这些御膳房没有的特色菜品在,康熙跑得更勤了些。
他吃了两个鱼子寿司,赞不绝日,“浟浟巧思,寻常不吃的鱼籽也能想出新吃法来,上面这鱼实在是鲜得很。”
御厨做得寿司十分小巧精致,一日一个,如澈一连吃了三个,才有空回答他的话,“不多加改进怎么行,我这永寿宫,也只有饭菜才能吸引皇上了。”
“越发会使小性子了,没有这些饭菜,我真能不来陪你不成,只是这段时间吴三桂实在嚣张,已经占领了湘地,势要和清军划江而治,战事正在紧要的时候,我才来得少了些。”
如澈没想到他会和自已解释,这些天前朝告急,康熙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进后宫了,她刚刚只是撒撒娇,拉近两人距离而已。
“前朝的事,自有陛下论断,不过无论如何,我都相信您能妥善解决的,只可惜我身处后宫,又怀有身孕,不能为您做什么。”
肯定会解决,毕竟史书上写着呢。
面对着她坚定信任的眼神,康熙有些动容,“有浟浟这句话就够了,你只管顾好身子,给朕生下健康的皇子来。对了,浟浟最近在宫里干什么了,都已经解了禁足,怎么也不多出去走动。”
“我身子重,出去多有不便,在宫里走走也一样,至于做什么,除了看话本,就是写话本,再没别的了。”
“哦,你还写话本了,写的什么?”
康熙不免来了几分兴趣,他知道如澈素来不爱儿女情长,缠绵悱恻的故事,这回莫不是写的是查案子的,或是写鬼怪的?
“写的一个青楼出生的小混混,成长为我大清一等公的故事。”
“胡编乱造!满人向来看重家世血脉,难不成他有个了不得的阿玛?”
“不,他生父不详,母亲是妓子,他身上连满汉血统都不明。”
康熙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只以为她久居闺阁,不懂政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什么都不懂就乱写,一等公岂能乱封,就算皇帝同意,群臣也不会同意的。”
如澈眨了眨眼,“可在嫔妾的故事里,就是您亲自册封他的啊,而且满朝的大臣,都赞同得很呢,尤其是索额图大人,更是亲自举荐,对他相当推崇呢。”
“好啊。”康熙都要被她气笑了,“话本呢,给我拿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如澈使了个眼色,采苓前往书房,捧出个红色封面的书册出来。
在康熙要翻看之前,秉着作者的职业道德,如澈少不得要说点免责声明。
“皇上,嫔妾见识浅薄,书中的故事都是听哥哥和阿玛说的故事,再加上想象虚构的,要是有某段情节您觉得抹黑了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可不要怪嫔妾。”
“知道,汉人都说不以言获罪,朕怎会和你一个小小女子计较。”
听到不以言获罪,如澈摇了摇头,想他马上就要被打脸了,偷笑了一声,靠在他肩膀上,和他一块看。
封面上三个大字。
《鹿鼎记》
“这字倒是有了些风骨,看来你这段日子也没少练习啊。”
康熙对她的字迹印象是很深的,瘦金体,不说后宫,就连前朝书写这种字体的也少见。
“你这话本的名字恐怕不简单吧。”
“皇上猜对了,这鹿鼎,乃是主角之后被加封的封号。”
康熙惊异地看着她,“你这不是乱写,简直就是瞎写,鹿和鼎,都象征着国祚,朕怎会把这两字做封号,还用在一个出生卑微的臣子身上。”
“哎呀,陛下,你别问了,继续看嘛,嫔妾还没写完,但看了几章之后,你恐怕就明白了。”
康熙轻哼了一声,虽觉得离谱,但无疑被提起了兴致,凝神往下看。
第一回是全书的楔子,文章名叫“ 纵横勾党清流祸,峭茜风期月旦评。”
讲的是顾炎武和黄宗羲两人来到好友吕留良家,说庄家修《明史》所引发的文字狱案,众多的文人乃至工匠都遭到牵连。
刚看了一章,康熙面色肉眼可见青了下来,转过头,阴森森盯着她,“康嫔比我想的,要大胆得多。”
连浟浟都不喊了,可见是气急了。
如澈也没办法,这是关键情节,要是删了,以后庄家的事情都没法发展了。
这回她也算是在康熙雷区上大鹏展翅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澈强行把康熙的脑袋扭回去,娇声道:“您继续往下看嘛,马上就到你出场了,若还不满,再责罚嫔妾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