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打小就为别人着想,也该为tຊ自己打算打算。”“阿母,我正是为自己打算才不愿的。”姜昭妤看向长公主,眼中的认真让长公主更为心疼,“阿兄心中没我,若是被逼成了亲,我和他也是形同陌路,说不定还会将我二人的兄妹情谊给磨得干干净净。”“之前是我犯了糊涂,其实我心中亦是后悔,本就不该没头没脑地与阿兄说这个。”姜昭妤见长公主没说话,又继续说,“难不成阿母想看到阿兄与我情谊全无,每日活在痛苦中?或是每日被中伤,整日被人指指点点不顾常伦?”
“姑娘,五姑娘送来了请帖。”碧青将门房送过来的请帖放到书案上。
姜昭妤并未分给请帖半分眼神,依然专注着书案上的书,姜昭妤按照书中所讲的画荷花的方式画了一幅荷花图。
等画好之后,姜昭妤站起身洗了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活动了筋骨后,这才拿过请帖,上面写着:四姐亲启。
姜昭妤打开,这是姜清妍亲笔写的请帖,请她在二月二十六这日回平南侯府参加她的生辰。
姜昭妤将请帖随意放在桌上,两个丫头也瞧见了,心里自然很是不舒坦的。
想去年,姑娘及笄的时候,平南侯府半字都没有提,也没送信儿来问过姑娘一声,要不是有长公主殿下在,姑娘的及笄礼怕都没有。
及笄是一个姑娘多重要的事啊,也幸好长公主殿下为姑娘操持了都阳城最大的及笄礼。
整个平南侯府,也只有二房来了以及姜清妍送来了贺礼。
“姑娘?”
“我没事。”姜昭妤没有半点起伏,“去把刚才的荷花图收起来,我们去淳溪那里。”
碧青拿着画,主仆三人从长公主府的内门过去,先是去蒋氏那儿请了安后,才到邬淳溪的院子里。
一进去就见邬淳溪慌慌张张地想藏什么东西,姜昭妤看过去,正是平南侯府送来的请帖。
邬淳溪笑了笑:“表姐,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她也是你表妹,不必因为我这样。”
邬淳溪轻哼了一声,拉着姜昭妤在贵妃榻上坐下,她自己退了鞋子,在上面滚了一圈,这才坐起来。
“昨日平南侯府就送了请帖来,母亲和叔母没收,今日又以姜清妍的名义送到我这儿来了。”邬淳溪凑近姜昭妤,“母亲说了,她不去。她不去,我自然也不会去的,去年你及笄的时候,她们也没来呀。”
姜昭妤心中有些感激也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靖国公府不会和平南侯府这般境地的。
“表姐,我们约上知晗姐姐去逛铺子好不好。”
姜昭妤想着,去年姜清妍送了及笄贺礼,那她也送上一份生辰贺礼,也算是还了份礼,也就点头同意。
“后日去吧,先去瞧瞧老太君,再去逛铺子。”
“好,都听表姐的。”
邬淳溪迫不及待穿上鞋子,让丫头拿来笔墨,去书案那边,丫头跟在后面叠声让她慢点。
邬淳溪写了拜帖,又给褚知晗去了信儿,约好后日去逛铺子。
姜昭妤这才把画放到书案上:“淳溪,你的诗一向题得好。”
邬淳溪自豪地抬起头:“那是自然,别的不敢说,这题诗可不在话下。”
说着,便仔细看起画来,姜昭妤也不打扰她,自己坐到一边喝茶。邬淳溪拿起笔,认真写起诗来,等笔墨干了才让新绿把画收起来。
姜昭妤又坐了一会儿才回自己院子里。
“新绿,让人将画儿裱起来,送到食楼二楼包房里。”
姜昭妤的食楼二楼,只有四个包房,分别是春夏秋冬,对应不同的药膳,只在相应的季节才打开接待客人,因此也是一房难求。
如此也到了午膳的时辰了,今日长公主不在府上,也不知和蒋氏还有凌氏去了何处,只告诉姜昭妤让她在家等好消息。
姜昭妤用膳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新绿和碧青也带着小丫头出去用饭,赶在姜昭妤用好之前回来,好随时伺候她。
“姑娘,出太阳了,我们去走走?”午膳休息后,碧青打开窗户,“姑娘整日闷在房里也不好。”
瞧着桌上瓶子里的花快凋谢了,坐在镜前重新梳妆的姜昭妤点头同意:“那就去折枝花回来插着。”
姜昭妤在家梳妆一向很是简单,今日让新绿连簪子也不插了,只用发带将秀发束起来就行了,反正她又不出院子。
姜昭妤的院子很大,换了身黛色的衣裳,带着新绿和碧青就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通过垂廊,垂廊外摆着一溜的花盆,这些都是有人专门每日打理的。
院子里的西南角有口池子,池水清澈,里面养着锦鲤,池子四周是错落有致的假山,还有一个很大的筒车,将池子的水引到假山,再从假山流回到池子里。
夏季里,姜昭妤最喜欢待在此处。
姜昭妤站在假山旁,想起今日画的荷花图,随口说道。
“去问问府中的花匠,这口池子里能种莲藕吗?”
“是姑娘,等回去,我就派人去问问。”新绿站在姜昭妤身后,“不过姑娘,您种莲藕是做什么?”
“夏季赏花,秋季吃藕。”姜昭妤说,“莲藕做药膳可是好东西。”
“那一定得记着问,肯定不会忘了。”
姜昭妤点头,带着她们二人去剪花,走过用小石子铺的路,来到姜昭妤亲自种的花园。
新绿拿着花剪得了姜昭妤的指挥开始剪花。姜昭妤小花园里的花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有些还是出去踏青时碰到的路边野花,种植在了这里。
碧青手巧,采了花又从柳树上折了柳枝编成花环,姜昭妤拗不过,只能无奈将花环戴在头上,碧青和新绿一个劲儿地夸她好看。
“走吧,给阿母送一束过去。”
几人穿过院子的小门,绕到长公主的院子,从小门过来有些远,姜昭妤一进去就坐在了椅子上。
长公主已经回来了,刚进内室换了身衣裳出来:“这是去做什么?累成这样?”
姜昭妤摇头:“从小门过来的,不累,就是脚有些酸,歇会儿就好了。”
“对了,阿母您说让我等好消息,这好消息是什么?”
听她问起这个,长公主笑了笑:“我今日去了月老庙,为你卜了一卦。”
长公主因为姜昭妤说的话,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一趟月老庙拜拜最好,便约了蒋氏和凌氏二人前去,为姜昭妤求了姻缘后又卜了卦。
月老庙什么时候也能卜卦了?见长公主高兴,姜昭妤没有多问这个,而是问起卜的卦如何。
“自然是好卦,解卦的大师说你的婚事是极好的,这辈子会美满幸福的。”
长公主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清楚了,不让她受委屈的最好办法就是与自家的混小子成亲。
“满满啊,你不用担心,那日阿母说的话算数,一定为你做主。”长公主拉过姜昭妤的手,“定不会委屈了你。”
“阿母。”姜昭妤有些无奈,早知道当初阿母问起的时候,她就该死不承认的,也不知阿母为何如此执着。
“你这孩子打小就为别人着想,也该为tຊ自己打算打算。”
“阿母,我正是为自己打算才不愿的。”姜昭妤看向长公主,眼中的认真让长公主更为心疼,“阿兄心中没我,若是被逼成了亲,我和他也是形同陌路,说不定还会将我二人的兄妹情谊给磨得干干净净。”
“之前是我犯了糊涂,其实我心中亦是后悔,本就不该没头没脑地与阿兄说这个。”姜昭妤见长公主没说话,又继续说,“难不成阿母想看到阿兄与我情谊全无,每日活在痛苦中?或是每日被中伤,整日被人指指点点不顾常伦?”
长公主下意识地摇头,当然不想。两个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都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心肝,见不得谁受一点委屈。
“可,你们说到底只是表兄妹,成亲怎么是不顾常伦呢?”
“在外人眼中,我就是阿母的亲生女儿。”姜昭妤说到此处反问,“难不成阿母不把我看作亲女?”
“胡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自然是我的亲女儿。”长公主说完才明白过来姜昭妤的意图,“行了行了,你也别套我了,我不提这事儿了总行了吧。”
姜昭妤这才松了口气,早在被邬承钰拒绝时她就想明白了,也清醒了,不论阿兄喜不喜欢她,都不能那么自私,陷长公主府和靖国公府不义,即使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也不行。
说起来,她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了,姜昭妤心中苦涩,亦是想不明白,天下那么多男子,怎就心悦于阿兄呢?
“那也不许说什么不嫁的话。”长公主还当她是小时候,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阿母为你好好找找能托付一生的夫婿,家世暂且不论,人品最重要,你放心阿母永远是你的靠山。”
姜昭妤点头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