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点头。故事到这里,那位女子并没有任何动作,她仿佛只是单纯的被人利用出现了那么一下,生下一个女儿,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没有了。“那女子,其实不错。”高敬衍想起查探回来的消息,有些叹息,“她怀有身孕以后,父亲找到过她,给她了一笔钱,让她打了孩子自己一个人重新生活,但她应该是舍不得,就隐了身份,带着高望秋去了梆子村,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村里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制香高手,她也从未对高望秋透露半分,直到离世。”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高敬衍觉察到身边人的情绪。
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模样,高敬衍笑着宽慰道,“无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直接问就是。”
高舒颜这才缓缓道,“哥哥,我想知道,那女子…”
高敬衍咋一听有些茫然,又想了想,问道,“你是说,高望秋的生母?”
高舒颜点头。
故事到这里,那位女子并没有任何动作,她仿佛只是单纯的被人利用出现了那么一下,生下一个女儿,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没有了。
“那女子,其实不错。”
高敬衍想起查探回来的消息,有些叹息,“她怀有身孕以后,父亲找到过她,给她了一笔钱,让她打了孩子自己一个人重新生活,但她应该是舍不得,就隐了身份,带着高望秋去了梆子村,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
“村里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制香高手,她也从未对高望秋透露半分,直到离世。”
高舒颜心里有些堵。
很难想象她一个弱女子舍去唯一谋生的法子,还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恐怕只是闲言碎语就能将她淹没了,更别提其他。
她历经苦难或许只想保证女儿有个清白的出身,自由的人生,却不想她拼死守护的,却不是自己女儿想要的。
高舒颜不能评判父亲是否狠心,站在她的角度,父亲做的没有错,他心里已经全部被母亲填满,容不下别人,所以也不愿将那位女子接入府中,哪怕是做一个摆设似的姨娘。
吃饱喝足回到她的舒心苑。
向兰儿打听了城外流民的情况,得知眼下京郊的流民还不算多到时候,高舒颜缓缓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将暗香叫了进来,“这荷包里有一百两银子,那你先拿出三十两去买粮,不要那种新米,陈米即可,然后剩下的钱,你每隔两日,去不同的粮食铺子,一次买十两银子的陈米,这些拿回来屯着。”
说到这儿,高舒颜顿了顿,“不,我在袋子口巷有一个小院子,你就放到那里去。”
“买的时候每回最好换个人,不然粮商察觉有异容易涨价。”
“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但是一定不要让人察觉出来,哪怕多买几次,银子用完了只管问我要。”
高舒颜又要了纸笔,给苏之画去书一封。
之画若是美名在外,日后对她也是个保障吧。
做完这些,高舒颜才算安心,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之画回信了。
高舒颜看完信即刻展颜,她就知道,之画一定会同她一起的。
于是她换了一身简易装扮,带上帷帽,带着兰儿和暗香,按着和之画约定好的时辰出了门。
两姐妹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高舒颜先急着看了看好姐妹的手。
苏之画笑她,“已经结痂了,不狠狠动它就不疼,再有几日应该就好了。”
高舒颜这才真正的放了心,开始询问之画的准备情况。
苏之画笑起来眼睛成了一弯月牙,白皙的皮肤和水润的粉唇相得益彰,看起来有些小孩子般的得意,
“昨儿你的信到了之后,已经快要宵禁了,我就去求母亲,装了些府上的屯粮,又怕不够,就让人一大早去买了些,听你的,我没有买太多,不过加上你准备的,应该够了。”
说着苏之画一双柔荑拉起她的手,
“颜儿,感谢你这样的事还想着我,昨夜我看到信心里一惊,这太平盛世竟还有人流离失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背井离乡该有多么艰难啊!能帮帮他们,我心里也舒坦些。”
高舒颜笑道,“就知道你心最善,全京城,不、全天下最美、最善良的仙女就是你啦!”
苏之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美目嗔了这个没正行的一眼。
到了城外,高舒颜和苏之画震惊了。
她们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流民。
他们太过瘦弱,一路奔波乞讨早已蓬头垢面,衣着破旧,很多甚至衣不蔽体,草鞋都耷拉踩着。
小孩子更可怜,大一点的几乎都没有鞋子穿,抱在怀里的哇哇哭个不停,惹得守城士兵烦躁不堪,出口就骂,孩子的母亲只好抱着孩子离得远一些哄着。
“我竟不知,天底下还有如此可怜之人。”苏之画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
“也许,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可怜的人。”
苏之画闻言不可置信的同高舒颜对视了一眼,在看到肯定的眼神后,她立刻扭头让婢女和小厮架起粥棚炉灶,将准备好的粮食煮了起来。
流民一见有人施粥立马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还好她们带了足够的人手,流民也算不得多,才控制住了局面,按照先老人妇孺,再青壮年男子的顺序放起粥来。
救济这事,高舒颜也曾听父亲说起过,可真正做起来,只施粥这一项她就觉得有些疲累。
首先,大部分流民都是抛家舍业一tຊ路乞讨,连像样的碗都没有,高舒颜又让人即刻去买一些应急,在买回来之前,就先将就着几人用一支碗。
可这又出了问题。
“你方才不是领过了么?”苏之画问眼前的男子。
“我可没有,小姐记错人了!”
苏之画又定睛看了看,“就是你,刚才你第二次来时就说是替旁人领的,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那、那我这也是替别人领的。”男子大言不惭。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回是替谁领的?”苏之画继续问道。
男子左右看了看,有些急了,索性高声道,“你们这些小姐,给人施粥都不让人吃饱,这分明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你胡说!”苏之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没有胡说!”那男子许是看了对方落了下风,更加嚣张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些大户小姐自己吃着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偶尔发发善心给我们这些可怜人,还不让我们吃饱,这是何道理?!”
经他这么一煽动,周围人都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