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天色已深。赵嘉宁查了一个时辰的账册,肩膀脖子有些酸了,她放下册子,忧虑的目光飘向了窗棂外:“二房那边竟然偷偷在做瘦马生意?”账册上的龃龉黑暗,都被她扒出来了。说实在的,这些年慕家人做的生意,除了丝绸之外,着实算不上干净。二房那边更是离谱,每个月都有一大笔银子的出入,专门去穷乡僻壤寻找漂亮底子好的小姑娘,低价买回来,然后派人教她们琴棋书画以及伺候男人的手段,养到了十五岁,就高价卖给富商、勋贵做侍寝的玩物。
这堂课,最终以拖了两刻钟而结束。
赵嘉宁带着无涯离开了摄政王府。
下次课程,就得下周了。
薛钰派遣了八名镇北骑兵,护送赵嘉宁母子回家。
泽宝站在王府门口,目送远去的马车,拉着他爹的袖子,忽然道:“儿子有个问题。”
晏泽:“说。”
泽宝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样子古灵精怪:“我也是你追媳妇儿的一环么?”
薛钰:“……”
泽宝胆儿肥了,又补了一句:“涯宝也是你追妻的……”
“天枢兵法,抄三遍。”
“哇!臭爹爹好过分!卑鄙的成年人,哼。”
*。*。*
戌时末,天色已深。
赵嘉宁查了一个时辰的账册,肩膀脖子有些酸了,她放下册子,忧虑的目光飘向了窗棂外:“二房那边竟然偷偷在做瘦马生意?”
账册上的龃龉黑暗,都被她扒出来了。
说实在的,这些年慕家人做的生意,除了丝绸之外,着实算不上干净。
二房那边更是离谱,每个月都有一大笔银子的出入,专门去穷乡僻壤寻找漂亮底子好的小姑娘,低价买回来,然后派人教她们琴棋书画以及伺候男人的手段,养到了十五岁,就高价卖给富商、勋贵做侍寝的玩物。
“更炸裂的是,他们不止买卖小女孩儿,还买卖漂亮小男孩儿。”
赵嘉宁忽然回过味儿来,“难怪二房的少爷慕公孝,会从马夫手里买下无涯,他可不是当奴仆用的,而是准备像养瘦马那样,把漂亮小男孩儿培养起来,卖给云都里有龙阳之好的富商和贵族。”
养瘦马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做生意;往大了说,就是非法贩卖人口。
“得赶紧优化一下,若被有心人利用,慕家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色不早了。
找二房的处理,也得明天了。
赵嘉宁跑了一天很累,洗漱一番。躺下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贴身藏着的那个小玉瓶。
“这个空间小瓶子,不知道能放多少东西。”
里头原本有十几颗巧克力,一盒伤泰宁术后修复软膏,三粒抗生素,如今都被她取出来用得差不多了。
赵嘉宁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既然来自21世纪的物品能从玉瓶小空间里拿出来,那能不能反过来,把云煌国的东西,给放进去呢?
“试一试。”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案几上,一只青釉缠枝牡丹茶碗。
说是茶碗,其实也就茶盅大小。
敞口,小圈足,通体施青釉,内壁刻着缠枝的牡丹,花叶纹路精致,深浅有致,具有很好的视觉效果。
这小茶碗在穿越者赵嘉宁看来,颇为精美,但是放在整个慕府,不过就是千百个普通青釉瓷器中的一个,因为用了有些日头了,甚至会被当成破茶碗处理掉。
赵嘉宁握住了那只青釉缠枝牡丹小茶碗,放在了玉瓶小空间入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心念一闪,脑海中浮现出小茶碗被装入空间内的景象。
下一秒。
当她再度睁眼,想象成了现实——
“竟然真的装进去了!”
赵嘉宁大喜,这可是个大发现,试验成功,小空间可以随她的心意,装入或者取出物品。
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此言非虚。
“我当初是怎么穿过来的?对了,在S城的三甲医院,主任手术失误,碰到了医闹,患者家属闹事,我是主任的弟子,被病人家属迁怒,狠狠推了一下,撞到了头。”
当时,她的身上,就有这只小玉瓶,“也就是说,它就是穿越的媒介了。”
赵嘉宁躺下之后,手里捏着苍壁瓶,脑海中不断闪现上辈子的情景,不知道主任怎么样了?碰到那样难缠的患者家属,恐怕难以善了。
想着想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陷入了睡眠……
等到再次醒来。
赵嘉宁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万头羊驼呼啸着奔腾碾过,耳畔甚至还隐隐有耳鸣。
“呜……”
她痛苦地捂住了额头,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废了老大的劲儿才睁开。
入目所及的tຊ,是挂在墙壁上的布谷鸟时钟,分针秒针咔嚓咔嚓地走,时间是14:23分,下午两点多……
赵嘉宁嗓子干哑,感觉很渴,她伸出手,摸到了床头柜上一个塑料水杯,杯子上印着一只懒羊羊的卡通画,她坐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凉白开。
嗯?
等一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
“挂钟?塑料水杯?懒羊羊?”
赵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刚下肚的凉白开,就化为冷汗,流了出来,四下里环顾,有电脑桌,有书柜,有挂在椅子上的白大褂,“这……这不是我在S市的公寓么?”
什么情况?
前一刻还在异世界的云煌国,做覃岭王妃,跟萌宝陪读,下一刻就又回到了21世纪。
赵嘉宁心脏狂跳,浓烈的喜悦涌上来:“我穿回来了?”
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没错,她跑到镜子边上,看到自己的脑袋上,包扎着绷带,应该是穿越前撞击的伤口。
不严重。
估计是有同事帮她处理了伤口,送回了家。
她找到了手机,看了下时间日期:“2079年,4月13日,下午14点多。我在穿到云煌国,有十天了吧,现代这边怎么才过去一天?”
医闹是4月十二号发生的。
她不会记错。
她在现代有两份工作,一是S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有执医证能开处方的那种;二是,开了家药店,是店主。
赵嘉宁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学习成绩优秀。大学的时候打工、屯虚拟货币,赚了一笔钱,后来跟在导师的人脉帮助下,开了一家药店,生意还不错。
导师就是被医闹的外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博学的女士,姓林。
赵嘉宁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林老师。
她拨了回去。
几乎是立刻就接了,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林老师焦急且充满歉意的声音。
“小慕,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恢复了没有?对不起,这次都是老师连累你了。”
“伤没大碍,林老师您严重了,怎么能算连累呢。”赵嘉宁声音温和,语带笑意,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关爱的她,一直把这位博士生导师,当做自己的母亲。
“不,这台手术失误,家属闹个不休,还要把我告上法庭。哎,此事受牵连的医生,很可能都会被医院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