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穗穗这几日研究了好多东西,发现这里的人都种甘蔗,她打算做些红糖去卖,空间里有做红糖的法子,她打算先做着试试。忙活了一上午,罗穗穗才将糖浆熬好,放在一边成型,罗十月闻着味进来,“阿姐,你在煮什么,这么香甜?”罗穗穗将已经凝固成型的红糖递给他一块,“阿姐煮的糖,你试试看。”罗十月接过舔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夸赞道:“好甜。”“这个不可多吃,小心吃坏了牙。”罗穗穗将都云谏的药给他,让他给都云谏拿过去,又想起都云谏喝药的样子,顺带多给了一块糖,“这块给你姐夫。”
“去就去,还怕了你们不成,就怕有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罗穗穗看着院子外闻讯而来的乡邻,目光落在人群里那个穿着粉色碎花罗裙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就是佟腊梅的女儿罗明兰,罗明兰对上罗穗穗的目光,吓得急忙收回视线,咬咬牙,转身跑远。
都云谏也看见了那人,不动声色的侧眸打量了一下罗穗穗,据他所知,罗家众人皆大字不识,就连整个罗家村识字的都没几人,更何况这个女人,何时会这般咬文嚼字了。
都云谏垂眸,掩下眼底的深意,看来他的猜测不无道理,改日定要试探她一番。
罗明兰一路小跑回家,就见自家那不成器的兄长正在厨房偷吃油渣,此时也顾不得争这些,气喘吁吁的问道:“阿爹阿娘呢?”
罗明珠抹着嘴,见罗明兰跑的满脸通红,气喘如牛,问道:“阿爹下地去了,阿娘在堂屋睡觉,怎么了?”
罗明兰歇了口气,没理他,径直就往堂屋走,罗明珠急忙拉住她,“好妹妹,你可别给阿娘告状,我就尝了一筷子。”
罗明兰忙扯回被拉扯的生疼手臂,气道:“吃死你吧,你个憨货,张图找事来了,这会子估计要上咱家了!”
罗明珠舔着嘴角的动作顿住,冲着罗明兰的背影疑惑道:“不找罗穗穗,上咱家干啥呀?”
罗明兰冲进屋里,就见佟腊梅正迷迷糊糊的醒来,嘴里嘟囔着抱怨,“你两吵什么呢,觉都睡不好?”
罗明兰转头看了眼院子里,急匆匆道:“阿娘,刚才我见张图去罗穗穗家找事了,这会子估计要过来了,怎么办呀?”
罗明兰十分着急,阿娘哥哥他们昧下了张图要娶罗穗穗的嫁妆,如今张图来,那些东西肯定都是要拿回去的,更怕的是东西她们吃了,若只是赔钱也就罢了tຊ,万一张图有什么其他要求……
想到这里,罗明兰浑身一凉,心里只期盼着,那张图是个爱钱的。
佟腊梅早就被吓的瞌睡虫跑光了,三两下从床上下来,边穿鞋边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是那张屠夫?”
罗明兰狠狠地点头,“就是,我没看错,村里的人都看热闹去了,这会儿,这会要上咱家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母女二人一对视,急忙从屋里出去,迎头就见罗穗穗带着她买来的那个男人,张图走在一旁,身后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不待佟腊梅开口,一旁的罗明珠剃着牙缝,抬着下巴指指一旁的都云谏,挑衅道:“吆,这不罗穗穗吗,怎么,带着你男人上我家认亲是咋的?”
罗穗穗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懒的同他废话,这罗明珠就是罗家财和佟腊梅娇惯出来的二世祖,妥妥的地痞流氓,跟着邻村的几个混混,一天斗鸡遛狗,无所事事。
张图半抱着手臂,小山一般的身体往前一站,凶恶的面相让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瞬,张图声音洪亮,一双吊梢眼瞪的浑圆,“佟腊梅,你说,你将我托给你的聘礼弄哪里去了?”
“那些东西虽说值不了几个钱,可那也是我张图一点一滴挣来的血汗钱!”张图斜着眼睨了一眼罗穗穗,接着道:“不管你和这小丫头片子谁昧了我的东西,今天都要给我吐出来,要是吐不出来……”
张图饶有兴趣的看着躲在佟腊梅身后的罗明兰,意图不言而喻。
罗明兰早早就被张图的凶恶相吓的躲在了佟腊梅身后,听到此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心里不由得怨恨起佟腊梅和罗明珠来,她心下暗暗想到,今日若是要让她嫁给张图这等人,她就投河去!
佟腊梅也被唬了一跳,急忙笑着打着哈哈道:“张图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佟腊梅咽了口唾沫,心下一阵盘算,这张图可是十里八乡的难缠人物,那些东西她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偷偷昧了下来,本想着时间久了,张图怕是会忘了,谁承想竟然还找上门儿来。
“东西都在呢,这不是这些日子农忙,我这还没来的及给你送过去呢,再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佟腊梅脸上堆着僵硬的笑意,心想着赶紧将这座煞神给送走。
张图从罗明兰身上收回目光,眼珠子一转,心下打起了小九九,面上不动声色,“这么说来东西是在你家了?”
转头又看向一旁吊儿郎当的罗明珠,接着问道:“那为何你儿子说罗穗穗昧了我的东西,整日里带着小白脸吃香喝辣的?”
没错,张图本打算将那点东西留给佟腊梅,好让她再物色一个,没想到前几日碰到她儿子,说罗穗穗拿了他的东西养小白脸儿,这他可忍不了,于是今日来讨要东西,没成想是这个光景,不过,他倒也不亏!
佟腊梅一听,心下恨的要死,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物!
“这……”
正在此时,村长和族长也闻声而来,族长手里拿着烟锅,看着对峙的几人,一阵头疼,村长老远就嚷嚷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罗穗穗语调清晰,不疾不徐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问罗明珠:“不知你是如何确定你娘是将东西给了我家,那些东西在没在你家,你能不知道?”
罗明珠左顾右盼,梗着脖子辩解道:“你没收张家的聘礼,那你前些日子拉回来的那一车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这可不是我说谎的,那可是好多人看见的?”
众人闻言,也都好奇起来,众所周知,罗穗穗家可是穷的叮当响,别说那车东西了,就是家里买麸糠的钱都没有!
“那些东西,都是我娘子辛苦挣来的。”都云谏抬起头清咳了两声,接着道:“那日娘子去山上采野菜,挖了株草药,去府城卖了,得了些银钱补贴家用,诸位若是不信,可随我去府城医馆对质一二。”
罗穗穗接着道:“我家是穷,但我罗穗穗绝不会拿那些不正当的钱,至于我的钱,那都是我干干净净挣来的。”
罗明珠不服,嘟囔道:“不过走了个狗屎运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就算是狗屎运也让我踩上了,总比有些人强,平时偷鸡摸狗惯了,啥都想拿。”罗穗穗冷笑一声,回头对着都云谏笑的赏心悦目,“我相公真是我家的福星,他前一天刚进门,我第二天就有了这等好运气。”
罗明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村长的一通话打断,对佟腊梅道:“即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免得伤了几家人和气,那你现在就将东西取来还给人家。”
佟腊梅一时间为难不已,好多东西都已经进了他们肚子了,哪里还拿的出来。
族长知道佟腊梅的为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东西怕是早被这一家子嚯嚯的差不多了,开口问张图道:“若是有损坏的,按市价赔钱就是了,你看可行?”
张图虎着脸,心下一阵盘算,无论如何,他都不吃亏,点头道:“自然,若是没钱,咱们两家做个亲家也无不可。”
罗明兰一听,顿时脸上血色退尽,险些晕死过去,死死咬着唇去看佟腊梅,佟腊梅也白着脸,“这怎么能行,明兰已经定亲了,缺的东西,我们自会如数补上。”
张图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罗明兰,再看看一旁的罗明珠,眼睛一亮,笑着点头道:“可。”
最后,佟腊梅将剩下东西都还给了张图,补贴了五两银子才算了事。
五两银子,够这里的农家省吃俭用过大半年的了,佟腊梅一天就赔了如此多,第二天就听闻佟腊梅病了,村里传闻罗家财当晚就扬言要休了佟腊梅,一家子闹了半晚上。
罗穗穗听到这些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拿着手里的一捆甘蔗,听到梁梅花和她碎碎念的说这些,她只是一笑置之。
如此结果,不过就是他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罢了。
罗穗穗抱着甘蔗回了家,罗十月见状急忙上来帮忙,“阿姐,你要这么多甘蔗作甚?”
“阿姐自有用处,你去把灶堂里火生着。”罗穗穗吩咐他去生火,自己坐下开始剥甘蔗。
罗穗穗这几日研究了好多东西,发现这里的人都种甘蔗,她打算做些红糖去卖,空间里有做红糖的法子,她打算先做着试试。
忙活了一上午,罗穗穗才将糖浆熬好,放在一边成型,罗十月闻着味进来,“阿姐,你在煮什么,这么香甜?”
罗穗穗将已经凝固成型的红糖递给他一块,“阿姐煮的糖,你试试看。”
罗十月接过舔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夸赞道:“好甜。”
“这个不可多吃,小心吃坏了牙。”罗穗穗将都云谏的药给他,让他给都云谏拿过去,又想起都云谏喝药的样子,顺带多给了一块糖,“这块给你姐夫。”
都云谏喝罢药,将罗十月给他的糖放进嘴里,嘴巴里的苦涩瞬间被甜味占据,都云谏紧颦的眉头舒展,“你说,这方糖是你姐姐做的。”
罗十月将嘴里的甜水咽了下去,神气的夸赞道:“没错,就是阿姐做的,怎么样,我阿姐厉害吧。”
都云谏嘴里的糖甜的发腻,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笑道:“娘子确实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