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开始涣散。某一霎那间,他记忆中出现一个场景,有个带着草叶编制的手链的小女孩,正吃着草莓,又拿出一块西瓜给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什么意思?骆成白茫然。他刚要细想,大脑被打的地方猛地刺痛,疼得他几尽昏厥。在保镖们的护卫下,沈泽浠抱着骆成白跑出别墅。别墅外,大雨席天卷地而来。骆成白沈泽浠两人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辨不清前路。沈泽浠跑进花海,大片鲜艳夺目的色彩,迎风摇曳,花香浓烈。
温!希!
你快点出现啊!
这么折腾梦主合适吗!
骆成白胡乱扭动着,不让青年得逞。
也不知道在梦境里染上脏东西,会有什么后果,万一他直接昏迷呢?万一是比昏迷还惨呢?
一瞬间,他在电影里看过的那些惊悚画面,在他脑子里轮换播放。
温!希!
你特么的人呢?!
骆成白在心里大骂温希。
“宝贝儿~,别动,省着点力气。”青年舔舔嘴唇,“一会儿你有的是时间动。”
女郎贴着骆成白耳朵吹口气,“你不想明天一早,就——”
“砰!”
忽然,刺耳的撞击声响彻全场,打断了女郎的话,吓住了所有人。
“砰!”
又是一声,所有人都转头往窗边看,骆成白有了喘息的机会。
紧接着,「哗啦」一声,别墅窗户的玻璃被人从外边砸碎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混着大雨,碎了一地。
从正面,闯进来一个穿着暗紫色西装的男生,他浑身是伤,拿着一柄长把雨伞,在众目睽睽之下,稳稳的跳下来。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都在他身后,像是主角登场,帅得一塌糊涂。
“沈泽浠?”
靠窗的人呆愣住,又惊又怕,表情十分精彩。
骆成白听到这个名字,心下稍安,犹如溺水的人等来了救命稻草。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电光火石间,他一头撞向女人的脸,把她从身上扯开,然后一脚踢开染发青年。
女人倒在地上,酒杯砸了,青年也倒在地上,注射器飞了出去。
看向沈泽浠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靠!”
“搞毛啊!”
“吓老子一跳!”
离着沈泽浠近的几个人敲碎手里的酒瓶,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
他们可不管什么沈家什么沈泽浠,他们只负责拿钱办事。
沈泽浠的视线锁定在骆成白身上,仿佛屋子里就骆成白一个人。
“到我这边来。”他冷着脸,像凶神恶煞,语气却很平静。
骆成白甩了高跟鞋爬起来,想也不想就往沈泽浠身边跑。
一堆人拦在两人中间,男人抄家伙,女人也抄家伙,一个比一个生猛。有的围住沈泽浠,有的奔着骆成白去,门外的两个保镖听见动静,也冲进来。
昏暗之中,混乱至极。
沈泽浠手里雨伞往前一推,捅在来人的肚子上,向左右两边一抡,打掉他们的酒瓶利器,顺带着伞骨抽打他们两肋。一柄长伞,在他手上,或开或合,或劈或挑或刺,灵动潇洒及其美观。
骆成白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一截甩棍握在手里,像是要泄愤,不管对面人是谁,以一个娇艳美女的身姿,打得比沈泽浠都凶悍。
但是,他毕竟不是男人,又是一身的伤,到处是破绽和弱点,在他还跟面前的一个红毛撕扯的时候,身后有人倏地给了他一记闷棍,力道之大,把棍子都敲断了。
“啊!!”
骆成白疼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脑子嗡的一声,往前栽倒,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流过他的眼睛,带起满目腥红。
完了!
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
三个保镖一致向骆成白扑来,想要先下手为强。
沈泽浠握着伞,一边防备一边急速朝骆成白靠拢……因为用力过猛,雨伞被他甩的只剩伞骨了。
骆成白朦朦胧胧的视线里,沈泽浠握着伞往他这边扑,被敲了好几个酒瓶子也没停下来还手。他忽然很感动。这张他不喜欢的脸,变得格外顺眼。
“走。”沈泽浠把骆成白揽进怀里。
骆成白瞬间被果香味包围,本能的,他感到心安和放松。
这个香水……
他有个念头,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越想越头疼。
屋里的人聚拢形成个圆弧,把他们围在中央,一点点往里收缩。
突然,窗外车喇叭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接着一声,紧迫而震慑。
大雨之中,黑色迈巴赫密密麻麻,在别墅门前排开。
“靠!不是只有沈泽浠一个!”有人报信。
“怎么办?!”有人慌张。
“先把东西都烧了!找人堵门!”有人吼了一嗓子。
堵着骆成白和沈泽浠的人立刻散了大半。
这时,门被撞开,有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涌进来,迅猛如潮水,四散包围在场的人,他们不多废话,拿出甩棍铁棒,上手就砸见人就打……顿时,乒乒乓乓的打击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难听的谩骂哀哭的告饶,乱成一片。
在保镖的后面,还有敬业且拼命的媒体们。
有一瞬间,骆成白都以为自己看到了港片里的黑帮火拼。
沈泽浠趁此时机,扔了伞,抱起骆成白就跑。他故意挑着有记者镜头的位置跑,好让记者拍下他的伟岸身姿,彰显他对未婚妻的深情厚爱。
骆成白被沈泽浠护在怀里,满鼻子的果香味。
草莓和西瓜。
骆成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闻出来的,好像大脑里下意识地给了答案。
他意识开始涣散。
某一霎那间,他记忆中出现一个场景,有个带着草叶编制的手链的小女孩,正吃着草莓,又拿出一块西瓜给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
什么意思?
骆成白茫然。他刚要细想,大脑被打的地方猛地刺痛,疼得他几尽昏厥。
在保镖们的护卫下,沈泽浠抱着骆成白跑出别墅。别墅外,大雨席天卷地而来。骆成白沈泽浠两人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辨不清前路。
沈泽浠跑进花海,大片鲜艳夺目的色彩,迎风摇曳,花香浓烈。
骆成白一闻花香,头更晕了。他的手抓着沈泽浠的衣领,贴近皮肤,手指上传来的温度,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温度。
他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沈泽浠直到一辆白色超跑前才停住。白色超跑的位置很隐蔽,密密麻麻的迈巴赫离着他们老远。在迈巴赫之外,还有几辆普普通通的私家车和两台采访车。
“常长夏!别睡!”
沈泽浠一边把骆成白放进车里,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别墅外安安静静的,只有风雨声,别墅里,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而面朝他的某扇窗户中,隐隐有火光冒出来。
骆成白费力地睁开眼。
沈泽浠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脸上。
“谢了哥们儿,你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要交代在那儿。”骆成白有气无力道谢。
沈泽浠没回应,从怀里掏出香水往身上喷。
骆成白:“……”
“常长夏,系上安全带。”沈泽浠冷声命令骆成白,自己跳到主驾座位,挂挡起步,直接油门踩死,比骆成白开车还狂野。
骆成白试着一股强烈的推背感,雨水像刀片一样割得脸生疼。
他感觉自己要断气了。
白色的敞篷超跑,在光怪陆离的背景色中,犹如射出去的炮弹一般,极具冲击感。
但是———
“沈泽浠。你把车顶关上。”
“车顶坏了。”
“……”
“……”
“给我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