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落在自己身上冷冰冰的视线,心中抖得如筛子一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瞬间明了。沈言酌再次扫了她们一眼,神色莫辨的带着安礼走了出去。此次来,并非是陪着玉才人,而是叫韩氏知道,她究竟得罪了谁!若她是个知轻重的,便该懂得告诫玉才人安分些才是,莫要仗着皇嗣兴风作浪。“母亲,你······”苏玉心的确想要探问,可皇上虽然离开,衙役还在,自然不能直接问,只能以眼神示意。“一切都是母亲的错,是母亲糊涂,才人只当没我这个母亲吧!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护好皇嗣才是。”
“怎么?还想为你母亲求情?”书轻轻翻动一页,沈言酌眼皮抬也不抬,开口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不,嫔妾不敢、嫔妾不敢。”苏玉心跪在地上垂着头,一眼也不敢看皇帝。
御书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好一会儿,苏玉心觉得自己快要跪不住了,虽然是初夏,但地板的冰凉已经渗入膝盖。
沈言酌看着她身子晃了晃,这才吩咐着让苏玉心起身。
“皇上。”苏玉心稍稍活动了下,上前两步,整了整神色,显出几分柔媚温顺的样子。
沈言酌看着她,如今再看这眉眼,哪里与苏宁安有半分相似之处?
当时怎么就认为她就如此像?
心中嗤笑一声,“没事就回你的春澜苑养胎!”
“皇上。”苏玉心轻咬着唇,心中震了震,以往她每每这样时,皇上总能对她软下几分,可今日······
等了又等,也不见沈言酌吭声,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嫔妾知道母亲犯下大罪,流放已是开恩。只是······母亲流放三千里,嫔妾知道此生已是再无相见之日,只求皇上开恩,容嫔妾见母亲一面,只一面就好。”
沈言酌看着苏玉心,眸底似起了风雪。
目光又定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指尖微动,“明日,一刻钟。”
“嫔妾多谢皇上,嫔妾多谢皇上!”心中大石落地,苏玉心不觉眉目舒展,竟忘了在御前收敛神色。
只要明日见了母亲,便可知道自己是否无恙!
苏玉心想着明日得了皇帝的旨意,有宫人送她去大理寺便是,谁知竟是沈言酌亲自来接。
苏玉心心头一跳,眉眼温顺,却忍不住有些得意。
定是前些日子她闹的过分了,惹皇上厌烦。只要她乖顺起来,皇上不还是喜爱?
眼眸眨了眨,瞬间便有了底气。
亲昵的轻拽沈言酌的袖子,甜甜道:“嫔妾多谢皇上。”
沈言酌斜睨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走吧。”
她区区才人,自然是不能与皇帝同乘一辆马车,因此便由宫婢扶着上了后面较小的那辆。
大理寺的牢狱阴冷潮湿,四周由大石砌成,时不时还有老鼠跑过。
韩氏蜷缩在角落,心知一切都瞒不住。但只要玉儿不倒,苏家不倒,她就有希望,因此便将苏诚骞和女儿都摘了出来。
远远的听见脚步声,韩氏探着头,似有火光由远及近而来,激动得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难不成是有人来救她?
着急的将头抵在栏杆之间,伸长了脖子,果然看见有几人向她这边而来,一眼便认出苏玉心的身影。
韩氏刚张了口想要哭诉,却见着走在最前方那人身着深蓝色长袍,脚踏金靴,无论是靴子上的绣纹,还是衣摆上的花纹皆为龙纹。
又看向那人胸前以五彩金线绣成的一团金龙,韩氏心里“咯噔”一下。
最后看到那人的面容,“噗通”一声向后倒去,坐在了地上。
他、他······怎么会!
“母亲未曾见过圣颜,请皇上恕罪。”苏玉心看着韩氏的样子,立马福了福身,快步走到牢笼边,“母亲,皇上特别开恩让女儿见您一面。”
韩氏浑身一抖,登时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罪妇无状,请皇上恕罪。”
感到落在自己身上冷冰冰的视线,心中抖得如筛子一般。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瞬间明了。
沈言酌再次扫了她们一眼,神色莫辨的带着安礼走了出去。
此次来,并非是陪着玉才人,而是叫韩氏知道,她究竟得罪了谁!
若她是个知轻重的,便该懂得告诫玉才人安分些才是,莫要仗着皇嗣兴风作浪。
“母亲,你······”苏玉心的确想要探问,可皇上虽然离开,衙役还在,自然不能直接问,只能以眼神示意。
“一切都是母亲的错,是母亲糊涂,才人只当没我这个母亲吧!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护好皇嗣才是。”
如此苏玉心这才放心,幸好、幸好!
“流放已是法外开恩,母亲·····多保重。”
得知自己没事,看着往常保养的极好的韩氏,短短几日已经头发花白,像老了十岁一样。
一时间,这才涌上悲伤,“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只要我生下皇儿,请皇上开恩······”
韩氏重重点头,就知道她这个女儿是生得极好的。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便听苏玉心道:“母亲放心,苏宁安女儿定会想办法除去。”
韩氏一愣,又想起方才皇上的目光,急急的抓住她的手,“才人,皇上待才人极好,一切都是罪妇的错,才人莫要再对大小姐······”
“母亲!”苏玉心抽出自己的手,立刻站了起来,厉瞪着韩氏。
但也只是一瞬间,又将神色隐去。
石壁上的烛火明明暗暗,照得苏玉心的面容也多了些阴森可怖,“一切都交给女儿,母亲不必多虑。”
忽而一滴水滴声清晰可见,衙役看着上浮的标尺,在苏玉心身后躬身道:“时辰已到,才人请。”
苏玉心怔愣片刻,最后又说了句:“女儿会想办法打点,母亲定要忍耐。”
看着苏玉心渐渐远去的身影,韩氏顿时什么也顾不得,只能抓着牢笼大喊:“不要跟苏宁安作对!玉儿,千万不要!”
苏玉心却是越走越快,将上好的丝帕捏得皱成一团。
······
“爷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苏宁安午觉睡得久了些,一睁眼就见着严卓靠在床头,两条腿随意的伸着,一手握着书,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他怀里。
顺势勾住他的颈子,对上严卓深邃的眸子,不自觉莞尔一笑。
沈言酌心中一哂,眸底也染了笑意,谁知道他怎么就来了?
从大理寺出来便极想见她,于是匆匆换了衣服来了私宅。
拥着苏宁安在床榻上滚了一圈,低头啄着她软软的唇,“韩氏的事已经定了,下个月流放,安安可还想见她?”
苏宁安一怔,韩氏那人,瞧她一眼都觉得脏,还见······
明眸一转,依赖的瞧进他的眸子,“韩氏算是重犯吧?能让见吗?”
“爷既然问了你,自是可以的,爷可帮你打点。”
苏宁安看着沈言酌,眸中颤了颤,忽而将脸贴在他胸前,“安安谢爷疼惜。”
沈言酌愉悦的勾起唇,揉了揉她的软腰,咬着她的唇道:“谁叫爷的安安如此招人疼?”
一句颇为宠溺的调笑,惹得苏宁安轻笑出声,在沈言酌怀中也就越发的柔顺。
几日之后,沈言酌再次来到大理寺,只不过这次身后跟着的是苏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