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为人她很清楚,绝不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做损人利己的行为。京城的地产业向来竞争激烈,阮氏作为龙头之一,免不了被针锋相对。这件事,极有可能来自对家的蓄意陷害。到了阮家,客厅里意料之中的冷清,阮翊和阮怀远都不在,只有杜舒兰一个人坐着,背影显得寂寥。阮沅兮轻声唤道,“妈。”杜舒兰回过头,连忙起身走过来,“宝贝,你怎么回来了?没去上班?”阮沅兮看着她难掩忧色的面容,不免感到心疼,“我看到新闻了,爸和大哥都去公司了?”
容墨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他走后,聂绾柠在阮沅兮身旁坐下,一言难尽地组织着语言,“宝贝,你别告诉我,他就是……是你未来男朋友?”
阮沅兮抱着手里的暖水袋,抬了抬眼,没有正面回答,“很意外?”
难道不应该意外?!
“你知道他是谁吗?”聂绾柠煞有其事道,“打个比方,沈京惟不是善茬,可跟他比起来,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阮沅兮缩在容墨的西装里,嗅着上面木质的香调,“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淡声补上一句,“柠柠,不要相信传言。”
“……”
聂绾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宝贝,你在帮他说话?你不会陷进去了吧?”
阮沅兮揉了揉额角,叹息,“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拷问我呢?”
聂绾柠一拍脑袋,“是我忘了,我去给你倒热水?”
“别了,你的腿少走动。”
“这下好了,我腿伤,你痛经,真是一对苦命姐妹。”
聂绾柠往沙发背一靠,对着天花板出神了会,忽地转过头,眨了眨眼,“宝贝,我再问一个问题?”
阮沅兮瞥她一眼,“你说。”
聂绾柠的桃花眸里闪着狡黠,“他跟你表白过,现在正在追求你,是不是?”
阮沅兮没出声,而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见状,聂绾柠脸上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作为一个敏锐的细节主义者,她坚信感情里细节见真。
就比如,沈京惟也会这样抱她,关心她,但从不会蹲下身,以放低的姿态跟她说话。
他永远是有距离感的,哪怕他们之间做尽了亲密的事,也始终如此。
……
第二天早上,阮沅兮不到七点就醒了。
腹痛感基本消失,除了头有点发胀,没什么其他不适。
她伸手去摸床边的手机,还没摸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宝贝,你醒了没有?”
聂绾柠很少有这般急切的时候,阮沅兮起身打开门,看见她捏着手机,神色分外凝重。
“怎么了?”
聂绾柠转过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一则新闻,“刚看到的消息,阮氏地产建造的小区发生了墙体倒塌事件,造成两死一伤。”
瞬间,阮沅兮的眸色沉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热点新闻,快速浏览着重点。
事情发生在今天的凌晨,地点位于城南,阮沅兮记得阮翊提过,这是上半年新竣工的高档小区,已经通过各部门的多方验收,颁布了合格文件。
怎么还会出现房屋的质量问题?
而具体的事故原因,新闻里没有阐述,只说正在开展调查。
截止目前,已有数家权威媒体机构报道了此事,评论里无一不痛骂阮氏是奸商,连公司官博的评论区也没有幸免。
聂绾柠留意着阮沅兮的脸色,皱起眉道,“这事发生得蹊跷,我看过那些新闻和微博热搜的评论,有很大一部分是水军在带节奏。大哥刚上任董事,明显是有人等不及要给他扣帽子。”
阮沅兮退出网页,给刘主任发了条临时请假的消息,“我先回去一趟。”
“好,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目送着阮沅兮出门,聂绾柠在原地站了片刻,没有犹豫地拨通沈京惟的电话。
“你不是想见我么?先帮我查一件事。”
……
“今日凌晨,城南某高档小区的一栋居民楼发生了墙体倒塌事件,死亡两人,受伤一人。据了解,该小区是由阮氏地产建造,目前有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事故的原因不排除是采用了劣质材料……”
阮沅兮坐在驾驶室,面色冷淡地听着车载广播。
大哥的为人她很清楚,绝不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做损人利己的行为。
京城的地产业向来竞争激烈,阮氏作为龙头之一,免不了被针锋相对。
这件事,极有可能来自对家的蓄意陷害。
到了阮家,客厅里意料之中的冷清,阮翊和阮怀远都不在,只有杜舒兰一个人坐着,背影显得寂寥。
阮沅兮轻声唤道,“妈。”
杜舒兰回过头,连忙起身走过来,“宝贝,你怎么回来了?没去上班?”
阮沅兮看着她难掩忧色的面容,不免感到心疼,“我看到新闻了,爸和大哥都去公司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要和董事会商量对策,配合调查,尽快召开记者会。”杜舒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勉强一笑,“别担心,他们在想办法了。”
阮沅兮蹙了下眉,“如果真的是房屋质量有问题,为什么当初竣工验收的过程中没有发现?”
“这正是麻烦的地方,现在还不确定哪个环节被钻了空子,就算是栽赃,我们一时也没有证据证明。”
说罢,杜舒兰不由叹气,强打起精神道,“妈会想法子打听消息,找人帮忙的。”
阮沅兮低垂着眼,语气平静,“这个时候,外人只要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因为任何的事件一旦涉及人命,性质就彻底变了。
杜舒兰何尝不清楚这点。
先前她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了,平日里经常约她喝下午茶的几位夫人,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找借口搪塞。
倘若不愿意蹚这趟浑水就罢了,真的存了什么异心,才是最可怕的。
但这些,杜舒兰不想明说,索性转移了话题,“妈还没吃早饭呢,你陪妈一起好不好?”
之后,阮沅兮在家陪着杜舒兰吃了早饭,两人看似故作轻松地谈笑,实则却是各怀心事。
这么多年,阮沅兮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被保护得太好,过得太随心所欲了。
以至于如今不仅做不了什么,还要反过来被安慰。
上午九点多,杜舒兰送阮沅兮上车。
“宝贝,不要为这件事多想,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什么。”
阮沅兮缓缓点头,拥抱了杜舒兰一下,“妈,你也是,别太担心。”
杜舒兰揽着她的后背,慈爱地轻笑,“去上班吧,等你爸他们忙完了,有什么事我再第一时间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