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琢磨了这么多,但面儿上绝不肯表现,王妃只是淡淡瞥了张辰一眼,就转而对几位夫子笑道:“几位夫子来府上,真就是王府的荣幸,难怪今儿一早就觉得前院儿小湖的锦鲤多活跃不少,到了傍晚就更不一样,胜似金色云朵从湖底翻出来似的。”这又是官面儿上的话,只不过和男人之间又不一样,婉约了许多,但更能听得出来客气。几位夫子现在却没有那么多说客气话的心思,他们只直勾勾瞧着张辰,心里面回想今天在山上看见的场面,此刻撇开异象单独看张辰本人,每个人心下都暗自打量。
王妃正在后院儿等张辰的回馈,确切的说是和解的态度。
她亲耳听到朱重三和张辰的对话后想了许久,尤其是从张辰和苏暮之间的矛盾开始,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有偏帮的嫌疑,即使她自认为这是因为事出有因,出于身为王妃身份的格局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可以做出几分让步,这个让步当然不是因为忌惮或其他什么,只是为了王府的安定和谐罢了。
因此,王妃自认为摆足了姿态,给足了面子,只要这个赘婿稍微懂事一些,就应该过来见她一面,不说如历史上那些名人的一笑泯恩仇,至少以后在府上大家互相敬重。
谁知左等右等眼瞧着太阳都摸到了山顶,那个赘婿也不曾现身,王妃的心里开始变得恼怒,暗道我作为一个长辈,明明都已经低头,你却还是无动于衷,这明显是不把太监当官儿,不把二楼当阁楼,这是轻视我的意思啊,莫非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点儿喟叹观的关系,或者能让重三另眼相看,就能把王府不放在眼里了吗?说破了天儿你也只是王府的赘婿啊。
这件事儿其实怪朱重三,因为他现在比王妃更了解张辰,他知道这个便宜兄弟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如果在某些时候做了不得体的事情,一定不是在针对你,而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张辰根本就觉得之前的那些矛盾不至于,王妃的所谓拉偏架,在张辰看来也毫无问题,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矛盾可言,至于那些下人,张辰还以为是朱重三的意思。
王妃没有等到张辰,反而先等到下人的通知,“王妃,二姑爷让我和您说一声,学院的几位夫子前来拜访,需要您出面。”
王妃不敢怠慢,因为书院和喟叹观不同,喟叹观不过是唐国之外的一个大势力,书院却是唐国最大的的体制部门之一,是这个世界的最中心。
那几位夫子,或许不是世界这个部门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但一定是最有名望的吉祥物,就算是当今圣上,为了笼络世上的读书人,都必须对他们礼遇有加,毕竟朝堂上,不知道多少人是几位夫子的学生。
王妃特意抓紧时间换了一身儿衣服,翡翠挂了耳垂,绿了脖颈,金丝儿穿梭在领口,因为图案纹路上的简约大气,不仅没了俗气,反而多了贵气。
这世上的大多材质都有其特性,就算掺杂了人本身的审美差异,那些做出来瞧着俗气的,多不过是工匠手艺问题或设计上的俗气。
一步三摇到了前厅,边儿上是三个婢女的跟随,个顶个儿的乖巧和眼力见儿,一伸手就有人扶着,一抬脚要过门槛儿就一定有人托着脚下的裤脚。
这位端庄且傲娇的王妃来到了前厅,打眼处第一眼瞧见的,竟然是自己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心道学院几位夫子过来,他跟来做什么?不对,重三今儿个本来就是带着他去的,难道说这几位夫子来府上还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里琢磨了这么多,但面儿上绝不肯表现,王妃只是淡淡瞥了张辰一眼,就转而对几位夫子笑道:“几位夫子来府上,真就是王府的荣幸,难怪今儿一早就觉得前院儿小湖的锦鲤多活跃不少,到了傍晚就更不一样,胜似金色云朵从湖底翻出来似的。”
这又是官面儿上的话,只不过和男人之间又不一样,婉约了许多,但更能听得出来客气。
几位夫子现在却没有那么多说客气话的心思,他们只直勾勾瞧着张辰,心里面回想今天在山上看见的场面,此刻撇开异象单独看张辰本人,每个人心下都暗自打量。
他们平日里都是不怎么琢磨客气话的主,就算面对当今圣上也好不了多少,这时候已经不能按捺,刘玄机的性子最急,他硬生生把话题带到了张辰身上,啧啧啧赞叹,“王妃不用客气,我们几个人今日是为了府上姑爷来的,今天在山上看得还不甚清楚,只觉得姑爷是人中龙凤,当下霞光做媒亮了天地,才更见其如谪仙风采,就算和老夫相比也不遑多让,王妃,老夫有一提议”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四人才刚刚反应过来,暗骂一声老狗,知道绝不能让刘玄机继续说下去,急忙打断,道:“王妃,老夫也有一个提议”
王妃正因为刘玄机的话发怔,她下午虽听到了张辰的和朱重三的只言片语,知道张辰或许做出了什么让重三震惊的事情,但也不敢往几位夫子的身上去靠,君不见就连几名当今皇子想拜入几位大儒门下都需要几经周折,张辰他凭什么啊?
结果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还有这位夫子你夸张辰可以,为什么最后要加上你自己的风采,瞧你现在的模样,就算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最后,厅内的声音定格在几位夫子的异口同声,“我也有一个提议,希望府上姑爷张辰能够进入书院,做我的学生。”
王妃久久没有出声。
在短暂的安静后,这一次是丹陈子先出声道:“王妃,重三曾经是我的学生你是知道的,我和王府渊源最深,如果现在张辰再做了我的学生,这在长安,在整个唐国都是一段佳话。”
王妃的大脑仍旧想不起什么,满心只有疑惑,听完丹陈子的话只是点头,再看另一边,整个前厅最平静的,居然就是张辰。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下午的那些怨言已经烟消云散,这个赘婿不仅对我,就连对几位大儒也一样,他根本不是在针对谁,他是在针对所有人!
王妃明悟了,念头通达的同时,开始仔细琢磨这件事的利弊,以及张辰拜在谁的名下,才是对王府最好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辰终于出声,反问几位大儒,“我想问一下几位夫子,为什么想要收我为弟子?”
几位夫子同时精神一振,这明显是弟子的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