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舟这才放开他那可怜的唇瓣,声音颤抖着问,“你……让我回来?”沈眠眠失笑,“不是废话吗?”声音一顿,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飘了,有了毁人设的趋势,急忙换了一副嘴脸,柔声道,“这里是世子的家,奴家怎么能不让世子回家呢?”白轻舟定定看着她,喉咙突然哽住——当初,他被父亲打断了肋骨,也没掉一滴眼泪,怎么今天却频频想哭?家?是啊,这里就是他的家。其实白轻舟误会了,沈眠眠的意思是——你是世子,安宁侯府早晚是你的,整个安宁侯府都是你的家,更何况里面一个小小明月院?
于是,在世子的坚持下,两位大夫带世子到房间里,做了测试。
其他几人依旧留在正厅,尴尬地等着。
半个时辰后,大夫将安宁侯请了进去。
又过了一小会,一众人从房间里出来。
安宁侯面色复杂,既有欣慰,又有一些心虚、愧疚。
白轻舟白净的脸蛋则是羞红一片,他的五官本就精致、配合粉红色的面颊,更如粉雕玉琢的娃娃,就连那小巧的耳垂,都是红透了的。
沈眠眠暗暗多看了好几眼,第一次get到这种类型美少年的好,虽然……依旧不合她胃口,她还是喜欢八块腹肌的猛男。
正厅内,死寂一片。
丁氏忐忑地问道,“侯爷,结果……怎么样?”
安宁侯眼神闪躲一下,之后沉声道,“轻舟确实是无辜的。”
丁氏狠狠松了口气,之后如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瞪向花魁,“你这妓子,为何诬陷我儿?”
花娘吓得花容失色,“夫……夫人息怒,昨夜……奴家也喝多了,奴家早晨发现和世子睡在一处,然后……便以为……发生了什么……”
沈眠眠小声道,“好奇怪哦,世子什么时候为妓女赎身呢?不是世子亲自去赎身吧?世子醉的晕死过去,连同房都做不到,还能跑去给妓女赎身?这件事,逻辑上说不通呢。”
女子的声音不大,好像自言自语,但房间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然而女子娇憨,好似没发现自己自言自语被听了去,继续低着头嘟囔着,“从不熟悉的林公子来把世子拖出去,到把世子灌醉,在世子不省人事的时候写下欠条,为妓女赎身,这林公子图什么呢?难道想在中间捞好处?难道和世子有仇?”
说着说着,抬起头,猛然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急忙惊慌失措,“奴家该死!奴家不应该出声!”
姜茵锦冷冷看着沈眠眠,眼神仿佛淬着毒——哼,装什么装,真以为外人看不出你那点小手段?
沈眠眠瞬间红了眼圈,“少夫人,奴家都认错了,您为何还用那么吓人的眼神盯着奴家,奴家好害怕。奴家……下回一定不会胡言乱语了。”
姜茵锦一愣,瞬间心底愤怒,但脸上还得挤出笑容,“沈姨娘你莫不是看错了?我哪里吓人了?”
“……抱歉少夫人,奴家确实看错了。”说着,“惭愧”地低下头。
沈眠眠也没打算和姜茵锦撕破脸,因为两人撕破脸,吃亏的是她。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非黑即白,也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的得失。
姜茵锦是正室,是侍郎之女,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也是安宁侯府的面子;而她,只是个不上台面的瘦马妾室,如果两人发生冲突,随便用一根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侯爷夫人向着谁。
她不愿意和女主角为敌,只想苟到了小说完结。
只要女主别太过分,她也不想剑走偏锋。
姜茵锦笑了笑,收回了视线,心中暗暗想着——虽然重生一世,这贱人好像比之前聪明了些,却一样得死。
丁氏对安宁侯道,“侯爷,如今想来,这件事确实处处透着蹊跷,您看是不是要调查一番?搞不好针对的是我们侯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安宁侯缓缓点了点头,之后一双鹰隼般的冷眸,盯着跪地花魁,“无论轻舟是否冤枉,但借条写了、身也赎了,这件事已无回旋余地。这女人,你先派人好生看管,等调查出结果,再商议如何处置她。”
“是,侯爷。”丁氏狠狠瞪了花魁一眼。
于是,
青楼赎花魁一事,便暂且告一段落。
这么一折腾,已是下午。
丁氏想留世子用午膳,被白轻舟拒绝,他现在没胃口吃东西。
丁氏也没强求——别说轻舟没胃口,她也没胃口。气都气饱了,哪还能吃下去东西?
众人便这般散了。
。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都没说话。
当到明月院,马上要进去时,沈眠眠一把拉住白轻舟,“等等,先别进。”
白轻舟面色有了慌张,暗暗咬了唇,粉色的唇,硬生生被咬得白青。
沈眠眠道,“含蓉,你先进去找个火盆,世子被人陷害,去了那种肮脏的地方,必须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是,姨娘。”
含蓉二话不说,跑进去找火盆了。
白轻舟这才放开他那可怜的唇瓣,声音颤抖着问,“你……让我回来?”
沈眠眠失笑,“不是废话吗?”
声音一顿,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飘了,有了毁人设的趋势,急忙换了一副嘴脸,柔声道,“这里是世子的家,奴家怎么能不让世子回家呢?”
白轻舟定定看着她,喉咙突然哽住——当初,他被父亲打断了肋骨,也没掉一滴眼泪,怎么今天却频频想哭?
家?
是啊,这里就是他的家。
其实白轻舟误会了,沈眠眠的意思是——你是世子,安宁侯府早晚是你的,整个安宁侯府都是你的家,更何况里面一个小小明月院?
这一时间,含蓉端着一个红泥瓷盆出来,里面还有几张纸。
“姨娘恕罪,奴婢没用,找不到火盆,能不能……用这个代替?”
沈眠眠了然——明月院没有小厨房,不开火,现在是夏天,也不用火盆取暖,所以除非跑到厨房找,否则找不到火盆。
“行,就这个了。”沈眠眠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就要点火,却发现,里面的纸是空白的,“等等,点火怎么能用好纸呢?之前我写废的那些纸呢?”
“回姨娘,都让世子收藏起来了。”
“……”沈眠眠抬眼,无语地看向某人,“不是,你把废纸收藏起来做什么?”
白轻舟抿着唇,不吭声。
无奈,火盆是她提出的,人家世子在院外站了很久,废纸也被收起来,也只能烧这些好纸了。
“生火吧。”
“是,姨娘。”含蓉拿起火石,碰撞生火。
没一会,一小沓纸张便被点燃。
沈眠眠拉上凤雏的手,“世子快跨。”
“好。”白轻舟没犹豫,直接抬腿跨了过去,“你也跨一下。”
“没问题。”沈眠眠拎起裙子,跨了过去,“含蓉,该你了。刚刚你也去了主院,沾染那个死贱人,快跨。”
“是,姨娘。”含蓉拎着裙子,跨了。
沈眠眠抬眼,“观水,发什么呆?还不跨?”
“……”观水——不是,他也得跨?
最后,连世子身旁的小厮,观水都跨了火盆。
四个人跨完,盆子里的纸刚好烧光,沈眠眠被观水无语的样子逗笑,含蓉只觉姨娘的笑声好好听,像铃铛一样清脆,而且像能传染一样,让她也觉得开心。
沈眠眠的手还被少年紧紧攥着,她歪着头,“世子饿了吗?”
“嗯。”
“我也饿了,含蓉,你去让厨房准备点饭菜,不求多丰盛,但求一个快。”
“是,姨娘。”含蓉接了命令,便跑去厨房了。
沈眠眠甩了几下,却没甩开少年的手,只能作罢。
两个人手牵手进了房间。
沈眠眠见房间里没外人,便眨了眨眼,小声问道,“世子,刚刚你……自己弄了两次?”
“呃?”白轻舟没听懂,随后才明白,白净若玉的脸蛋再次火红火红,“你……你别问。”
“哦~”沈眠眠拉长了音,瞧着凤雏红扑扑的小脸,越发想调戏,“莫不是两位老大夫帮忙?啧,不愧是医者父母心呐。”
白轻舟的脸更红了,“别胡说!我……我自己……”
沈眠眠见少年脸蛋红得要滴血,便没再捉弄,认认真真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人便被拉入怀中,紧紧锢着,恨不得把她揉入胸膛一般。
她的脸死死贴在少年衣襟上,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同时鼻也闻到了……
沈眠眠皱了皱眉,因为他身上好闻的干净气息被浓烈的脂粉香盖住。
她倒是不厌恶这脂粉,却认为这味道配不上凤雏,
凤雏废物归废物、窝囊归窝囊,却至纯至真,干干净净。
白轻舟抱着女子好一会,才狠狠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我还能回来,我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刚刚父亲要行家法时,我感觉他会要我命。”
沈眠眠想起那一幕,也是胆战心惊。
其实,今天她也做错了,
她不应该冒然出头,引起姜茵锦的注意,
今日之后,她怕是没什么消停日子了,姜茵锦肯定铆足了劲儿的整她。
深深叹了口气,“我也看出来了,他之前……算了,我不想问。”
她想问从前安宁侯是不是打过凤雏。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这不是很明显吗?肯定是打过的。
白轻舟垂眸,没接她的话。
聪明如沈眠眠,瞬间明白,他也不想说。
……
短短一日,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幕后黑手,是宣平侯府的小公子霍让,林博延便是被霍让指示,把白世子邀出去tຊ,进行陷害。
是夜。
姜府。
姜茵锦借着回娘家的名义,见了大哥。
姜慎言的书房里,姜茵锦红着眼圈,“大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怕是……就要调查到我身上了?”
之后将安宁侯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姜慎言凝眉听着,冷冷的嘴唇微启,“瘦马?沈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