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她!万人骑的臭东西!”几个女人齐上阵,凶相毕露。一连串的打击,余七月自个儿还没消化,又遭围殴,泥人也有三分火。“都特么说了不是我!你们耳朵长屁股上了吗!”顿时,关押室里乱作一团,撕扯,踩踏,抓挠,惨叫……余七月被接到医务室的时候,衣不蔽体,手臂上抓痕无数,耳朵上还被咬了一口。她也没闲着,一个被她打成轻微脑震荡,一个肋骨骨裂……“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寻衅滋事,罪加一等!”
有生以来的二十五个年头,余七月切身处地体验到,手铐是什么触感。
光滑,冰冷,属于实心金属的重量,在扣上的刹那,便有种直达心底的震慑。
“我,怎么了?”
她的眼撑到了最大限度,圆弧的瞳眸,淡淡茶色,清透而茫然。
谁能想到,她才结束了一场官司,就从原告变成被告,还是送上门被捕。
一沓资料捧在手里,帽子叔叔厉声道,“新篁娱乐,你占了多少股份?”
余七月看着面前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字如同蚂蚁成列,法人一行,赫然是她的名,而且盖了公章!
那一晚……王玉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如坠冰窖般的余七月,被押送下楼时,滴滴冷雨从天而降,仿佛是老天喊冤的泪。
警车闪烁着刺目的警示灯,她被塞进车厢里。
直到此时此刻,她都还不愿意相信。
那个曾经对她语重心长的琳姐,会把她坑到这种地步!
她说:余笑笑,你要知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她说:与其为不值得的男人要死要活,不如提升自己。
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发挥自己的特长,让那些男人神魂颠倒为你自掏腰包!
是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琳姐来说,她也许只是逐利的工具,在必要的时候,用她换取更多的价值。
想到这里,刺骨的疼痛从心脏处开始蔓延,直至全身。
余七月闭上了眼,任由痛楚将她凌迟。
同一时间,一辆阿斯顿马丁在雨幕中,静静停泊。
男人坐在副驾,微微扬起刀削的下巴,目视着警车渐行渐远。
“BOSS,真不用管余小姐么?”
来自短发‘学生妹’的询问,男人不作回应,古井无波,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吃瓜群众。
警察局里,潮湿且寒冷。
做笔录的女警,重重地拍着桌子,“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什么叫不知道,不知道名是谁签的,手印是谁按的!”
身形单薄的女人紧紧攥着手,低着头死死注视着桌角,回答一成不变,“我确实不知情,我也被骗人之一,投进去三百万。”
她要是知道琳姐这会儿在哪,早就冲过去,好好问问她,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骗她钱也就算了,还把她拖下这趟浑水!
余七月扪心自问,自从跟着霍琛,她没少给琳姐好处费。
她知恩图报,自己吃肉,也给琳姐分一杯羹。
新篁娱乐遇困的时候,琳姐找上门求助,她冒着被霍琛掐死的风险,帮琳姐摆平麻烦。
可她这么掏心掏肺,却被琳姐卖了!
她当然冤,比窦娥还冤!
问不出所以然的女警摆了摆手,“先拘留关押,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赵庆民旗下所有产业都安排了替死鬼,新篁娱乐落在她头上。
余七月有理由怀疑,那天晚上琳姐是知情的!
设了个局,请她入瓮。
明摆着的坏,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捅来的刀子。
派出所的关押室,比菜市场还热闹。
铁栏杆围困的水泥房里,形形色色的人扎堆。
余七月穿着蓝马褂,拍了案底照,走过牢房前。
口哨声,嘲笑声,嘘声频繁响起。
她低着头,专注自己的脚尖,思维还算清晰。
这件事她确实是受害者,最重要的是赶紧请个律师为自己做无罪辩护,最好是才为她在余家案子上做代理发声的那位。
铁门打开,背后一道大力推搡,余七月踉跄蹿进牢笼。
她始终垂头耷拉,没注意到,在她出现的一刻起,几双恶毒的眼便一瞬不瞬锁定着她,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余七月,你也进来啦?”
“怎么,卷钱跑路的时候,把你落下了?”
关在同一间看守所的,是新篁娱乐的小姐妹。
“小婉,漫漫,乔安……”
余七月喊出熟悉的名字,这几个,上次商场一起吃过饭。
“看不出来啊,七月姐,你表面上与世无争,背地里这么黑,把我们几个骗得好惨!”
“知不知道投进去的钱,我动用了老公的保险柜,现在他要弄死我!”
“当姐妹儿这么久,我们会下手轻点,你放心。”
她们虎视眈眈,一步步将余七月逼到了墙角。
自然而然地将她和琳姐归于同党。
“你们抽什么疯,骗你们的又不是我……”
余七月有心解释,她们哪会信,在会所时,琳姐就最看重余七月。
而现在,余七月更是新篁娱乐的法人!
“贱货!搞我?”
“跟琳姐穿同一条裤衩,你当我们煞笔吗!”
“扒了她!万人骑的臭东西!”
几个女人齐上阵,凶相毕露。
一连串的打击,余七月自个儿还没消化,又遭围殴,泥人也有三分火。
“都特么说了不是我!你们耳朵长屁股上了吗!”
顿时,关押室里乱作一团,撕扯,踩踏,抓挠,惨叫……
余七月被接到医务室的时候,衣不蔽体,手臂上抓痕无数,耳朵上还被咬了一口。
她也没闲着,一个被她打成轻微脑震荡,一个肋骨骨裂……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寻衅滋事,罪加一等!”
警员唾沫横飞的训斥,幸好发现及时,没闹出人命。
“我是正当防卫。”余七月被子掩到胸口,厌世的眼神半死不活,“关押室里有监控,您可以看一看。”
“还有,我要请律师。”
她就不信了,天网恢恢,乾坤朗朗,还能锒铛入狱,替人背了这口黑锅?
“你好,我代表余七月的律师前来探视。”
敲门声响起,阿令推了推圆框眼镜。
余七月诧异的眼底恢复了丝丝光亮,阿令到来,是霍琛的示意么……
阿令看出了她的想法,坐在了床边,“BOSS不会闲到管你的琐事,你是死是活,他不会在意。”
所以呢……
余七月缄默着,阿令给出律师委托书,“但你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你肯求他,还是有机会的。”
“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
余七月的疑惑,落在阿令耳蜗里,她极其少有的笑起来。
笑看着余七月的脸少倾,阿令递出一支笔,眼镜片上泛着森冷的光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选择在他的羽翼下遮风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