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听到了什么?那首蓝色多瑙河。他痴了,心也跟着宁静下来,就这么靠在墙上听到曲子结束。他正了正衣襟,随手抹了把脸,提起精神来——他可不想在旁人面前丢了风度。他正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给他开门的是一名东亚面孔的男人,带着眼镜,长相温文尔雅。“你好先生。”舒尔茨礼貌的跟他打招呼,“那首蓝色多瑙河是从你家的留声机播出来的吗?”“先生,请说英语。”舒尔茨用英语再给他说了一遍。
身材火辣的金发女郎扭着腰走了过来,婀娜的身姿迷得在座的男人双眼发直,特别是年仅二十一岁的小丹尼,看得直咽口水。
莱斯一把揽过女郎的腰,让她坐在腿上。
"嗨,先生,是需要我的服务吗?"女郎双手抱着莱斯的脖颈,对他展颜一笑。
"莱斯,你真不道德,太花心了,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丹尼在一旁小声的批评。
莱斯一掌过去拍他的头:"臭小子,刚看得最欢的就是你,瞅瞅,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一样。"
小丹尼连忙躲去舒尔茨那边寻找庇护:"报告舒尔茨长官,莱斯长官他打我。"
就在几个月前在西班牙内战之中,舒尔茨表现出色,晋升上尉,比莱斯大了一个军衔。
舒尔茨听了丹尼的求救,纹丝不动,自顾自的饮酒。
"你的舒尔茨长官不可能救你的,因为他对他那东方情人的思念澎湃而出,只有醉酒才能缓解。"转而对怀中女郎说,"噢,你真的很美,但是你要服务的对象不是我。"
"你的服务对象是那位冷面先生。"接着,莱斯把女郎无情的从他怀中推了出去,"去吧宝贝,去攻破他冰冷的内心。"
女郎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好在小丹尼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女郎微微不满的小声幽怨:"先生,你可真粗鲁。"
莱斯点了根雪茄抽上,翘起腿来,"没办法,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
女郎撩了撩头发,换上笑脸,去给舒尔茨倒酒,拿着酒杯,身体就要贴上去——
"走开。"舒尔茨抬手一甩,女郎没握稳,酒水都撒在了地上。
女郎慌忙道歉,心里在想着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这两个奇葩男人。
"啊,舒尔茨长官貌似心情不太好。"丹尼说。
莱斯对女郎怀抱歉意:"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对女人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他实在不解风情。"然后对丹尼说,"他那东方情人离开了六年之久毫无音讯,我们的老处男舒尔茨没有爱情的滋养,脾气变化无常倒也正常。"
坐在隔壁的卡夫朝女郎招了招手,女郎又换上笑容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揽入怀中,醉酒的他一向放肆大胆,往女郎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的舒尔茨上尉是个正直的男人,面对金发大胸脯的女郎,他纹丝不动。毕竟,他要为他的景小姐守身如玉。"醉意让卡夫肆无忌惮,"你的景小姐六年多没回来见你,想来早就把你忘了,在她家乡结婚生子去了。"
"怎么跟上尉说话的?"洛德在旁踹了他一脚,提醒他的言辞。这卡夫虽是舒尔茨的僚机,怼起他的话却是一套一套的,特别是在醉酒的时候。
“踹我干什么?我可没有说错,女人都是妖怪,抢走男人心的妖怪.....”卡夫饮过金发女郎给他倒的酒,“嘿嘿,特别是那个东方女人,我看她就是个千年妖精、会魔法的女巫,施法将我们舒尔茨上尉的心夺走,要不然他又怎么会整天为她魂不守舍,连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机舱里,还摆放着她的相片。”
他啧了一声:“痴情的、傻瓜的舒尔茨,你被她骗感情了,她丢下你了。”
莱斯眼看舒尔茨神色不对,去扯了扯卡夫的衣服,让他别继续说下去。
“小姐,可否让让?”舒尔茨起身,对那女郎说。
女郎颤颤巍巍的从卡夫身上离开。
最后,卡夫被舒尔茨当场揍了一顿,瞬间被揍醒。
在座的各位,谁也没去阻止,还笑得可欢。
“停停停.....”卡夫举白旗投降,“我错了舒尔茨上尉,别再打我了,如果你不想被上司发现你在外聚众斗殴又加你半个月停飞的话。”
舒尔茨停下了手。
就在一周前,一次飞行训练,他驾驶着Ju 87飞机的过程中,玩心大起,在几棵参天大树身上寻开心,结果错估飞机的位置,没有及时拉高,机翼撞上了树,他不得已迫降,这架飞机坠毁,他也因此被关了五天禁闭,被停飞一个月。
“好你个卡夫,敢威胁我。”
卡夫连忙给他递了支雪茄,狗腿的笑着:“哪敢得罪堂堂舒尔茨上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喝酒就爱说胡话。”
雪茄果然受用,舒尔茨火气消了一大半,回到座位上抽了起来。
之后,烟酒换着来。
莱斯看他这样,直觉大事不妙:“丹尼,你得去劝劝他,不然又要你背他回去住所了。”
丹尼也慌了,连忙去劝告他的长官。
舒尔茨可不听他们的。到酒馆门口临别时,他婉拒了他们送自己回住处的好意,径自走回家。
看着舒尔茨摇摇晃晃的背影,丹尼唏嘘:“希望长官不会因为太过思念他的东方小姐而倒在了路上。”
最后,我们的舒尔茨上尉在莱茵兰十一月的街道上吹着寒风,毫无目的游荡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了住所。
楼道灯坏了,房东也没修,一片漆黑,舒尔茨脑子不太清醒,没踩到阶梯,差点摔倒。他靠着墙,几番忍住想作呕的冲动。
面前的门紧锁,但从门缝中透露出来的光线暴露了里边住着人。他明明记得,他几个月前入住在这时,二楼还是空着。
就在这时,悠扬的乐曲传入他的耳朵。这留声机质量不太好,播一段卡一段,但不妨碍他对这首曲子的喜爱。
嘿,他听到了什么?那首蓝色多瑙河。
他痴了,心也跟着宁静下来,就这么靠在墙上听到曲子结束。
他正了正衣襟,随手抹了把脸,提起精神来——他可不想在旁人面前丢了风度。
他正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给他开门的是一名东亚面孔的男人,带着眼镜,长相温文尔雅。
“你好先生。”舒尔茨礼貌的跟他打招呼,“那首蓝色多瑙河是从你家的留声机播出来的吗?”
“先生,请说英语。”
舒尔茨用英语再给他说了一遍。
“蓝色多瑙河?”男人面露疑惑,显然不知道方才的曲子叫这个名字,“是的。”
“我看你家留声机貌似坏了,太影响曲子的质感,我想我可以帮你修一下。”
男人往屋子里看了看,女人还在洗澡,安全起见,他没让舒尔茨进屋。
“不用了,谢谢。”他说的简短,“你回吧。”
被拒绝了,舒尔茨也没必要厚着脸皮,他只看了眼里边房子的摆设,“那打扰了。”然后转身离开。
“来了什么人?”景澜擦着头发出来,看了眼门外,人已经走了。
沈星朗没关门:“往上走了,估计是房东所说的那个许久不回来一次居住的三楼住客。”
景澜往那沙发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红茶,随口一问:“女住客?”
“男的,高高大大的,浑身酒气。”
“这附近酒鬼确实多。”
“我先走了。”
“好。”
沈星朗敛了眼眸,步伐有些匆匆的出了门。
近几个月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不会在,并且还向景澜请教德语。
景澜会教他,至于他晚上是去了哪里,她不会过问。她走到那台留声机旁,重新播放那首蓝色多瑙河。
音质沉闷,确实该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