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那人敲了一下,紧接着,兴许是没有耐心,连着敲着很多下,大有把门敲烂的气势。以为是沈星朗落下东西忘了拿所以折返回来,景澜走去开门。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她所有视线,高高的个子,他脑袋几乎擦过门顶。那张脸的棱角比多年前更加分明了些,澄净的蓝眼因为醉酒而迷离,却也定定的看着她。"告诉我。"他似乎有些幽怨,"我辛辛苦苦等了你六年,你回来就让我看到你跟一个连德语都不会讲的东亚男人一起同居?"
"景澜,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告诉你。"沈星朗正坐在景澜面前,神情有些忐忑。
"你的德语学的如何?"景澜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沈星朗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已经开始熟练了。"
"你是要准备跟那个洋妞在一起生活了吗?"景澜涂着护手霜,抬眼看了看他,"我没意见的。"
沈星朗惊恐:"你……知道了?"
"那洋妞晚晚都在楼下等你,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景澜对于他的变心并不恼,还替他感到高兴,"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爱情了,星朗哥。"沈星朗等了她六年,却也未曾得到过她一点真心实意。
今年他二十八岁,也该是结婚生子的年纪。
"对不起,景澜。"沈星朗愧疚的低下头。
他为自己的突然变心感到羞愧难当,另一边却又抵挡不住娜塔曼如火般的爱意。
"星朗哥。"景澜对他笑了笑,"你就跟她好好在一起吧,我会祝福你们。"
"谢谢你谅解。"沈星朗终于坦然面对,"中国那边局势紧张,我联系过父亲,他和景叔叔已转至北平,一切安好,晚一些,我会带娜塔曼去美国生活。"沈家在美国的资产,足以让他和他的娜塔曼过上富裕的生活。
"好。"景澜没有意见,"什么时候走?"
"等一会就走。"他昨晚已经收拾好行李。
景澜了然的点点头,只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你……"沈星朗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还是说了:"你找到他了吗?"
"目前还没有。"
"要是找不到了,跟我一起去美国生活吧。"景家一半的资产在美国,也足够景澜一个人挥霍一辈子,"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要好好照顾你。"
"星朗哥,谢谢你这些年的好意,不过我就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景澜眼神坚定,"我相信很快我就能与他见面。"
要是换做以前,沈星朗肯定会坚持不懈的劝说她,可是现在,他有了娜塔曼。
本以为自己对景澜默默守候了六年的感情不会动摇,却因为娜塔曼的出现轻而易举的击碎。
"有事联系,我在美国随时欢迎你。"他很快放下对景澜的执念,六年感情只汇聚出一句:"我先走了,娜塔曼在楼下等我。"
然后他去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行李,临出门时,顿了顿脚步,侧了侧身对景澜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可心里都知道,在这个纷乱的世道,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
谁说的清楚呢?
沈星朗走了,与他的红发外国情人娜塔曼一起前往美国。
景澜去捣鼓留声机。
她把零件拆卸下来,按照先前修理师傅教她的修理方法,一番捣鼓,却怎么也修不好。
她开始佩服起那些修理机械的师傅,究竟要什么程度的智商和手艺才能把一块物件给修好。
窗忘记关了,冷风侵袭进来,景澜去关窗,外边下起了小雪。
又是一个飘雪夜,又一年圣诞将至。
她抬头看向楼上。灯亮着,他今晚也在这儿。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那人敲了一下,紧接着,兴许是没有耐心,连着敲着很多下,大有把门敲烂的气势。
以为是沈星朗落下东西忘了拿所以折返回来,景澜走去开门。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她所有视线,高高的个子,他脑袋几乎擦过门顶。
那张脸的棱角比多年前更加分明了些,澄净的蓝眼因为醉酒而迷离,却也定定的看着她。
"告诉我。"他似乎有些幽怨,"我辛辛苦苦等了你六年,你回来就让我看到你跟一个连德语都不会讲的东亚男人一起同居?"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可他此时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站在眼前。
景澜噙着泪笑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抱紧了他的腰,她的头贴在他坚硬的胸膛,细嗅他身上久违的气息。
"我又可以拥抱你了,舒尔茨先生。"
我的爱人,因为爱,我们终于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