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木桶中坐下,阿梨就搬了凳子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与他直直对视。旭凤大半个身体都泡在热水中,热气顺着皮肤往上爬,他的脸颊慢慢又红又热。明知是药浴之因,但旭凤在对上阿梨那双波光粼粼的水眸时,心脏仍是莫名砰砰乱跳,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般。太热了,一定是因为草药的原因,他沉默地移开视线,隐在水中的双手却紧紧攥成拳,隐忍着心底的情绪。像是埋藏的一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发出了嫩芽。阿梨对旭凤的所思所想完全不知情,她偶尔看旭凤,偶尔看药汤,偶尔看医书,时不时还要问旭凤一句:“你觉得如何?”
旭凤和阿梨算是和好了。
一连几天下来,旭凤每天都能喝到阿梨细心熬制的药汤,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发痒,开始愈合。
这天早上,阿梨采完草药回来,问道:“你今日觉得如何?”
旭凤其实好了许多,他能感受到肋骨在重新连结,恢复如初只是时日问题。
但想到痊愈之后就要离开这里,旭凤莫名有些不愿,便回答:“还是觉得疼。”
阿梨闻言瞧了瞧他,忽地轻蹙眉心:“喝了这么多日还不见好,想来定是药的问题,今日便不内服了,药浴吧。”
旭凤怔了片刻:“药浴?”
“正是。”说话间,阿梨已经从外屋搬进来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木桶,“是呀,我最近钻研医术,发现药浴对你的伤也很有帮助,今日便试试吧。”
“试试?”旭凤咽了下喉咙,倏地就想起前几日阿梨用抓来的老鼠试药。
那几只老鼠已经被埋在了外面树下……
他身子稍稍僵硬:“阿梨姑娘,我突然觉得,也不是很疼了。”
阿梨动作一顿,走到他身边,伸出手直接戳向旭凤的胸口。
这一直不偏不倚恰好碰到了他那两根断开的肋骨,他疼得眉心紧锁,倒吸冷气。
“没好就不要逞强,你是我的病人,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阿梨拍了拍旭凤的肩头,一副‘我能看见你坚强外表下的脆弱’的模样。
旭凤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想说‘你下手那么重不断也会疼死’,但又忆起阿梨上次与他生气,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阿梨很快便烧好了热水,她将草药一一按分量丢进木桶,再把水倒进去,屋中霎时白雾缭绕。
她鼻尖耸动,闻了闻草药的气味,满意地点点头,才对旭凤说:“可以泡了。”
旭凤的眼底忽地划过一抹光亮,他轻咳一声,抬眸看向阿梨:“我不能乱动,怎么脱衣服?”
他故意抱着调侃阿梨的心思,却不想阿梨微微歪头:“不用脱衣呀,你直接进去就好了,我见你晚上吃饭时走那几步并不吃力,想来进这木桶也不会太费劲。”
旭凤万万没料到泡药浴竟不用脱衣,他没再说什么,缓缓起身走向木桶。
然而待他站到木桶边上,见阿梨仍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目露不解:“你要看着我泡?”
阿梨十分认真地点头:“我得知道这药浴是否是的有作用,当然要时时刻刻观察你。”
旭凤眉心狠狠一跳,心想:我果然和那几只老鼠没有分别吧?
腹诽终究是腹诽,旭凤纵然觉得浑身别扭,还是在阿梨一瞬不瞬的目光中踏进了木桶。
他在木桶中坐下,阿梨就搬了凳子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与他直直对视。
旭凤大半个身体都泡在热水中,热气顺着皮肤往上爬,他的脸颊慢慢又红又热。
明知是药浴之因,但旭凤在对上阿梨那双波光粼粼的水眸时,心脏仍是莫名砰砰乱跳,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般。
太热了,一定是因为草药的原因,
他沉默地移开视线,隐在水中的双手却紧紧攥成拳,隐忍着心底的情绪。
像是埋藏的一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发出了嫩芽。
阿梨对旭凤的所思所想完全不知情,她偶尔看旭凤,偶尔看药汤,偶尔看医书,时不时还要问旭凤一句:“你觉得如何?”
旭凤觉得十分不好,非常不好,但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心中的。
“我觉得好多了,多谢阿梨姑娘。”旭凤淡声开口,仍是没有看她。
他语气中突然的淡漠疏离让阿梨微怔,她探究地看向旭凤,想看出些什么,只见他那双黑眸依旧深邃,但少了笑意。
阿梨不明所以,以为是药浴让他不适,而他不说,便走过去关心道:“你真的还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覆在了旭凤的额上。
滚烫的额头上突然传来柔软和凉意,旭凤浑身一僵,心跳停滞一瞬。
回过神的他迅速躲开,并且往一侧靠了靠:“阿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可知?”
阿梨有些生气,拧眉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你是我病人,无关乎男女。”
闻言,旭凤看向阿梨,眼底似乎暗潮汹涌。
片刻后,他蓦地站起身,药汤哗啦啦往下落,一片水声。
阿梨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你起来作什么?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
余下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因为旭凤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到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