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心底几分苦笑。沈南厌看着她,犹能察觉到那种淡淡的不以为然的瞧不起。他心口一紧,只感觉全身都紧绷住了,双眼里凌厉的冷,丝毫不掩饰。“好了,不管为了谁,只要你们感情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沈爷爷还是很相信沈南厌的能力的,毕竟当初是褚楚喜欢的他,他只要稍稍牺牲一点东西,就能得到褚楚的回心转意。细说起来,这多不公平。可感情就是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公平可言,这叫一物降一物罢了。褚楚如果知道沈爷爷的想法,恐怕会笑出来。
其实不然,沈南厌漂亮的眉形微微弓起。
即使已经过去六年,学霸的脑子也不会变傻。
他清楚地记得这些中成药只是一半而已,另外匹配的一半功效绝对是这些的好几倍。
褚楚看着他,也知道他意识到了什么。
她掐紧了手心。
单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呢?沈南厌找不到那些药的,因为她丢在了靳章皑的车上。
他也绝对不会找上她的看诊医生,因为他对自己的在乎没达到那个级别。
沈南厌听到她的语气,就觉得心口焚着一团火,烧得他眼都红了。
“你身体那么好,有病也不可能落在你身上。”
他嘲讽一笑,后倚的身体立刻前倾,黑黝黝的目光仿佛落在冰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褚楚。
“最后一件事。”
褚楚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到,她有片刻错愕,“什么?”
“离靳章皑远一点,他跟我有仇。”
褚楚愕然。
这种没头没尾没根据的话,大概率是假的。
只是用来威胁她的借口。
褚楚阳奉阴违的手段玩得很讨巧,她笑了。
“我和他只是偶然碰到的而已,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呢?他也只是扶我一把的好心人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就算是陌生人扶我一下,你也要抡起拳头去打对方吗?”
该说不说,褚楚说的很在理。
可沈南厌一声哂笑,冷冷看着她,“别自作聪明。”
褚楚心里哼笑,现在已经是同床异梦,又谈何自作聪明?
他们俩谁都不了解对方,所以只能越走越远。
“你饿吗?”
沈南厌突然开口,让褚楚有片刻的不适应。
可下一秒,他突然敛眉,“看来你饿了,走吧,去老宅一趟。”
褚楚立刻竖起全身防御,脚步往后挪去。
“你自己挖的坑,想让我帮你填吗?”语气阴森了不止一个度。
褚楚感觉后脖颈有纤薄的钢片悬在上面,阴冷且有威胁的刺痛。
“你先等一下。”
褚楚知道沈南厌这是要兴师问罪,去爷爷那里也是为了挽回他丢掉的颜面。
褚楚很乖巧,她知道现在鬼一样的脸根本没办法让沈爷爷放心,所以她需要先化个提气色的妆。
下楼时,沈南厌也换了一套衣服。
他站起身,人立于灯光下,仰头看着下楼梯的褚楚。
他挨了揍,但好在,伤不在脸上,不会影响他风流倜傥的颜值。
褚楚有片刻的失神,但人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时,失控的目光也已经收回。
沈南厌似是享受她的“花痴”,绷紧的唇角微微抿了下,又在看到她自顾自走出去的那秒垮下来。
沈南厌追出去,步子比她更快。
路过她身侧时,只感觉褚楚脚步顿了下,但手仍旧插在兜里,甚至很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沈南厌的步子只停顿半秒,又在下一刻冲出去。
车门响声如雷。
褚楚倒是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看到沈南厌拿车门发脾气了。
两人坐在车内,各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一直到下车。
沈南厌快步下车,天神一般挡在褚楚面前的台阶前。
“你想让爷爷知道,我们感情不合,要把他活活气死吗?”
沈南厌阴森森的,两侧的虎牙抿出尖锐的弧度,一副威逼利诱的模样。
他摊开的手掌,五指微张,指腹有粗粝的薄茧,但指肚的形状很好看,握起来也很有安全感。
可他很少握她的手。
所以这一刹的主动,也让褚楚有些错愕。
但最终,她还是答应和他做戏。
她对那个项目和离婚势在必得,谁也挡不了她的路。
两人十指相扣着走进去。
沈爷爷这个时间点还没睡,正坐在茶几前,摆弄褚楚上次送回来的那只翡翠镯子。
沈爷爷把镯子朝沈南厌的方向推了推。
意有所指地朝褚楚扫了一眼。
沈南厌顺遂地把镯子盒子盖上,收到原来的礼盒里,两根手指提着,一条结实的手臂落在褚楚腰间,手肘用力,褚楚和他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
即使是做戏,褚楚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有一刻,她感觉呼吸和心跳都超出了控制。
沈爷爷见状,满意地笑了,“家和万事兴,你们俩一定得牢记。”
褚楚感觉手僵在了沈南厌手心里。
没有爱的家怎么兴呢?
“我听南厌说,褚楚最近把你文伯伯开的药都喝了?”沈爷爷饶有兴致地挑眉,幽深的眼底都是笑意。
“嗯。”
手腕被捏了捏,褚楚要避开,身旁的男人却不放。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左不过一个邀功,“是南厌给我熬的,他也盼着这个孩子来,连烟都戒了。”
“哦?”这话正中沈爷爷下怀,他欣慰地笑起,好像总操心的孙子终于长大,“能见到他变成这样,真是不容易啊,褚楚,你是大功臣!”
褚楚腼腆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南厌被夸,自然看向身侧的女人,她化了妆,侧颜如宝石明亮耀眼,微微抿唇含笑,含羞带怯,五分的妩媚竟有了十分的艳丽。
他感觉喉间一紧,试探着去抓褚楚的手。
可她的手指和游鱼一般,很快就逃脱了。
“爷爷谬赞了,都是为了孩子。”为了下一代,沈南厌能说出戒烟这种话,褚楚已经觉得很不容易。
只可惜,她没办法陪沈南厌验证这句话的可信度,就要和他分开了。
褚楚心底几分苦笑。
沈南厌看着她,犹能察觉到那种淡淡的不以为然的瞧不起。
他心口一紧,只感觉全身都紧绷住了,双眼里凌厉的冷,丝毫不掩饰。
“好了,不管为了谁,只要你们感情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沈爷爷还是很相信沈南厌的能力的,毕竟当初是褚楚喜欢的他,他只要稍稍牺牲一点东西,就能得到褚楚的回心转意。
细说起来,这多不公平。
可感情就是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公平可言,这叫一物降一物罢了。
褚楚如果知道沈爷爷的想法,恐怕会笑出来。
如果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也许真是如此,可她现在,要拼尽全力搏一把。
沈南厌收走了那只翡翠手镯,并且放进了保险箱。
这次褚楚再也没办法拿出来。
因为保险箱的密码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