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初觉得无比恶心,但他下一句话,却成功地钉住了她的手脚。他说:“初初,你知道那药为什么那么贵吗?因为事后查不出来,无论尿检,还是验血,都查不出来。”说到后面,他话语里的得意已经掩盖不住。“就是可惜,给别人做了嫁衣。”他轻啧一声,遗憾地摇了摇头。同样的一张脸,黎初初已经找不到丝毫的熟悉感。“我一直以为你人不错,没想到,”她抬眼,讥诮地看着他,“是演技不错。”向恒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倏然后撤两步,嚣张道:“如果你想拿报警要挟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告不了我的!”
那是她昨晚故意咬的。
一次,在酒吧走廊。
另一次,在顶楼浴室。
那时,她被他困在怀里,撩拨的快要疯了,就报复性地搂住他,狠狠咬了一口。
如今冷不丁再见,黎初初免不了会想起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脸红了红,声音也软软糯糯的。
很招人。
江砚尘抬手,目光快速扫过表盘,而后淡淡睨向她。
汇报工作的女秘书在他看表时就闭了嘴,此刻安静至极,更显得他这一眼,压迫感十足。
黎初初猛然想起她是提前下班的,做贼心虚,总感觉他这一举动意有所指。
“我,我不是翘班啊,是,是很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江砚尘根本不信她鬼话,冷淡道:“明天自己去跟人事部主管解释。”
说完,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示意她继续。
这次他抬的是右手,黎初初终于看清昨晚硌的她生疼的东西是什么了。
黑檀木手串。
难怪热气蒸腾里,她闻见一股清淡典雅的幽香。
一晃神的功夫,电梯里再度响起秘书温柔严谨的声音。
黎初初瘪了瘪嘴,把一肚子问题憋回去。
*
打车到商场,黎初初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向恒。
收拾的干净清爽,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显然是在等佳人约会。
姜淮月冷笑一声,“他倒是潇洒,前脚跟你分手,后脚就无缝衔接,真是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黎初初望着夕阳里的少年,有些晃神。
她记得,答应他表白的那天,是情人节。
天空飘着不大不小的雪花。
他就傻傻地站在她看书的图书馆楼下,手里捧着一束比这还要大的玫瑰。
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冻的面无血色,却依旧高兴地冲着她笑。
问他为什么不上去,他羞涩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被你拒绝,所以……”
所以连楼都不敢上,只敢在楼下等。
黎初初垂下眼,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下药。
呵。
还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黎初初的瞬间,向恒眼睛亮了亮。
随即沉下脸,“你跟踪我?黎初初你有病吧?分手是你提的,再纠缠还有意思吗?”
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不耐烦道:“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没心思听,复合更加不可能!你快走吧,一会儿微微过来,我不好解释。”
他迫不及待地把她往商场里推。
好像她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小三。
姜淮月翻个白眼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脆响吓了一跳。
黎初初不知道自己是生气他下药更多,还是被骗更多。
总之,她这一巴掌甩的利落又响亮。
向恒侧着脸,白净的皮肤上慢慢浮出一片红,配着他逐渐阴鸷的表情,有些渗人。
姜淮月赶紧护在黎初初身前。
三楼走廊,斜倚在栏杆上讲电话的明策,忽然眯了眯眼。
“当事人的情况发我邮箱,最迟明早,我要看到案子的全部资料。”
打断助理的陈述,明策言简意赅的挂断电话。
扭头,用手机戳了戳江砚尘胳膊,一脸玩味的提醒,“尘尘,昨晚抱着你不放的勇士来了。”
更准确来说,是那姑娘勾着他,亲他下巴。
他不仅没把人掀开,还搂着人上了电梯。
江砚尘终于把目光从收购合同上移开,看向热热闹闹的门口。
正好就瞧见黎初初扬手打人的一幕。
明媚绝艳的小脸绷着,清冷异常,与几次相见的妖娆羞涩全然不同。
江砚尘饶有兴致地合上文件。
秘书和特助咂摸出点意思,笑盈盈地把商场老板引到一旁。
“剩下的细节,刘总和我们沟通就好。”
“没问题,没问题!那我带二位到楼上转转?”
刘总很清楚,谈收购而已,根本用不着江砚尘亲自过来。
来,那是给他面子,他妥善收着便是,敢得寸进尺,那就是找死。
离开前,刘总好奇地瞥了眼楼下。
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没想到,就连薄情寡性的江总也不例外。
不过,那姑娘长得确实够味,只怕是个男人都逃不脱她的掌心。
黎初初把姜淮月扯到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向恒,问:
“昨晚在我酒里下药的,是不是你?”
“你怎么会……”
意识到说漏嘴,他秒改口,“怀疑我呢?”
“我什么人你最清楚啊,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八成是我请的那群……”
啪——
不等他说完,黎初初直接甩了证据到他脸上。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向恒先是一愣,却很快恢复镇定,“这能证明什么?买药而已,犯法吗?”
黎初初有些不认识地看着他,忘了说话。
向恒趁机上前,在她耳边猛吸一口气,道:“你真的好香。”
黎初初觉得无比恶心,但他下一句话,却成功地钉住了她的手脚。
他说:“初初,你知道那药为什么那么贵吗?因为事后查不出来,无论尿检,还是验血,都查不出来。”
说到后面,他话语里的得意已经掩盖不住。
“就是可惜,给别人做了嫁衣。”他轻啧一声,遗憾地摇了摇头。
同样的一张脸,黎初初已经找不到丝毫的熟悉感。
“我一直以为你人不错,没想到,”她抬眼,讥诮地看着他,“是演技不错。”
向恒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倏然后撤两步,嚣张道:“如果你想拿报警要挟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告不了我的!”
“未必哦。”
低沉玩味的男声冷不丁响起。
黎初初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没看清呢,肩膀已经被人揽住。
陌生但好闻的木质清香瞬间包围住她。
给人浓烈的安全感。
“这些聊天截图足以证明你有给人下药的意向,”明策不客气地从向恒手里抽走几张照片。
有理有据的给他分析,“如果是有特定目标的话,那么属于故意杀人罪,遂与未遂,量刑在三至十年有期徒刑。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位先生,你是希望我以什么罪名把你送进去呢?”
明策笑吟吟地望着脸色寸寸惨白的向恒。
语气认真的与他商量。
“毕竟,那种药一旦过量,也是能把人致死的,罪名也好听点,你说是不是?”
“我……”向恒颤抖着唇。
刚开口,明策突然垂眸。
眉眼温润地凝视着臂弯里的小孩儿,“乖乖,只有这一份证据吗?”
不等黎初初回答,他笑着揉了揉她脑袋。
宠溺道:“没事儿,就这点,我也能把他送进去,多久,你说了算。”
这话说的着实狂妄。
若是换个人,向恒肯定不信。
但眼前人,他不敢不信。
明策。
国内外都鼎鼎有名的大律师。
一张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无人能及。
更可怕的是,他从业八年,从无败绩。
唯一一次失利,是在东南亚。
被告方势力极大,一判时买通了当地的法官。
明策在稳赢的局面下,输给了权势。
当时不少媒体都在报道此事。
明策不败战神的名头岌岌可危。
然而,不过半月,明策就雷厉风行地把被告方,被告方律师,当地法官,以及警局局长,通通送了进去。
律政界活阎罗的名号也由此打响。
媒体评价,只有他不想送进去的,没有他送不进去的。
“明……明律师,我……”向恒腿软地想跪下,“我……”
“阿恒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清甜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点抱怨的撒娇,“我找你好久了。”
姜淮月率先扭头,看清来人的瞬间,她语调都拔高了,“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