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江三爷为何要以江三夫人的名义来买?”“难道江家没银子?不应该啊……”“不错,当初谢家出事,江家不是接手了谢家一半产业吗?怎会没银子?”“不能是三两年就败光了吧。”“说不准,穷人乍富很难留住钱财。”众人越说越远,说起当年谢家一半产业给江家的事,江淮脸色更加难看,他最厌烦的便是旁人议论此事。好像他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谢家。江淮顿了片刻,欲言又止。“许是江家由表姐掌家呢。”谢云檀将声线压得与平日不同,她肆意笑道,“表姐掌家的话,银子只能从表姐那里出了。”
谢云檀懒得理会江淮来七宝阁做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七彩琉璃灯。
前面的珍品唱卖结束,终于轮到众人期待的七彩琉璃灯。
晶莹剔透的琉璃灯被呈上台。
这盏七彩琉璃灯是莲花形状,烧制的法子跟平元很不一样,灯芯燃烧时,每一瓣莲花都会发散出不同色泽的光,灿烂璀璨,令人挪不开眼。
谢云檀一眼认出,这就是小叔送她的那盏。
掌柜的眉开眼笑,“相信诸位都很期待这七彩琉璃灯花落谁家,诸位开始唱价吧。”
“五百两。”
刚开始便是个高价。
“八百两。”
“一千两。”
一盏七彩琉璃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喊出一千两的高价。
这在七宝阁内也是头一遭。
“两千两。”就在此刻,声音从谢云檀身侧那圆桌响起。
晋安按照江淮的吩咐高举唱价牌。
掌柜的眼睛一亮,“这位……”
他垂眼看面前名单,十八号圆桌坐的是——当朝礼部侍郎夫人江三夫人谢云檀。
“江三夫人唱价两千两,还有更高的吗?”
江三夫人?
谢云檀侧目看向江淮,他是以自己的名义来七宝阁的?
知晓江淮目的的刹那,谢云檀都被气笑了。
这便是她的夫,无耻又下贱。
以她的名义来七宝阁,买下宝物后,东西在江淮手中,七宝阁去府上找她要银子,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他都能做的出来。
谢云檀隐隐压着怒火,捏紧瓷白手指,拳头抵在桌面轻叩。
萧六心领神会,“五千两。”
这句五千两,震惊了七宝阁内一众人。
大家还以为声音是从二楼或者三楼传出来的,谁曾想竟是一楼。
掌柜连忙低头看,竟是谢家表小姐……
这么大的手笔!
想到传言,掌柜微惊,这谢家表小姐当真是要把谢家旧物收回。
“五、五千两,还有更高的吗?”
掌柜有几分激动,甚至连唱价人的身份都忘了说。
江淮得知有人同自己争抢,脸色不悦,他递给晋安一个眼神,晋安立即紧跟,“八千两!”
八千两……买一个七彩琉璃灯。
这琉璃灯确实新奇,但若是花上八千两去买,便显得有些冤大头。
众人全都惊奇地看向开口的江淮。
江大人,算得上是燕洲城内有名的青年才俊,平元年纪最小的礼部侍郎,颇有几分才干。
他身侧坐得……便是江三夫人?
议论声四下响起。
“想不到江大人和夫人如此恩爱。”
“那江三夫人好像就是谢家人,想来是想帮江三夫人把谢家旧物买下。”
“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谢云檀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江淮买下琉璃灯要送给谁她不关心,为了买下琉璃灯冒充自己最让她觉得恶心。
“八千两第二次!”
“八千两第三……”就在掌柜即将一锤定音,确定这七彩琉璃灯落入江淮手中时,一道沉冷声音响起。
“还请七宝阁先确定一下,江三爷能否拿得出八千两银子再落锤不迟。”
萧六站起身,侧目睥睨着江淮。
看到萧六的那一刻,江淮眸光一怔,脸色瞬间黑下来。
“萧六?你怎么在这里?”
萧六站在谢云檀身前,狠戾双眸夹杂轻蔑睨着江淮,“七彩琉璃灯乃谢家旧物,夫人特意吩咐表小姐来七宝阁买下七彩琉璃灯,不知三爷身旁这位是何人?”
江淮脸上情绪快速敛去,他看向萧六身后的谢云檀。
女子一袭红衣,随意懒散斜靠在红木椅子上。
搭在圆桌上的手纤细如葱段般。
浑身透着说不出撩拨人的慵懒劲儿。
谢家表小姐……
江淮来时便从江青棠口中听闻此事,但他觉得都是传言,谢家有没有表小姐他怎会不知。
江淮只觉是无稽之谈,所以才大着胆子带一个“虚假”的谢云檀来七宝阁。
他怎么都没想到,谢云檀也想要这七彩琉璃灯。
还找人来七宝阁。
七宝阁的掌柜听完萧六的话,立刻下去跟背后东家商量此事。
这事闹的,倒是他们从所未见。
“此人便是谢家表小姐?听闻今日江三夫人与她在谢家酒楼相聚,看来这传言是真的,谢家真有流落在外的表小姐。”
“你没听那随从说吗,是江三夫人特意嘱咐谢家表小姐来买七彩琉璃灯的,谁曾想竟撞上江三爷,江三爷这是何意?竟偷偷以自己夫人的名义来买这七彩琉璃灯……”
那些人的议论听得江淮耳边一阵嗡鸣。
他紧抿着唇,竭力克制情绪,“正是知道此物乃谢家旧物,我才想将东西买下送给云檀,想给她一个惊喜,想不到竟在此处相遇,怪我没有提前跟云檀商量好。”
怎么也是在官场混迹几年的人,江淮立刻冷静下来。
萧六嗤笑,眼底讥讽情绪明显,“若要给夫人惊喜,三爷怎么不以自己的名义买下?”
江淮:“……”
“也对,江三爷为何要以江三夫人的名义来买?”
“难道江家没银子?不应该啊……”
“不错,当初谢家出事,江家不是接手了谢家一半产业吗?怎会没银子?”
“不能是三两年就败光了吧。”
“说不准,穷人乍富很难留住钱财。”
众人越说越远,说起当年谢家一半产业给江家的事,江淮脸色更加难看,他最厌烦的便是旁人议论此事。
好像他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谢家。
江淮顿了片刻,欲言又止。
“许是江家由表姐掌家呢。”谢云檀将声线压得与平日不同,她肆意笑道,“表姐掌家的话,银子只能从表姐那里出了。”
这燕洲城内如今谁不知道谢云檀被剥夺了掌家权。
为了让众人嘲笑谢云檀,逼她主动跟江家服软,江青棠还大肆宣扬此事。
但江淮不知,他竟觉得谢家这位表小姐是在帮他圆场。
看向谢云檀的眼神都变了。
虽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她一袭红衣,身段婀娜。
且言行举止懒散随性,明媚肆意,不受拘束,与谢云檀那种循规蹈矩的女子截然不同。
但她却戴着帷帽,又不似江青棠那样毫无顾忌,肆无忌惮与其他男子周旋。
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