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凡现在可没心思说笑,他斥责了一句水花娘,随后很委婉的催促了一下陈冬月,“冬月啊,你看你有啥事儿,要不咱先去办你的事儿,再去买粮?你的事儿毕竟要紧些,族爷爷不急。”“好。”陈冬月冲宋不凡点了下头,“那走吧,先去翻车弄巧娘绣庄。”“........不过!!!”宋不凡跨了一大步,挡在了陈冬月面前。因为陈冬月过于实诚,所以宋不凡也不得不诚实起来,“我怕粮行那里一会儿晚了更叫不开门,要不咱们先去粮行吧?”
其实,陈冬月这回准备去县城走一遭,为的是去给小尤老师进货。
之前她给小尤传递过去的二十个荷包,已经卖完了,这会儿催着陈冬月再给她去找点儿货呢。
虽然陈冬月之前买的那些荷包,花色款式和绣工,在这里算不得出众。
可在现代人看来,却属实是高品质了。
再加上小尤老师又很会找热词,什么手工定制,独一无二,古法工艺之类的词条一放,外加百来块的亲民价格......
这荷包都来不及放海鲜市场和小某书,就被小优老师汉服群里的姐妹们给秒完了。
汉服圈的很多小姐姐们,购买力不容小觑。
小尤一共三个汉服群,每个群里基本都接了二三十个的预订单。
再加上她在小某书,和海鲜市场都发了贴,还放了汉服群小姐姐们反馈的客照,所以这两个平台,零星也接到了些订单。
几处的订单一加,小优老师现在手里就有了将近两百个的客订订单,等着陈冬月给她‘烧’过去。
好在因为小尤老师接的都一个月左右才出货的预订单,所以她那头目前也还没到火烧屁股的程度。
前几天因为下过两场大雪,出行不便,所以陈冬月一直没去县城。
这会儿雪停了两日,又加上宋不凡正好要去县城,所以陈冬月便决定也跟着跑一趟。
她这回去县城,就准备把巧娘绣坊的所有荷包成品都吃下来。
那二十个荷包卖的钱,尤思佳基本都花在了陈冬月身上,现在她那空间里,米面粮油鸡蛋水果,是样样都有。
因为没法用卫生巾,所以尤思佳还特地帮陈冬月去找了老式的月经带和吸水性特别好的厚草纸。
这老姐妹,可真是事无巨细,样样都替陈冬月想到了。
另外遗嘱的事儿,陈冬月虽然已经勉强做出了类似于骨质酥松八百年的炭笔,然后写了一份给小尤老师了。
但是因为陈冬月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而且写的那遗嘱也没公证过,所以律师那边说还得去做笔迹鉴定,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去跑公证处和法院.......
总而言之,因为陈冬月穿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遗留下来的事情很多,但是小尤大宝贝却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每天都会给陈冬月写信,‘烧’东西。
如此贴心的小尤大宝贝,让陈冬月很是愧疚。
她也希望自己能早点儿支棱起来,让包养她的闺蜜,能早点儿尝到被包养的甜头。
.......
次日一早,青山村又飘起了小雪。
但是宋不凡夫妇和陈冬月都已经等不得了,于是他们带上了李秀才,还是腿儿着去了县城。
半路上雪倒是没有下大,可因为带了李秀才这个拉胯人,所以四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摔摔骂骂,待到得县城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到了县城,李秀才也不急着回家,看到了面摊就走不动道儿,死活饶了陈冬月一碗清水面,这才装模作样的抖着腿回了家。
气的陈冬月让他下回再也别跟她走一道了,真是懒驴子赶路,光顾着吃。
“你这妹子,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要真不想再跟李秀才走一道了,那你干啥还跟他约好了时间在城门口驿站碰面?”
觉得自己看穿了陈冬月的水花娘,为了显示亲昵,说完话还用肩撞了下陈冬月,结果差点儿给自己撞地上。
还是宋不凡眼疾手快搀了她一把,她这才稳住了地盘。
宋不凡现在可没心思说笑,他斥责了一句水花娘,随后很委婉的催促了一下陈冬月,“冬月啊,你看你有啥事儿,要不咱先去办你的事儿,再去买粮?
你的事儿毕竟要紧些,族爷爷不急。”
“好。”陈冬月冲宋不凡点了下头,“那走吧,先去翻车弄巧娘绣庄。”
“........不过!!!”宋不凡跨了一大步,挡在了陈冬月面前。
因为陈冬月过于实诚,所以宋不凡也不得不诚实起来,“我怕粮行那里一会儿晚了更叫不开门,要不咱们先去粮行吧?”
“也行,”时辰也还不算晚,所以陈冬月便也不太着急,“那咱先帮您去问问,不过我丑话可说前头哈,万一人家粮行真不愿意卖您粮食,您可千万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水花娘抢在头里道:“要怪只怪你族爷爷一天能变七八次主意,我早跟他说了叫他早准备早准备,他便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
“我犹犹豫豫?”宋不凡不服气了,“要不是你一会儿说钱够,一会儿说钱不够,我能犹豫?!”
“宋不凡你什么意思?”水花娘不干了,“家里头到底有几个子儿,你不知道?!这会儿倒是说我拿钱不爽气了,那你倒是拿些个银锭子来让我爽气爽气啊。”
“你这女人好生不讲理.......”
“你讲理,你最讲理,你从娘胎里出来就会讲理......”
这是宋不凡夫妻俩,自打商量要不要囤粮之后,吵的第五十八次架。
陈冬月完全没听在耳朵里,反正他们吵他们的,她只管往前头走便是了。
不过该说不说,宋不凡夫妻俩到底是能干人,吵架归吵架,正经事儿是一点儿都不带耽搁的。
两人吵吵嚷嚷的跟着陈冬月走了一路,要不得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粮行门口。
此时,粮行已然大门紧闭。
陈冬月轻轻敲了两下排门板,里头没人应声。
原本吵了一路已经有些累了的夫妻俩,立刻又互相呛了起来。
此时已经有些烦躁的陈冬月,终于不想忍了,她重重一巴掌,拍在了粮行的排门板上。
只见原本卡在卡槽里的排门板,突然出了轨,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陈冬月面前。
此时,屋子里站着的,正是之前接待陈冬月的那个小二。
宋不凡和水花娘,见门倒了更是吓得瞪大了眼,然后死死捂住了对方巴巴个不停的嘴。
三个屋外的人,和一个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个排门板的卡槽,好像浅了点,我拍了一下它就倒了,对不住啊......要不我给你扶起来吧?”
始作俑者陈冬月,说着话,就要跨进门槛去扶门板。
可小二看着陈冬月海碗似的拳头,和那扇粮行开业至今五六十年,第一次‘倒下’的实木门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小的来就行了。客,客观您来砸门......不是,敲门,您来敲门,所为何事啊?
要您想买粮的话,小的权限最多最多能卖您二石粮。
不过您要嫌少,小的再,再给您去到别人那儿匀点儿来?”
诶?怎么个事儿?
这小二也爱好说话了吧?都不需要她费口舌。
不开心,她想了一路的威胁人的虎狼之词都没地儿用了呢!!
陈冬月失望的朝身后宋不凡夫妻俩看了一眼,见宋不凡冲她拼命点头,她便又扭头冲小二道:“两石粗米就够了,就是我还想要买一斗糯米.......”
“可以可以。”小二都不等陈冬月说完,就点头应下了。
原本还以为会颇费口舌的事儿,简单几句就解决了,陈冬月都失落了呢。
不过这粗粮的价格,却已经涨到了三十五一斗,糯米更涨到了四十五文一斗。宋不凡夫妻俩虽然还是咬牙买了粮,可少不得又大吵了一场。
去到绣坊的路上,宋不凡怪老婆把钱看太紧,要不是她死抠死抠,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晚买粮,白花了好些冤枉钱。
水花娘怪男人做事不果决,早知道就应该听陈冬月的,早早把粮囤了,就不会白花那么多冤枉钱了。
哎。
真正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已经被吵得忍无可忍的陈冬月,终于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吵架会破财的!!!”
瞬间,夫妻俩都闭上了嘴,已经走到了绣坊门口的陈冬月,抠了抠已经耳鸣了的耳朵,然后才轻轻地,拍开了绣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