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川心头一跳,面色依旧冷静。六年前,他与同窗去宴饮,秦竹染知道后,为劝他少饮酒倔强的在宴厅外站了一整夜。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染上寒疾了吗?难怪自那年以后,秦竹染再不敢去雪地,从来只是隔着窗棂看雪。“敢问刘御医,此疾可医?”刘御医迟疑的点头:“若放在寻常百姓家,或许无法医治。但是相府之内定能医好。”裴淮川眸光微动,面上却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当如何医治。”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屋子的大门便被轰然踹开。
寒风霎时涌进这件破屋,躺在榻上的秦竹染不胜寒气,猛烈的咳嗽起来。
秋霜挣扎起身:“你们要做什么!”
她神情慌乱,可依旧死死护在塌边。
官兵们并未把她放在眼里,一把掀开她,往床榻上瞧了一眼。
他们拿出卷轴比对,卷轴上的少女巧笑倩兮,双颊饱满。
而床榻上看起来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女子瘦弱单薄。
可惜相貌是无法骗人的。
几个官兵稍微对了下眼色,立马连着床铺一起,把从秦竹染抬了出去。
秋霜拖着断腿和他们推搡,孩童在嘈杂中一边响亮的嚎哭,一边见缝插针用牙齿咬着每一个凶恶的官兵。
一个伤病着的妇人哪里抢得过身强体壮的官兵。
他们将屋子掀了个底朝天,到底还是把混乱中再度眩晕的秦竹染带走。
……
三日后。
裴府。
“早说了秦竹染是个赔钱货,还救回来做什么?这么兴师动众,裴家的脸都丢光了!”
裴母愤愤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竹染。
裴淮川蹙着眉,掩下心底的烦闷:“母亲若乏了,还请先回去歇息。”
说罢,管事恭恭敬敬将裴母请了出去。
锦被之中,秦竹染睡得并不安分。
她在梦中拧着眉,不住呢喃着:“秋霜……裴淮川……”
特地从宫内请来的御医捻着胡须,一脸为难:
“裴大人,令夫人旧疾复发,常年忧思过重,已是积劳成疾……”
“旧疾?”裴淮川蹙着眉。
秦竹染什么时候生了病,他居然一无所知。
御医沉吟片刻:“六年前,夫人可曾久立寒处?”
裴淮川心头一跳,面色依旧冷静。
六年前,他与同窗去宴饮,秦竹染知道后,为劝他少饮酒倔强的在宴厅外站了一整夜。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染上寒疾了吗?
难怪自那年以后,秦竹染再不敢去雪地,从来只是隔着窗棂看雪。
“敢问刘御医,此疾可医?”
刘御医迟疑的点头:“若放在寻常百姓家,或许无法医治。但是相府之内定能医好。”
裴淮川眸光微动,面上却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当如何医治。”
“只要让令夫人七七四十九日不见寒风,养在屋内,日日以参汤滋养,当除病灶。”
闻言,裴淮川立马安排下去。
片刻,管事忽然前来通报:
“大人,十三公主来访。”
裴淮川有些不耐:“你看着安排就是。”
管事赔笑道:“公主带了补品来,说是来探望夫人。”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夫人病重,没本相的命令不得见外客。”
会客厅里。
萧云空脸色极为难看。
没见到裴淮川也就罢了,甚至连秦竹染,她也没见着。
她正欲愤愤离去,却见裴母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淮川不懂礼节,怠慢了公主,公主切莫怪罪。”
萧云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和煦的牵起裴母的手:“我怎么会怪淮川呢,只恨自己不如秦竹染,入不了淮川的眼。”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副忘年交的模样。
谈到兴头处,裴母甚至亲自把裴淮川从秦竹染的病床前扯来见客。
“娘这也是为你好,一介商贾之女,哪里配得上我们裴氏高门大户……”
裴母喋喋不休。
“淮川,不如早些休了那病秧子,这七年,她连个孙子也没让娘抱上……”
裴淮川越听,面色越是不善。
到最后,他忍无可忍,狠狠放下茶盏,打断道:
“我裴淮川此生的妻只有秦竹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