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娴眼眸幽幽,撇了撇嘴。“个中厉害我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下下策罢了,轻易是不会用的。”萧临祈冷哼一声,缓缓道:“今夜过后,那些火雷我会让人取走。”“嘁,知道了。”谢韫娴置气一般侧坐,也不正眼看他,若是换成前世的皮囊,这副作态也许会有一番风情,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个生气的小孩子。萧临祈缓缓起身,他眼眸垂落看着谢韫娴,“从今日起消停一段时间,人活着,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而且你身上还有一半岳家血脉,你外祖父为人诚恳务实,原本是大景国的肱骨之臣,却死在了尔虞我诈的权谋争斗之中,一家老小无一幸免,所以你即便不为自
进春香楼之前?
谢韫娴愣了一下,出门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戴面具,可即便如此,谢致远也不可能无凭无据怀疑到她头上。
萧临祈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还是不够了解谢致远,他身为二品君侯,掌控京城巡防营,那日你路过先皇雕像时下马行走,便被巡防营的人看见了,谢荣轩出事以后,他便拿了你的画像去让巡防营的人辨认,当场便有人告诉他,你去过玄武街的方向。”
谢韫娴手心泛起一丝冷汗,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怀疑我?”
萧临祈轻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个苦命丫头,“你很聪明,把嫌疑栽赃到周义仁头上,起初谢致远也信了,甚至亲自到刑部运作,通缉周义仁,但是可惜……你太着急了,你急着继续对侯府出手,带着治疗谢荣轩不举的药物登门,然后药到病除。”
萧临祈眼眸深深,看着谢韫娴冷声说道:“你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谢韫娴后知后觉,如芒在背。
“故而谢致远对你这个邻居起了疑心,他先是去户部调查了你们的档案,好在你入京城之前做足了准备,花钱做了假档案,不然到这一步你就已经死了。”
“再后来,他拿着你的档案画像去巡防营,轻而易举就查到了你当日动向,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可他想杀你,仅凭一点怀疑就够了。”
萧临祈看向茫茫夜色,轻轻抬了抬下巴,“现在谢府周围,已经被巡防营的士兵包围,如果今天晚上望平侯府出现任何变故,他们就会冲进来把你骨头都踩碎。”
说着,萧临祈伸手捉住谢韫娴小巧的下巴,微微一笑道:“所以小姑娘,我这才让人把你下在水井里的毒草取走,可不是又救了你一命。”
“哼。”
谢韫娴冷哼一声,将自己的下巴撇开,目光凶残道:“尊上未免小瞧我了,我可不是个怕死的人,你看这是什么?”
谢韫娴随手一丢,一只蠕动的黑色虫子落在了桌子上,这虫子大概一根食指那么长,头上长着tຊ尖锐的角。
萧临祈眼睛微微一眯,“这是何物。”
“此虫名为‘遁地蛊’可以轻易凿土破石。”
仿佛为了印证谢韫娴说的话,这只小黑虫子很快将红木桌子转了个窟窿。
谢韫娴将它捉回袖子里,然后又道:“这一只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我有数百只遁地蛊,只花了三天时间,便在这两座宅院之间挖出来一条地道。”
萧临祈眉毛一挑,“原来是早就已经寻了退路。”
闻言,谢韫娴冷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时间紧凑,退路还没准备好,不过我已经在望平侯府的底下卖了许多火雷。只要事情败露,我便带着他们一家螺旋升天。”
听到这话,萧临祈的冷汗刷的一下滑落下来。
这小妮子年纪轻轻,为何如此凶残,动辄就要玉石俱焚。
萧临祈伸手敲了敲桌子,眼神渐冷,他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人不可就什么都没了,如此一来你也算不上赢,而且一旦火雷炸开,附近百姓必然受到波及,到时候死伤满地,你的所作所为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你这性子若是不改,本尊可容不下你。”
谢韫娴眼眸幽幽,撇了撇嘴。
“个中厉害我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下下策罢了,轻易是不会用的。”
萧临祈冷哼一声,缓缓道:“今夜过后,那些火雷我会让人取走。”
“嘁,知道了。”
谢韫娴置气一般侧坐,也不正眼看他,若是换成前世的皮囊,这副作态也许会有一番风情,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个生气的小孩子。
萧临祈缓缓起身,他眼眸垂落看着谢韫娴,“从今日起消停一段时间,人活着,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而且你身上还有一半岳家血脉,你外祖父为人诚恳务实,原本是大景国的肱骨之臣,却死在了尔虞我诈的权谋争斗之中,一家老小无一幸免,所以你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岳家留下半份血脉延续。”
外祖父……
谢韫娴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头发白花花,一身儒衫的老人,想起某个夏日窝在老人怀里偷吃桂花糕的情形。
“外孙女,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年幼的的谢韫娴坐在他的腿上歪着头想了想,天真懵懂的说道:“我想学做点心,因为点心特别好吃!”
老人哈哈大笑,尽然真的为她盘下一间铺子,就在清风书院的正对面。
夜风微凉,谢韫娴耷拉着眼皮,她盯着萧临祈的衣摆不肯抬头,然后梗着脖子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萧临祈气极,抬手又是一个脑瓜崩。
谢韫娴吃痛捂住头,抬起头来竟然满眼泪水。
萧临祈怔了怔,心说不应该啊,这么野的姑娘怎么吃了个脑瓜崩就哭成这样,她可是个杀人放火不眨眼的主儿。
“你怎么哭了,有这么疼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谢韫娴哭的更厉害,豆大的眼泪哗哗哗往下流。
萧临祈最见不得女人哭,他觉得头疼的厉害,连忙蹲下去安抚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就在他手指刚刚碰到谢韫娴脸颊的时候,这小丫头忽然狡黠一笑,飞快用手抓住了萧临祈的手腕,只见一只小巧的虫子从她的袖子里爬出来,然后飞快的咬开萧临祈的皮肉钻了进去。
萧临祈脸上一变,猛的推开谢韫娴,冷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韫娴神色得意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而萧临祈只觉得气血上涌,身体开始滚烫起来,这莫名熟悉的感觉让他差点气笑了。
“尊上不要慌,只是一只春心蛊而已,今夜过后它便死了,对你没有半点害处。”
谢韫娴的语气妖中带柔,听得萧临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要对他做点什么吧?
不会吧?
萧临祈‘哼’了一声,气运周身,衣袍猎猎作响。
“区区蛊虫,可难不住本尊……”
萧临祈本想运气把蛊虫从经脉里逼出来,结果话未落音,一身内力突然土崩瓦解,丹田之中一片死寂,再也调不出一丝内力。
白衣满头大汗,这下他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