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要紧的还是不能让父母担心,免得因此生事,去帮宣平公走动朝臣。玉莲下去取首饰,她便细细的对着铜镜描画眉尾。“砰砰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路知许吓一跳,手一颤,眉尾也歪了,划到额角上头去了。“笙儿,我来了。”秦越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一夜确实睡得不错,声音相当有中气。路知许顿了顿手,隐忍不发,把一旁刚刚洗脸的帕子取来,对着镜子揉擦额角的黛黑。秦越泽一直是这样,宣平公只有这一个儿子,将他惯的太无法无天。
回门这天,路知许五更便早早起来收拾了。
玉莲伺候她描眉画眼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少夫人,别动呀,玉莲在给你描眉呢。”玉莲用铜黛细细描着路知许的眉毛,却也经不住她总晃晃悠悠的。“少夫人是不是有心事呀?”
路知许怎能没有心事呢?
上一世她为哄秦越泽开心,与父母已五六年没见,最后一次见面竟是在刑场上。
得老天垂怜重生,现下马上要回家见父母兄长,她怎能冷静的下来?
生恩养恩,都是儿女报不完的情。
“我自己来吧,你去把小库房那榆木盒子里的簪子拿来,那只白玉的。”
路知许接过铜黛,便吩咐玉莲去拿首饰。
那白玉环碧簪子不是她的,是先前宣平公府给的彩礼里头的,她塞在小库房角落里了。
回门还是别戴自家的首饰,怕父母瞧见了担心,以为都结亲了公府都没给新妇买首饰,待她不好。
虽然也确实没买就是了。
但是眼下要紧的还是不能让父母担心,免得因此生事,去帮宣平公走动朝臣。
玉莲下去取首饰,她便细细的对着铜镜描画眉尾。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路知许吓一跳,手一颤,眉尾也歪了,划到额角上头去了。
“笙儿,我来了。”秦越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着一夜确实睡得不错,声音相当有中气。
路知许顿了顿手,隐忍不发,把一旁刚刚洗脸的帕子取来,对着镜子揉擦额角的黛黑。
秦越泽一直是这样,宣平公只有这一个儿子,将他惯的太无法无天。
从小便是要什么有什么,从不知别人的心情是何物。
“世子进来吧。”
秦越泽推门便进,路知许从铜镜的反光中却看到他手中提着一缎子包的布包,上头精巧的用一节丝绸打了结子。
“笙儿,今日回门,别穿自己的衣服了。”
他将那布包放在案上,三两下松了结,便从里头取出一件青色牡丹纹填彩罗裙,直直展开了给路知许看。
“你瞧,母亲为你回门买的衣裳,两三日前就准备好了。”
“婆婆有心了,世子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穿。”
路知许竟不知秦越泽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前世因拦轿一事,从入府开始他便冷着脸,十天半个月也不曾搭理她。外出行走参宴,更是避着带上她。只因她一去,那些个王宫贵女、纨绔子弟便明里暗里嘲笑秦越泽被戴了绿帽子。
她只能日日以泪洗面。
想不到拦轿案被化解,秦越泽硬的不成来软的,也有如此体贴她的时候。
只不过都是伪装的罢了,没什么好珍惜的。
这衣裳打包上头的一节丝绸带子,路知许一看就知道是锦绣阁的成衣。价格虽是不俗,但在阁内并算不上最好的品质。
因为锦绣阁就是路致远给她的铺子。
一个宣平公府,就拿这种玩意儿凑合她。
“笙儿,母亲已为我们备好了马车和回门礼,过会儿便可直接去了。”秦越泽以为她会很兴奋,毕竟没结亲前他有时将戴景然不喜欢的首饰送给她,她都很高兴。
可路知许放了帕子便拿起铜黛细细描眉,别说高兴了,那张精致的脸上连半分表情都没有。
“笙儿谢过世子。玉莲已去为我取首饰,我换了衣裳便来。”
路知许描完了眉,放下铜黛起身赶客。
“世子可在府上前厅等我。”
此言一出,秦越泽心里更憋屈了。
昨天茶满赶他也就罢了,今日他亲自送新买的好衣裳来,路知许不仅没有什么表情,竟又要赶他走!
秦越泽想不明白,从前那么喜欢他的路知许,怎会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
再者说了,就算他说了把路知许当妹妹,可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换个衣服让他看一看怎么了?
“笙儿,我在这旁边坐着等你便是。”他就偏要留一留!
路知许脸色微变,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世子,我要换衣服。”
“你换啊,我不耽误你。”
没脸没皮惯了!
路知许后牙咬了咬,不知道秦越泽又发什么病。
前世外室让他养着,嫁妆也让他家用,他不珍惜反而处处冷待。
无论路知许做什么努力,他也没有过一个好脸色。
这一世懒得理他,他还偏偏又赖上来了!
昨晚上要留宿,今天又要让他看换衣服。
男人大抵就是这样吧,越容易得到的便越不珍惜。
“世子,等会玉莲玉春都要进来伺候。虽说这是世子的家,可女眷都进来收拾,世子在这也多有不便。”
路知许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便直说让他走了。
秦越泽越听越纳闷。
两个丫鬟他有什么不方便的,他是世子,都纳来当通房丫鬟也没有人说个不合礼制!
可眼下赶人的意味越来越浓,再待下去有些尴尬了。
“正好万双叫我过去看看回门礼,那我便在前头等你吧。”
秦越泽忿忿不平,可还是起身出了门。
看着他走了,路知许才松了口气。
为了她的嫁妆,高傲的秦越泽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可以想见宣平公府现在的情况了。
“少夫人,这簪子叫玉莲好找啊。”玉莲终于回来了,手上拿着那白玉环碧簪子,气喘吁吁忙的两步进来给路知许梳妆。
“这是秦老夫人给的,可不是得压箱底吗。”意思是压在小库房货底下平常都用不上的意思,路知许没说出来。“你别急,喝口茶,这会儿还早。”
“少夫人,奴婢刚刚从外头进来,可瞧见了好多人拿了不少好东西往前边儿去了。”玉莲倒是很高兴,拿了案上的牛角梳,给路知许一边梳头一边说话,“我拦了个小厮问,他可说那些全都是秦老夫人给您准备的回门礼呢!看来秦老夫人还是对您很好的。”
能不好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路知许笑笑,玉莲这孩子年纪小,很多关系她看不明白,还一心想着宣平公府对路知许好不好。
心思纯净,和她前世一样。
“那便好了,今日回门也能叫父母亲开心了。”
她取了那白玉环碧簪在手上细细瞧了一阵,就递给玉莲:“只要这个,旁的首饰都别用了。”
宣平公府要面子,她就给他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