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沈卿言一阵错愕,连忙阻止。主院内,一袭藕色金衣襦裙的宋清苒缓缓走了出来。“从今天开始,疏桐苑便归本公主所有了。”她宛如女主人般,耀武扬威地朝沈卿言扔去一个金丝卷轴。“你若不服,且打开圣旨瞧瞧,一切便都明了。”金丝卷轴落在沈卿言手中,她下意识打开,入目的四个大字刺痛了她的眼-----贬妻为妾!
沈卿言是帮当朝首辅晏迟扫除一切障碍的利剑,也是与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
他的逢场作戏,换来她的死心塌地。
一朝沦为弃子,沈卿言才知道,沈家一百三十三人之死,都是出自枕边人之手。
……
寒风凛凛,乌鸦在枯井上空盘旋。
一身红色衫裙的沈卿言站在半掩的门外,脸色阴沉地听着屋内传来的低笑和吴侬软语。
屋内的男人,是大胤朝的首辅晏迟,也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
那个妩媚娇俏的女人,她从未见过。
因连城水患,晏迟事务繁多,她便以首辅之名前去处理。
未曾想,风尘仆仆而归后竟见这般景象。
沈卿言的心不由被刺得生痛。
心神稍定后,她推开了门。
见到来人,那女子一脸娇羞地从晏迟怀中退出,从屏风后离开。
晏迟上前揽过沈卿言瘦削的肩,为她拂去了身上的霜花。
“言儿回来了。”
“由你出手,连城已定,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温柔缱绻中,如从前一般亲昵。
沈卿言避开了他的触碰:“刚才那女子是谁。”
晏迟眼神闪烁了几分:“此女乃宋国长公主宋清苒,宋国君主将她送来,以交两国秦晋之好。”
他轻声解释着,眼神一直留意着沈卿言的脸色。
“所以,你是准备纳她为妾?”
沈卿言藏在衣袍下的手紧紧攥着为他求来的平安符,掌心一阵生疼。
晏迟顿了顿,不敢与她直视。
“一国公主断不能做妾,圣上要我许她正妻之位。”
沈卿言心下一沉,面上划过一丝错愕。
“她是正妻,那我呢?”
晏迟如往日般牵起她的手,用手指在她冰凉的掌心轻轻摩梭。
“皇命难违,圣上将她许我,亦是对我的看重,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这番话,让沈卿言瞬间了然。
大抵这些年来,无论自己如何为他赴汤蹈火,都只能换来一个委屈求全。
“我若不愿,你奈我何?”沈卿言看着他。
晏迟微顿,眉心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
“言儿听话,你我同甘共苦这些多年,你该知道孰轻孰重。”
“我若还想往上爬,公主这枚棋子不能废。”
沈卿言的心,随着翩然的冰雪一同沉寂。
她身为前朝旧臣之女,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名正言顺上阵杀敌,只能以晏迟之妻成暗中利剑,助他成为大胤朝第一首辅。
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却是如今这幅局面。
“那我这枚棋子呢?”她自嘲问。
看着沈卿言泛红的眼眶,晏迟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言儿莫要胡言,你是帮我扫除一切障碍的利剑,也是与我同甘共苦的结发妻。”
沈卿言心下一沉,宛如被潮水涌袭。
在这个男人心中,她先是利剑,再是结发妻。
孰轻孰重,自己是该有自知之明了。
“公主之事我不插手,但属于我的,她断然不可染指半分。”
他要娶公主为平妻,是他的事。
但首辅府内属于自己的一切,她不会与之分享。
沈卿言拂袖而去,平安符落在了地上,布满灰尘。
疏桐苑。
傍晚时分,沈卿言从训练场回院子,却见大红灯笼挂满了房边两侧,红绸刺眼。
一群下人正陆陆续续将自己的衣物和兵书搬运出来,随意扔在了墙角。
“你们干什么!”
沈卿言一阵错愕,连忙阻止。
主院内,一袭藕色金衣襦裙的宋清苒缓缓走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疏桐苑便归本公主所有了。”
她宛如女主人般,耀武扬威地朝沈卿言扔去一个金丝卷轴。
“你若不服,且打开圣旨瞧瞧,一切便都明了。”
金丝卷轴落在沈卿言手中,她下意识打开,入目的四个大字刺痛了她的眼-----
贬妻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