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湫倒是不以为然得很,轻飘飘地说:“你若生在涂山盛时,便知道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往后你要见的东西还多,倘若次次都这般惊讶,难免显得小气。”涂念越听越不对劲,拎了他起来狐疑地瞧着,“这话我早想说了,你这厮,到底跟tຊ我家是什么关系?”怎么她家祖上、血脉的事,他一柄剑,比自己这生在涂山的还要清楚。笻伯湫却是一笔带过,“不过是活得久了,知道的便多了些罢了。”涂念发现,每当她跟伯湫提及涂山,对方总是这样不愿多讲。
玄水木林的范围很大,除了林外一些灵果树,几乎整个岸上都长满了玄水木。笻
其彼此之间互为一体,根系相互依赖、盘错着生长到地面,竟也到了一人多高。
因此林子里能走人的,就只有些瘦瘦的小径。
涂念正沿路捡着玄水木的落枝往里走,谁想还没走两步,忽觉一股浓郁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朝她奔涌而来,几乎瞬间便盈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去,好爽!”
不止涂念如此,即便强横如伯湫,在感受到如此精纯的灵力时,剑身也不由地颤了两颤。
他愕然出声,“这地方……”
全然无心于伯湫的反应,涂念舒爽地长吟了一声,这种感觉仿佛运动后泡了趟极熨帖的温泉,全身毛孔都爽得舒张了开来。笻
欣然提着伯湫沿路往里摸,涂念只觉得每走一步,那灵力都会更盛一分。
她甚至能感觉到,在这样旺盛的灵力中,连她那久未长进的修为,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难以想象,这灵力的源头将会是怎样的存在。
随着体内灵力愈发澎湃,她不禁加快了步伐,“剑兄,我觉得咱们好像是撞大运了。”
伯湫怎么也是活了千来岁的,对此处的惊讶并未持续多久,现下过了劲儿,便逮着涂念的孤陋寡闻,调侃她道:“修为不强,机遇不少。从某些方面来说,你这血脉倒也纯正。”
“你就损吧。”
涂念满心惦记着去找灵力源头,一时也无心同他计较,急切地往里摸着,到后来干脆在如此难走的小路上跑了起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林子的边缘。笻
玄水木的蓝光减弱之际,涂念慢下了脚步。
虽说早有准备,但当她心跳如鼓地拨开玄水木的枝叶,瞧见林子后面的事物时,才晓得原来这大片的玄水木,不过是陪衬罢了。
眺眼望去,一棵横亘了整片洞穴的黄金树下,整齐地坐落着各种珍稀难得的灵药,它们以疯长之势,将黄金树团团围在中间。
什么半人高的玉瓶枝、碗口粗的谪仙草,总之涂念在涂山画本上见过的、没见过的,这处几乎都有,且动辄就是百年千年的品质。
涂念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禁喃喃道:“我现在觉得撞大运都是轻的,咱俩今儿个不能是要交代在这了吧。”
这锦鲤当的,太折寿了。
伯湫也觉得此地带点古怪,于是一晃剑身从她的手中跳出。笻
他试探着在地面划了两下后,恍然道:“怪不得,此处有个极强大的聚灵阵。”
涂念骇然,“你是说,这些是人为?”
伯湫肯定地说:“且定是一位修为极强的人。这里的灵药都生长于完全不同的地界,能将它们尽数移栽至此,除了要精通五行之力,更需要强大的灵力构造起这个聚灵阵。”
“若非如此,这些灵药是绝不可能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中生长的。”
“人为的话,”脑袋转过个弯儿,涂念挺郁闷,“那岂不是只能过眼瘾了。”
“从前或许是这样。”
听出她言下之意,伯湫道:“不过瞧这些灵药的年限,想必栽植它们的人,大抵早已仙去了。”笻
说白了,该拿拿、该吃吃,没人跟你计较。
涂念一整个乐成了花,“这下真发达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感地受到涂山氏血脉的强横。
浮山洞历年都有数不清的修士前来,那样多的人都没发现这块宝地,偏偏自己一来就碰上了,运气简直不要太好。
伯湫倒是不以为然得很,轻飘飘地说:“你若生在涂山盛时,便知道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往后你要见的东西还多,倘若次次都这般惊讶,难免显得小气。”
涂念越听越不对劲,拎了他起来狐疑地瞧着,“这话我早想说了,你这厮,到底跟tຊ我家是什么关系?”
怎么她家祖上、血脉的事,他一柄剑,比自己这生在涂山的还要清楚。笻
伯湫却是一笔带过,“不过是活得久了,知道的便多了些罢了。”
涂念发现,每当她跟伯湫提及涂山,对方总是这样不愿多讲。
她没有去追问,而是心中默默记下一笔。
伯湫不说话,涂念干脆也就不再聊那些有的没的,轻手轻脚地走近那些灵药,开始盘算着从哪株开始挖会比较好。
瞧了半晌,她最终看上了株碧蓝色的水属疗伤药,正要伸手去采时,伯湫却突然道:“别忘了我同你说过什么。”
涂念的动作一缓,接着便听他道:“不止剑器,诸如灵药、灵植,但出极品,多半都有精怪镇守。你若要取,最好还是当心为上。”
此话成功令其回想起不久前那头四阶的蛇妖,涂念探出的手颤了颤,又收了回来。笻
她巴巴望着那些可遇不可求的灵药,问:“那怎么办,难道这些个好东西,就要全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低低的,接近请求的声音,听着可怜得紧。
瞧她那张脸上写满了失落,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像要渗出泪,半晌,伯湫暗自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你记着多样少取,够用便好。”
“一定!”
涂念闻言大喜,一双晶晶亮的眸子顿时弯成了一道月牙,痛快地应了声便蹦跳着进了灵药丛里,一副财迷模样,剑看了都直摇头。
不过涂念可不在乎这个——什么贪不贪的,这叫物尽其用!
哼着小曲儿,她先是麻利地从芥子里取出了各种玉质、木质还有金属材质的盒子,随后小心翼翼地分装起灵药来。笻
自古至今,涂山氏一向以气运之力和鉴宝之才闻名,这些小盒便是专门用于收集天材地宝的。
它们的材质无一不是风尘不透、水火不侵,是涂念双亲从祖辈那得了,又传给了涂念的,天上地下不过寥寥,珍贵异常。
原著里,这些后来都被玉折尽数骗走,成了玉清门所有,如今好了,不仅涂念摆脱了吸血宗门,这些小盒也能各司其职,物尽其用了。
仔细安置好一众灵药,涂念抻了抻僵住的腰,抬头瞧着那棵贯穿了整个洞穴的黄金树,长出口气,“这下就剩你了。”
她说着打量起黄金树,试图找一条好爬的路线,伯湫见她竟有此意,当下制止她道:“到此为止吧。”
与一开始的劝告不同,他的口吻带了两分强硬,涂念虽奇怪,但还是听话没去爬那树,“这树有什么不对吗?”
伯湫说:“灵药无神,采也罢了,但此处的黄金树身为百草之首,已然有了树灵,若是打搅,怕会生事。”笻
涂念一向惜命得紧,恍然“哦”了声,心想此行所得已然不少,合该知足,便决定了不去犯这个险。
她很快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出路,不过往外走时,却意外被棵粗壮些的灵药绊了一下,重心不受控地后仰,一把扶在了黄金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