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煞白的脸色更白了,想告饶却已经被人拧着膀子拖了出去。刘妈妈挑了丫头仆妇送到谢琉璃的院子里,回来的时候经过偏院,听里面传出皮肉被棍打的声响,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只见里面一个小子被绑在长凳上,有人举着板子正一下一下砸在他腰臀上,管家站在一边。小子似乎嘴里被塞了东西,只闷哼,没有叫出来。颤动间发髻松动,束在上面的百岁鞭垂下来,发梢还系着红绳。刘妈妈愣了下,试探的叫了声:“阿昌?”阿昌听见奋力抬起脸,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喊:“阿妈!”
已过辰时。
再次梳洗更衣过的李氏忙着指挥丫鬟们摆放年夜菜,又跟在旁帮忙的李云瑶说话:“宝生这孩子是越发顽皮了,刚还在眼前呢,回来就不见他人了,怕是又跑去放炮仗了,皮猴似的。”
李云瑶一手拢袖,纤纤玉手接过丫鬟手里的蟠桃饭,放到桌案上,温柔浅笑道:“年下正是孩子们撒欢的时候,宝生弟弟还小,难免贪玩,但要说他是皮猴子,瑶儿却是万万不能赞同姑母的,宝生弟弟虽小却也能看出龙精虎猛来,又岂是猴儿那等细瘦孱弱之物能比的。”
这话说的李氏心里熨帖,笑着说道:“是哩,宝生皮归皮,这身子骨是真没得说,打小吃奶都比他两个哥哥有劲儿,长这么大也没见他生过什么大病,我瞧着,将来怕不是要学他舅舅当个武官。”
李云瑶笑道:“姑父官运亨通,大表哥学问又好,二表哥虽身子弱些,却也是文采斐然,若宝生再做了武官,那便是文武双全之家,将来定能超过我爹爹的。”
李氏听的心花怒放,在谢琉璃院子里被吓的裤裆濡湿的阴霾早已不复存在,正待顺着李云瑶的话再夸赞自己的三个儿子时,忽听外间一阵慌乱。
“夫人!小,小少爷晕过去了,快,快叫大夫!”
阿昌背着人事不省的谢宝生跑进来,将人小心交给其他人,这才双手撑地瘫坐在地上。
他今年也才十二岁,身子向来虚弱,背着谢宝生一路从偏远小院跑过来,也快没了半条命,胸腔鼓动的跟拉风箱似的。
然而还没等他喘上两口就被人踹到一边,李氏嚎哭着扑到谢宝生身上,一个劲的喊大夫。
因为谢家老二谢暮生身子不好,谢府上常年住着府医,这会急召,没一会儿人就来了。
一同过来的还有谢文山。
一堆人围在谢宝生床边盯着府医诊脉。
府医额上见汗,诊完脉表情也不大好:“宝三爷平日里风邪不侵,身体最是强健,怎会突然如此?”
李氏将帕子紧紧攥在胸前,拼命压着情绪,一直在紧张关注着,闻言这才想起阿昌,扭头叫道:“阿昌!阿昌在哪儿?”
“夫人,我在这……”阿昌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李氏身前,他本想将事情讲一遍,哪知刚走过来当胸就是一脚,正踹在他心口上。
阿昌痛叫一声,栽在地上,脑袋磕出咚的一声巨响。
“狗奴才!”李氏恨恨的盯着他,“你是怎么伺候三爷的!他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一转眼就成这个样子了!说!是不是你偷奸耍滑,才害的他如此!”
“不是我!”
阿昌捂着胸口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跪好,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恶心,双耳还嗡鸣作响,他表情痛苦,却还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晰的回话:“当时,夫人您和表小姐一起回来,三爷偷偷离开,我发现之后立刻追上去,但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三爷躺在墙跟处,看样子是爬墙不小心摔下来的,接着我便立刻将三爷背了回来。
夫人,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你还敢犟嘴!”李氏怒道,“如果不是疏忽大意,我儿怎么能跑开?你见我儿跑开,又为什么不跟我讲?主母问你一句,你倒是有十句等着,好好好,今日看是你嘴硬还是板子硬!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刁奴拉出去打五十板!”
“是,夫人。”
跟着谢文山过来的管家应了声但没立刻执行,他在等谢文山说话。
五十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身体康健的人,这顿板子下去也要丢大半条命。
何况阿昌这病弱小子。
要是老爷发话,说不定阿昌这条小命能保的住。
“你干愣着做什么!”谢文山确实说话了,却是催命符,“拖远点打,不行就把他嘴给塞上,莫要让他乱嚎再惊到三爷!”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招手让人将阿昌拖走。
阿昌煞白的脸色更白了,想告饶却已经被人拧着膀子拖了出去。
刘妈妈挑了丫头仆妇送到谢琉璃的院子里,回来的时候经过偏院,听里面传出皮肉被棍打的声响,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
只见里面一个小子被绑在长凳上,有人举着板子正一下一下砸在他腰臀上,管家站在一边。
小子似乎嘴里被塞了东西,只闷哼,没有叫出来。
颤动间发髻松动,束在上面的百岁鞭垂下来,发梢还系着红绳。
刘妈妈愣了下,试探的叫了声:“阿昌?”
阿昌听见奋力抬起脸,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喊:“阿妈!”
“阿昌!”刘妈妈冲过去将他护在身下,抬头看管家,“赵大爷,我家阿昌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在这个时候这样打他!”
管家早让人停手了,也是无奈:“这大过年的,我就想早点下值回家吃团圆饭,哪有闲心打人,是老爷夫人,唉……”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妈妈身体直打抖,跪在地上给几人挨个磕了头:“几位大爷稍慢,容我去跟夫人求个情,诸位的大tຊ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老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管家忙去扶她,“快去吧。”
刘妈妈对阿昌道:“你等阿妈,阿妈一会儿就带你家去。”
阿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呜咽着点头。
刘妈妈给他擦擦眼泪,站起来去找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