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如旧王府的格局,只是院内多了个冢。上了一炷香,凌阎南抚着碑,眼底缱绻:“殊殊,我回来了……”话未说完,略带倦容的脸上染上些许落寞。他蹲身下来,看着“戚曼殊”三字,低声道:“三年了,你连一个梦都不肯给我,真要‘与君长诀’吗……”“无忧琵琶修好了,你何时回来弹?”凌阎南额头轻轻贴在碑上,好似靠在戚曼殊身上一般。可冰凉的感觉又让他不断想起烈火中戚曼殊最后那绝望的眼神。他知道他负了戚曼殊一生,所以他的余生也要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
三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半王府。
凌阎南不声不响的为戚曼殊立了一个衣冠冢。
只是这个衣冠冢立在新建的王府东苑里。
凌阎南更不许任何人踏进东苑一步。
之后外边传言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王府的东苑都会传出琵琶声和女人的哭声。
久而久之,东苑成了只有凌阎南一个人敢去的地方。
已被太后升为正妃的芳音如愿的得到了正室之位,可自那场大火以后,凌阎南也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西苑,甚至连宫宴都不带她。
她现在只是空有个王妃的头衔而已。
每每想到这儿,芳音总是心有不甘,却又得在凌阎南和太妃面前装的大度。
凌阎南也有了闲暇听琵琶的习惯。
教坊的琵琶乐师几乎全部都被凌阎南唤了去。
有乐师在王府待几日的,还有不到半日便被赶回去的。
他们都不知凌阎南想听何曲。
今日,又一乐师赴往王府。
凌阎南还未下朝,芳音坐于厅内,蹙着眉打量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子。
这乐师容貌虽与戚曼殊有差异,但是抱着琵琶的模样就是有几分像她。
“你叫什么名字?”芳音语气有些不悦,似是不太满意教坊叫来的这个乐师。
“白凝。”
她低头看着芳音的绣鞋,声音分外清脆。
当日,太监来传信,说凌阎南与皇上宫中议事,次日才能回府。
白凝便被打发到了东苑旁的风榭院中住下。
戚日的夜晚蛙鸣声一片。
白凝坐在院内,半垂着眼帘抚着手中的琵琶。
曲调悠扬婉转,似在诉说着什么。
一曲毕,她生着薄茧的纤纤玉手摸着柳眉。
白凝抬眼,冷冷的望着西苑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恨意和隐忍。
翌日。
凌阎南回到王府,换了身常服。
随后习惯性的走到了东苑里。
东苑如旧王府的格局,只是院内多了个冢。
上了一炷香,凌阎南抚着碑,眼底缱绻:“殊殊,我回来了……”
话未说完,略带倦容的脸上染上些许落寞。
他蹲身下来,看着“戚曼殊”三字,低声道:“三年了,你连一个梦都不肯给我,真要‘与君长诀’吗……”
“无忧琵琶修好了,你何时回来弹?”
凌阎南额头轻轻贴在碑上,好似靠在戚曼殊身上一般。
可冰凉的感觉又让他不断想起烈火中戚曼殊最后那绝望的眼神。
他知道他负了戚曼殊一生,所以他的余生也要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悠悠琵琶声与婉转的小调从侧院传来。
凌阎南双眸一震。
这三年,他听过太多人弹琵琶,却再无一人像戚曼殊那般感觉。
凌阎南站起身,循着声音走到了风榭院。
他推开院门,只见一身着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坐在院中。
她背对着他,一头及腰黑发,发髻上只插着一只步摇。
凌阎南怔怔的望着那背影,耳畔的声音好似都已经消失。
“殊殊……”他不由的轻唤。
琵琶声止,女子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