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闻笙学了声猫叫,将药膏放下躲进巷子里。桑枝果真将药膏拿了进去,闻笙这才放下心来。房里,桑枝将药打开,准备为闻初涂抹。但被拒绝:“这是那人给你的吧,我不需要她假惺惺。”闻初动都不能动,桑枝又怎能如她愿,指腹蘸着药膏直接就抹了上去。冰凉的触感让闻初心头一酸,泪水滑落脸颊,声音颤抖:“桑枝姐姐......”“你一直和我说你恨她抛弃了你,可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桑枝摇摇头,她见闻笙虽穿着华服,可那手并不是享福之人的手。
说完她又看了眼门外,“你还是赶紧走吧,等张管家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闻笙心中一痛,她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我要带她一起。”
“没用的,我们卖身契都在少爷手里。”
“我不认识你。”
两人一同开口,闻笙听到妹妹这样说一怔,但她很快回神,将荷包留给桑枝:“有劳桑姑娘照拂阿初,我会尽快回来赎回她。”
妹妹受伤,那她近日就是安全的,她回府后尽快凑够赎金,妹妹就可以和她团聚了。
走出府邸,闻笙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刚出来,子枫就立马上前看她有没有受伤。
闻笙抓住他的胳膊:“子枫小哥,可不可以借我点钱,我想去买罐药膏送回来。”
她和桑枝约好了时辰,她买完药膏,桑枝会在后门接应。
子枫出手就是一张百两银票,这让闻笙愣住,贺聿珩对下人都这么大方的。
来不及多想,二人去了药铺买了最贵的软膏,剩下的钱先还给他。
天黑后,闻笙学了声猫叫,将药膏放下躲进巷子里。
桑枝果真将药膏拿了进去,闻笙这才放下心来。
房里,桑枝将药打开,准备为闻初涂抹。
但被拒绝:“这是那人给你的吧,我不需要她假惺惺。”
闻初动都不能动,桑枝又怎能如她愿,指腹蘸着药膏直接就抹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让闻初心头一酸,泪水滑落脸颊,声音颤抖:“桑枝姐姐......”
“你一直和我说你恨她抛弃了你,可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桑枝摇摇头,她见闻笙虽穿着华服,可那手并不是享福之人的手。
也许她们姐妹二人是被迫分开。
药香四溢,闻初偏过头不再说话。
自有记忆起她就跟着姐姐四处乞讨,五年前她过生辰,姐姐说去给自己买礼物,可却再没回来过。
没过几天她遇到张管事,为了活下去,她卖身进了这个府邸。
可进来后慢慢才发现府里的腌臜事,桑枝与姐姐同样年岁,入府只两年就被少爷糟蹋了。
今年轮到她了,但桑枝一直保护着她,可昨晚没能躲过去,因为她没有叫喊出声,就被少爷罚了。
桑枝叹口气道:“你我二人一同入府,我也是拿你当作妹妹,定是希望你能脱离苦海,难道你也想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草席裹尸扔出去。”
“桑枝姐姐,我想带你一起走。”闻初抓着桑枝的手,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桑枝闻言,眉间掠过一丝无奈,道:“你入府时年幼,或许未曾细看那卖身契。”
说着苦笑一声:“就算你看了又如何,府中无人识字,我幼时虽识得几个字,可也只能粗略猜测。”
看着闻初露出不解的神情,桑枝继续道:“签卖身契前,张管事曾说我们卖得十两银子,可普通人家买我们这样的丫鬟最多也就一两银子。”
“那契上写的是我们要在府中终老,若要赎身,需得增十倍之价,那就是一百两银子,你我二人便是二百两,你姐姐怎能拿出这么多。”
闻初皱眉问道:“可为何从未见过卖身钱?”
桑枝将药膏放好,眸中神色悲凉:“有人问过,张管家曾言,我们不做工的时候府内供给衣食亦是有价,日积月累,那银两自会渐渐耗尽。”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还有事。”桑枝吹了灯,离开了房间。
桑枝去了张管事的住处,因着白日里她放走了闻笙,张管事便要她天黑去领罚。
府中女子多活不过十五,可张管事留下了她,自然就要她付出点东西。
一开始她本不愿,可看着他们这些恶魔活得这么好,她求生的欲望更甚,她要活着看着这些恶魔付出代价。
可她因卖身契在府中,每次逃出去就会被抓回来,根本没人听她求救。
闻笙的出现让她看到希望,如果能带走闻初,让别人发现这里,那她们便有救了。
夜幕降临,两人才回到府邸,闻笙刚跨过雪竹苑的门槛,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贺聿珩站在她面前,蹙着眉头。
闻笙瞟了眼来人腰带,没再赶往上看,唤了声:“三爷。”
子枫立马退下,只留闻笙一人。
“爷今天忙,倒是忘了件事。”声音低而冷,问道,“百花宴上,你离开那会儿怎么和福康公主带来的人在一块?”
贺聿珩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情,她也没办法瞒着。
“回三爷,奴婢前几日出府惹上了人贩子,是那位公子出手相救,是以相识,昨日宴上,许是看奴婢眼熟才来问话。”
“明月楼那衣裳也是他送的吧?”贺聿珩冷冷道。
闻笙惶然不语,她也不知对方为何这样做。
她正打算说些什么脱身,下颌倏然被抬起,饶是有过几次接触,但闻笙还没习惯。
他强迫她看着他,沉声道:“你和他以前认识?”
闻笙摇头,趁机挣脱桎梏。
眼里的真诚不似作假,贺聿珩松手警告道:“离他远点,他的身份不是你能招惹的。”
话语里的嫌弃丝毫不掩,闻笙垂眸应是。
贺聿珩抬脚欲走,又停在她身旁,问道:“可见到你妹妹?”
“见到了。”闻笙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回答了。
他沉吟须臾,甩袖与她擦身而过。
闻笙回来得晚,但房里还是留了她的饭菜。
窗外落了雨,院里的木槿花上不堪摧残,舞落入泥里。
她在雪竹苑的日子一如晴天,可一旦云雨翻滚,她就会如那花瓣一样。
如今来了这儿,她的机会更多,一定要毁了那件抹胸。
*
书房。
贺聿珩把子枫叫了进来。
“今日确实只去见了闻笙姑娘的妹妹,只是出了点事情,便耽误了。”
“哦?”
子枫继续汇报:“闻笙姑娘的妹妹名闻初,如今在城东一处宅院做婢女,属下查了一下,那儿应是信国公幼子在外面的私宅。”
“萧淮川。”贺聿珩念叨着。
信国公与宣平侯本就不对付,这也是为什么子枫今日没有直接将人带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