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微微仰头看着她,下垂眼吃惊又委屈。舞池的光线时不时打到这边,显得她的脸很迷幻,又绝情。他很大只,堵在狭小的出口,见两个人站起来,下意识避过,又匆忙站起身,掏出手机。“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姐姐长姐姐短,陶绮言挺爱听,她问:“你是大学生吗?”他赶紧回答:“是,我是C大的,我叫……”“我也是C大的,真巧。”陶绮言眨了眨眼,一双杏眼又俏又媚。“有缘再见。”
安洛如今的住处就在安梦阁2.0的二楼,但还有一部分衣物放在陶绮言那儿,这天难得两人都有时间,以此为由到私人餐馆约了饭。
“其实你不用那么急着搬过来住,我那儿有地方,你可以长期住。”
陶绮言坐在桌子上,晃悠着两条长腿提议。
二楼只摆了一个床垫和一个书桌,实在堪称简陋。
安洛果断拒绝,“不,我要和我的事业待在一起,你那儿跟个温柔乡似的,我完全无心工作。”
“行吧。”
“晚上出去玩玩?”安洛叠着行李箱里的衣服,心思tຊ又活络起来。
“不是要工作?”陶绮言挑眉。
“又不差这一晚上,”安洛道,“程与青给我推荐了一个酒吧,一直没去过,离这挺近。”
陶绮言爽快同意,两人干脆骑着共享单车过去。
*
李驰在群里发了两张他新调的酒,色泽鲜艳,看上去挺馋人,配文道:“想喝的速来。”
等到楼下一波忙完,上到二楼私人包厢,一开门被吓了一跳。
有几个人已经喝起来了,最显眼的是谭郁川,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定制沙发上,桌上放着一瓶轩尼诗,已经喝了一小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李驰凑过去,乐了。
他那个群里都是常玩的一些朋友,开一场局一呼百应的那种,谭郁川鲜少在里面说话,他差点要忘了里面还有他这号人。
谭郁川闻言只抬了抬眼,“不是有新酒?”
李驰痛快的去一边的吧台给他调,通透的玻璃杯中是鲜红澄澈的酒液,表面浮着几片玫瑰碎片,看着诱人又危险。
他把酒杯放到谭郁川跟前,善意提醒:“我觉得它未必合你胃口,但值得尝试。”
谭郁川微啜了一口,入喉的甜腻和辛辣让他眉头微皱,咽下后微微涌上的玫瑰香气却似曾相识。
抿了抿唇,一反常态地评价:“还可以。”
真要是说起来,他更喜欢在家里独自喝,很少来这种吵闹的地方,只是繁多的企业报表看得他心烦,想换个环境,便来了致韵。
“我可是听说了,谭老师是打算转战商圈?”
难得聚到一起,家里又大多都是经商,几个人开始聊开了,话中频频提到他,带着似有若无的打听。
李驰见人只是笑笑后低头喝酒,就知道无意回答,自然笑呵呵解围:“行了,我们川哥一人身兼两职都要忙死了还来开玩笑。”
谁知谭郁川抬起头,和问话的人碰了一杯,“不算转战,就是来参一脚,半路出家,比不上你们。”
语气不卑不亢,自有他那一套矜傲,还是个文化人,话中却有了商人的圆滑。
说是半路出家,其实是谦虚了,谭郁川大学的第二学位便是金融,只是之后没有继续深入研究,又有家里的耳濡目染,要捡起来,对他来说还算轻松。更何况以谭家的家底,谭郁川能这么说,是相当给面子了。
李驰稍稍惊讶,要知道放在以前,谭郁川不说心比天高,对于类似的言论,也是笑笑不屑一顾的,比起那些传言,眼前说出这话的本人才是真正让他意识到,谭郁川野心并不小。
对于接下君宴的担子,他是认真的。
*
安洛带着陶绮言来到了一早订好的卡座,仗着酒量好各种酒不要钱似的往桌上放,没一会儿就满满当当,还不忘叮嘱陶绮言:“你少喝点哦!”
陶绮言无语,看着安洛像回了老家一般奔向舞池中央,默默点了一杯饮料。
以往类似的情况太多,安洛爱玩,喝酒像喝水一样自如,之前在宿城,两人在一起忙到深夜,也总会找个酒吧小酌一下。
陶绮言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太多酒,她也很自觉,只是享受这种氛围,从不让自己的反应变得迟钝,全程保持清醒,总是在两人在外时承担起警惕的角色。
只是难保安洛玩疯起来。
她牵回了两个男人。
其中顺毛棕发的那个高大男孩看起来像个体育生,直接坐在了陶绮言身边。
卡座附近吵闹,他声音很大。
“姐姐,我陪你喝一杯。”
陶绮言从善如流,放下饮料,顺手拿起一杯果酒,笑着和他碰杯。
“好啊。”
男孩被她忽然的笑晃了一下神,反应过来时低头抿嘴笑了一下,耳根悄然红了。
看着倒是挺纯情的,但谁知道呢。
安洛和另一个红发的男生已经在舞池里扭得欢快,陶绮言小口小口喝酒,稍有兴味地看着。
“我带你去跳?”他提议。
陶绮言摇头,“我不跳。”
低头看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她伸手端过一旁的冰块,往其中加了几个,与杯壁碰撞叮当作响。
男孩眼见着她把自己给她倒的那杯威士忌端到他嘴边,因为这个动作,陶绮言朝他凑近了些许,淡淡的甜味玫瑰香如丝如缕缠上了他。
心下带着狂喜,就着她的手把那杯酒喝了个干净,感觉她的小指轻划过自己的下巴,钩子般撩人。
“我酒量不太好,不爱喝酒。”他听着她慢悠悠地解释,视线落在二楼的某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朝上看,什么也没有。
“那就不喝了。”
他拿过她的酒杯,替她喝干净,重新给她倒上了饮料特调。
陶绮言垂眸,没阻止。
刚才她看见了谭郁川,先是惊讶他会来这儿,而后才反应过来男人也并非表面那么斯文气,他在这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手已经快过大脑,喂了身边的异性一杯酒。
谭郁川端着半杯酒,回了包厢,三两口喝下去,仍是适应不了如此甜腻的酒液,倒了杯纯的金酒清了清口,烈性酒精划过咽喉,口腔残留着一点玫瑰香气。
他忽而笑了,像是松了口气。
挺会勾人的,目标也挺广泛,没谁不一样。
安洛回到卡座,一下坐到陶绮言身边,身边不见了那个和她跳舞的男生。
她累得脱力,面上还带着笑,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威士忌才缓了干渴,手臂揽在陶绮言的肩上,朝另一边的棕发男孩大声说:“喂,你朋友走了,你还不去找他?”
“不用,让他去玩吧。”
他面容俊朗,一双眼总认真看着陶绮言,并不招人讨厌。
陶绮言扶着安洛站起身,“但我们要走了。”
“啊……”
他微微仰头看着她,下垂眼吃惊又委屈。
舞池的光线时不时打到这边,显得她的脸很迷幻,又绝情。
他很大只,堵在狭小的出口,见两个人站起来,下意识避过,又匆忙站起身,掏出手机。
“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
姐姐长姐姐短,陶绮言挺爱听,她问:“你是大学生吗?”
他赶紧回答:“是,我是C大的,我叫……”
“我也是C大的,真巧。”
陶绮言眨了眨眼,一双杏眼又俏又媚。
“有缘再见。”
说完,就朝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