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只觉得男人有些眼熟,听陶绮言对他的称呼,正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还见过陶绮言的老师。这会儿迷蒙的脑子清醒了,猛地反应过来。“你你你你……”陶绮言打断她,“什么?”“您是那个……展会的老总是吧?”老总什么的,陶绮言脑子里蹦出一个捧着啤酒肚的谭郁川,哧地笑出声。谭郁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头凉凉看她一眼,回应安洛。“是我。”安洛瞬间切换为工作状态,脸还红着,却带着官方的微笑,口齿清晰。
安洛转头朝他飞了一吻,另一位连头也没转过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另一个人呢?”
安洛还浸在兴奋里,听到这问话,反应了一秒后回答:“哦,那个红头发的啊,舞跳得太差了,赶走了。”
“醉了吗?”
“还行,挺嗨。”
两人已经走到酒吧外面,夜风吹得陶绮言的一截脚踝冰凉。
车来人往,夜幕深重。
她们两个外套都不厚,又刚从热烈的室内出来,这会儿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叫个车吧。”
“已经叫了。”
安洛刚听见,肩膀就被谁撞了一下,幸好被陶绮言扶住才没跌倒。
“你他m……”
她一下就要爆炸,被陶绮言不动声色挡在后面。
“有事?”
面前是两个男人,衣着精致,看样子刚从包厢出来,香烟熏呛的味道让陶绮言皱了皱眉。
“妹妹们去哪儿?我们捎你们一程。”
没那么流里流气,甚至文质彬彬地笑着,陶绮言听见安洛在背后用极小的声音说着:“果然高端的场所有着高端的流氓。”
她有点想笑,这会儿居然还能分出心神想到:
她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她姐姐。
“不麻烦,我们叫车了。”
另一个男人开口:“那要等多久,外面太冷了,让两个女孩子在寒风中站着我们可看不过去。”
说完就要用手来扶着看似喝得很醉的安洛。
高端的流氓的本质还是流氓。
陶绮言没让他们碰到她,用安洛硬质的包包不算客气地打了一下男人伸来的胳膊。
“嘿,你……”
对面应该是觉得两个纤瘦的女生也反抗不了什么,也有点恼羞成怒,准备上手来抓。
不远处有车子开锁的声音,陶绮言骤然警惕,确定对方有攻击的意图之后伸手卡住了对方的脖子。
安洛突然斜踹一脚,但因为酒精的缘故,只踹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大腿根。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不光两个男人没反应过来,谭郁川从看到这情况后,快步走过来的期间,他俩已经倒在地上了。
步伐稍稍凝滞。
他看见陶绮言上一刻还在喂别人喝酒的手此刻正死死掐着一个人的脖子,男人挣扎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只是前几秒被吓到,而后马上伸出手要抓她的胳膊。
陶绮言的手改掐脖子为抓头发,狠狠向男人背后的方向一拽,男人嘶吼着后仰,下巴被她的掌根用力一击,模糊间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被吐出来。
动静不小,周围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谭郁川上前抓住陶绮言的手腕,她微微一惊,作势想锁住他的肩膀,看清脸后才停下。
收回手后乖乖站住,“谭老师。”
谭郁川闭tຊ了闭眼,感受了一下,那一瞬肩膀某处酸得发痛,挺会找地方。
眼前两个男人踉跄着站起身,其中一个满口是血,看着吓人,嚷嚷着要报警。
他看了女孩一眼。
陶绮言自觉交代:“是他先伸手过来的,我只是挡住了,碰巧卡到他脖子,上面监控都拍到了。”
好一个碰巧,谭郁川没忍住笑笑:“我知道,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碰到?”
“没有。”
她们叫的代驾已经到了,看着这幅场景没敢上前。
谭郁川停顿了下,抬头看向斜上方的监控。
那个角度应该看不到她击打下巴的那一下,又是掐又是扯头发,都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厮打动作,看起来只是一个女性下意识会有的反抗姿势。
她连这些都想到了。
他垂眸,那两个人被这一眼扫得发冷,不自觉瑟缩一下。
他走去代驾那边,将自己的名片掏出来递给他。
“带他们去警局,有什么事让警察联系我。”
走到两个女生身边,“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陶绮言和安洛坐在后座说着话,看起来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阴影都没有。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陶绮言出手那两下,他直觉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没有,谭老师你信吗?”
谭郁川坐在副驾驶,手撑着头,无言。
一看就是不信。
安洛酒醒了大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莫名气氛尴尬,她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那个……谢谢您,要是没遇见您的话,我们大晚上肯定得去警局走一趟了呵呵……”
她最后那两声笑让车内气氛更尴尬了。
陶绮言不忍直视。
“没关系,出来玩可以,不过下次还是应该少喝点酒。”他适时提醒。
“一定一定……”
安洛只觉得男人有些眼熟,听陶绮言对他的称呼,正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还见过陶绮言的老师。
这会儿迷蒙的脑子清醒了,猛地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
陶绮言打断她,“什么?”
“您是那个……展会的老总是吧?”
老总什么的,陶绮言脑子里蹦出一个捧着啤酒肚的谭郁川,哧地笑出声。
谭郁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回头凉凉看她一眼,回应安洛。
“是我。”
安洛瞬间切换为工作状态,脸还红着,却带着官方的微笑,口齿清晰。
“我是安梦阁的负责人安洛,会上和您见过一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换展厅的事,问过工作人员说是您的意思,一直没机会感谢您,真的谢谢谭总。”
陶绮言微讶,换展厅的事安洛和她提过,说是一开始Miriam被放在很偏的一个小型展厅,甚至没和其他碧玺的展品放在一起,安洛想去和展厅的负责人提一下却被驳回,后来不知怎么就给换了一个彩宝厅最显眼的位置。
这居然是谭郁川的意思,那他还挺细心的。
不过变动的展品不只这一件,陶绮言觉得应该是巧合,就听他答:
“没什么,只是看过手册,觉得作品本身很不错,不该在原来那个位置,是你们做得好。”
“那还是谭总慧眼,谢谢谭总。”
安洛眼珠转悠着左找右找,陶绮言从身后把她的包递过去。
她迅速翻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前排,“谭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等谭郁川接过,安洛才稍稍脱力,老老实实坐在后座。
陶绮言凑过去,悄声问她:“晕不晕?”
安洛用口型告诉她,“还好”。
但陶绮言觉得她累了,“今晚先去我那儿。”
又转向谭郁川,“谭老师,今晚麻烦了。”
“不麻烦。”
他声音淡淡的。
其实想说她但凡乖一点也不会有这些意外发生,又想到她什么时候听话过,多说两句又要逆反。
遂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