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阳光和煦,草坪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好似撒落了一地莹润的珍珠;微风拂动,她仿佛已经闻到了青草的芳香味。崔宁宁把摄像头重新对准自己,欢快地说:“我在米兰的森皮奥内公园!”“你一个人来逛公园?你新老公呢,怎么不陪你啊?”嘉穗见她竟然是一个人,不禁有些奇怪;崔宁宁一哂,很快答道:“我跟他平时都是各玩各的,互相不粘着对方的!你看,”她把手机拿远,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红白相间的洛丽塔裙子,活泼地笑道:
“……”
听了陈彻的话,林昱清浓黑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他不着痕迹地垂眸扫了陈彻一眼,淡淡地笑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容带着揶揄,语气却好似很坦荡,一时令人无法判断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彻咬了咬牙,脑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对不起林先生,是我冒犯了。”
他后退了半步,朝他伸出手,重新变回了彬彬有礼的样子,说:
“我是陈彻,Zeneo新上任的设计总监。”
Zeneo是这两年国内风头很劲的国潮品牌,主打的是新中式风格与现代设计的交融。
它发家比嘉恒集团更早,已有近三十年历史。目前产业链很完善,有自己的面料厂和成衣工坊,还养了一批掌握了特殊手艺的工版师和绣娘,因此工艺精湛,售价高昂,被视为新一代国内高定的领军品牌。
它在去年被Cynara所在的Étoile de France Luxe Group (EDF Luxe,简称EDF集团)收购,成为其亚洲版图的第一个子品牌。
同样是EDF Luxe子品牌的高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彻的确是成为了林昱清的新同事。林昱清微微挑眉,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与他握了握,不咸不淡地说道:
“原来是陈总监。幸会。”
“……陈彻,你刚刚在说什么?”
嘉穗对男人间的暗潮涌动不感兴趣,只是对陈彻突然凑近林昱清说的那句话很在意。陈彻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眼神微微一黯,说:
“没什么。寒暄而已。”
“……”
嘉穗用怀疑tຊ的眼神看着他,满脸就写着四个字——“我才不信。”
陈彻知道,此时的自己无论说什么她估计都不会信,当下也不再强求,只是转头对林昱清说道:
“对了林先生,相信你也听说了,由我们Zeneo牵头,正在进行一个叫‘Incredible’的国际化品牌集合店的筹备项目,品牌集合形态由新古着、时装、轻奢、户外、街头、运动等等不同风格组成。”
他一改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竟然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不卑不亢地说道:
“现在集团高层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也有出重金扶持的意思。作为公司的核心品牌,我衷心地希望,Cynara也能参加。”
“……”
林昱清望着递到跟前的那张名片,两指轻轻一捻,接了过来,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收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他好似在听着陈彻的话,但面上却一直是淡淡的,并没有露出任何感兴趣的意思。陈彻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绷着脸微微一点头,沉声道:
“我现在就这么凭空说,您不感兴趣很正常。不过没关系,下个月EDF远东区的高层酒会,我也会去参加,到时候我会详细地提报这个项目。希望到时候,可以有机会与您细聊。”
“行吧。那到时候再说。”
林昱清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看陈彻,而是再次抬步向嘉穗走去。他似乎是想再搭一次嘉穗的肩膀,但感受到身后陈彻那灼热的目光如影随形,似乎要在他肩膀上烫个洞出来,他忽然改了主意,竟然伸手将嘉穗一缕散乱的头发撩到她耳后别好,勾唇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
“Addio,bella.”
“……?”
嘉穗没听懂他这句话,甚至没分辨出这是哪种语言;她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林昱清已经潇洒地挥了挥手,转眼就走远了。
嘉穗咬了咬嘴唇,转头看到沉默地看着他的陈彻,突然轻嗤一声,语含讥诮地道:
“还不走?等我找保安来赶你吗?”
“……”
陈彻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朝她走来。嘉穗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正准备动手,却见陈彻只是路过了她身边。他短暂地在她身畔停留了一瞬,低声说道:
“穗穗,别离林昱清太近了。他身后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你tm又是什么好人,敢在这里说人家的不是!”
嘉穗本来已经平静下来,此刻却好似炸了毛的猫一样,怒气值瞬间再次拉到了顶峰。
陈彻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眸光黯了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说:
“我走了穗穗。你好好照顾自己。”
/
当天晚上,言穆城夫妇在公司留到了很晚,似乎一直在跟股东们开会。
嘉穗一个人回了家,又是无聊又是焦虑,什么事也干不下去,于是久违地拿起手机,给远在米兰的闺蜜崔宁宁打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嘉穗知道她们有时差,却不知道具体有几个小时,所以也没抱太大希望。谁知电话嘟了两声,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她看到手机那边晃过一片耀目的绿色,接着崔宁宁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穗穗老婆!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哪儿呢?”
嘉穗看了看她摄像头对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和树丛。
户外阳光和煦,草坪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好似撒落了一地莹润的珍珠;微风拂动,她仿佛已经闻到了青草的芳香味。崔宁宁把摄像头重新对准自己,欢快地说:
“我在米兰的森皮奥内公园!”
“你一个人来逛公园?你新老公呢,怎么不陪你啊?”
嘉穗见她竟然是一个人,不禁有些奇怪;崔宁宁一哂,很快答道:
“我跟他平时都是各玩各的,互相不粘着对方的!你看,”她把手机拿远,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红白相间的洛丽塔裙子,活泼地笑道:
“你看我的小裙子,是不是很配这里的景色?”
“配配配,我老婆最美了!”嘉穗哈哈大笑,抱着一个靠枕倒在床上,懒洋洋地敷衍道。崔宁宁故作娇嗔地“哼”了一声,矫揉造作地说道:
“你这狠心的女人,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