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便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便来承明殿找本宫,如今这后宫是本宫说了算,妹妹跟了本宫自是有不少的好处等着妹妹。”“是。”周幼檀并未在这承明殿留多久,那宜春来的正好,她领着内府的掌事太监来这儿跟明妃说着近日各宫的开销,她便也趁着这时候告退了。她离了这承明殿便瞧见了殿外的纸鸢,纸鸢怕周幼檀出事儿本想回去叫陛下的,可闻祈正在九华殿内同大臣商议国事儿,她无可奈何便只能来到这殿外守着。“回宫吧。”周幼檀没在承明殿外多说便回了杨安殿。
明妃本想着这颖嫔胆小如鼠兴许能诈出些什么来,但瞧着这人不上钩,倒是笑了。
“本宫今日叫颖嫔来可不是为了这事儿,颖嫔可知这淑妃是何人?”
“不知。”
“这淑妃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虽说陛下宠了贞妃多年,但也只是碍着应国公府的功勋罢了,可这淑妃不同。”
这事儿周幼檀倒是曾听宜嫔说过,如今又有明妃亲口所说,她倒是信了闻祈是真的爱这淑妃,最起码是有些情意在的。
只是若是那般爱,这淑妃又为何出宫带发修行这么多年,如今贞妃死了她便要回宫。
“颖嫔便不好奇这淑妃是何许人也?”
明妃瞧着这人没什么动静儿,她倒不信颖嫔如今深受皇恩眷顾,眼瞧着淑妃回来了还能干坐着无动于衷。
不过周幼檀倒真是不好奇,她求得又不是皇帝爱她,但明妃如此说,她倒也了些许好奇。
她好奇是何人能叫手握重权往日都敢申斥贞妃的明妃如此重视。
“臣妾自是好奇的,还望娘娘能给臣妾一解心中疑惑。”
“淑妃同陛下情投意合多年,曾在陛下登基前怀有一子,只是被贞妃所害堕了胎,那时陛下刚登基朝政不稳还用得上应国公父子,自是不能太过责罚贞妃,只是罚了她两个月的月例便结了此事。”
“可淑妃爱子如命又怎肯,几次三番的找陛下闹,最终心灰意冷出了家,现如今贞妃死了,她必是要回宫的。”
周幼檀听着只觉天子薄情寡性,眼瞧着心爱的女人被堕了胎,却还能宠着行凶之人这么多年。
这后宫嫔妃于闻祈来说好似并无喜不喜欢,只有当不当用。
“娘娘将这些事儿告诉臣妾,意欲何为?”
“颖嫔救了圣驾又有盛宠在身,本宫思来想去便只有颖嫔能与淑妃抗衡一二。”
明妃的意思周幼檀明白了,合着这明妃今儿叫她来便是想要用她制衡淑妃。
引她们二人相争,她便能渔翁得利。
“臣妾胆小可不敢同淑妃娘娘相抗衡,明妃娘娘还是另找她人吧。”
她同淑妃毫无过节,又何必当了别人手中的利刃,任人差使?
明妃早已料到了这颖嫔会拒了她,她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道。
“本宫若是说颖嫔在行宫中所中之毒便是淑妃下的呢?她为了除掉贞妃一早便安排了眼线,婉嫔是一个,那妙常在也是一个,就连行宫中的刺客或也有这人的手笔,她还未回宫便盯上了妹妹你,妹妹还想装傻充愣的明哲保身?”
这妙常在周幼檀本觉着应是贞妃的人,如今听着倒是扑朔迷离了起来。
贞妃事发后她也怀疑过妙常在,毕竟依着皇帝的手段,她若真是同这贞妃有牵扯,也该同瑶妃一并进了冷宫才对。
但她却是好端端的。
“这事儿还容臣妾好好想想。”
周幼檀自是不会就这么叫明妃拉拢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拒了她。
明妃见人似要松口,倒也不逼她。
“那妹妹便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便来承明殿找本宫,如今这后宫是本宫说了算,妹妹跟了本宫自是有不少的好处等着妹妹。”
“是。”
周幼檀并未在这承明殿留多久,那宜春来的正好,她领着内府的掌事太监来这儿跟明妃说着近日各宫的开销,她便也趁着这时候告退了。
她离了这承明殿便瞧见了殿外的纸鸢,纸鸢怕周幼檀出事儿本想回去叫陛下的,可闻祈正在九华殿内同大臣商议国事儿,她无可奈何便只能来到这殿外守着。
“回宫吧。”
周幼檀没在承明殿外多说便回了杨安殿。
……
杨安殿东偏殿。
纸鸢同周幼檀一回来便将殿内的宫人打发了出去,关上了殿门,她格外紧张的问着周幼檀。
“明妃娘娘可为难了妹妹?”
“无事,只是说了些有关淑妃的事儿,齐答应如今如何了?”
宜嫔降为答应,自是不能再住在杨安殿的主殿,现下她被明妃安排到了格外偏僻破旧的小阁住着。
周幼檀怕她过得不好,便隔三差五的叫纸鸢悄悄的去接济她些,也算是报了去年冬日里的恩情了。
“齐答应很好,虽是落魄了些但那起子小人顾着你的面子倒是没太刁难。”
若下毒一事儿真是淑妃的手笔,那这人应是将这事儿甩在贞妃的头上,而不是叫齐答应顶了锅。
这些时日,周幼檀也明里暗里的探过皇帝的态度,她瞧着这闻祈对她接济齐答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这事儿怪得很。
“罢了,我也饿了,先传膳吧。”
……
自婉嫔那日晨省当众点破了淑妃要回宫一事儿,这宫里便忙了起来。
工匠们既修着颖嫔的含章殿,又修着淑妃的青玄殿。
皇后同明妃操持着淑妃回宫的仪仗,皇上也跟着操起了心,仔细算下来周幼檀倒是有小半月未见过闻祈了。
京州快入凉月了,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几日连绵不断的下着小雨,今儿格外的凉。
内府新制了薄一些的斗篷来,纸鸢便披到了周幼檀的身上,又拿了个鎏金汤婆子放到她手中。
“刚停了雨,娘娘又何必这个时候出去赏什么菊花,若是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这几日下着雨你念着我身子不好,不叫我出门,皇上皇后还免了我的晨昏定省,我在这东偏殿可是要闷死了,现下好不容易停了雨,出去转转也当是透口气了。”
周幼檀今儿约了张答应一同去宫后苑转转,如今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说是那满苑的菊花开起来格外惹眼,花房又培育几株“鹅毛粉黛”来稀奇得很。
她说着便将身上的斗篷又拢了拢,纸鸢还是不放心,临出殿前还是端着一碗姜汤盯着周幼檀喝了下去,才随着人出了杨安殿。
张答应候在了殿外,瞧着周幼檀出来了便也请了安。
“嫔妾给颖嫔娘娘请安了。”
“免了。”
二人一同朝着宫后苑走了去。
“嫔妾听闻娘娘的含章殿快修好了,司天监的掌事给娘娘算了个日子,说是十日后开殿入住乃是上吉。”
景林也传了话来,这几日东偏殿的宫人们也收拾起来了将周幼檀平日里要用的东西一点一点置办到了含章殿。
闻祈也给她做足了势,如今宫里宫外都传遍了皇帝为了颖嫔大修宫殿之事,宫外不少官员的夫人也提前添了不少礼来。
周幼檀应了声,这一路上张答应叽叽喳喳的说了不少有关于这宫内宫外淑妃同她的传闻。
有人说这淑妃来了颖嫔定然失宠,如今皇帝为了她大修含章殿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也有人说这淑妃清修多年,如今皇帝将她接了回来不过是顾着淑妃母家罢了,后宫妃嫔中还是颖嫔更得宠些。
还有些大臣近些时日频频给陛下上折子,借着皇帝给周幼檀同淑妃大修宫殿一事儿做文章,说她们二人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应斩首示众以正宫规。
这是太后同皇后在皇帝面前敲打她,叫她别得了宠爱就得意忘形失了本分。
也是因此皇帝大修宫殿一事儿才会在外头也传得沸沸扬扬,其中因果周幼檀明白得很,闻祈也未必不清楚。
“娘娘小心些。”
张答应挑开有些挡路的枝丫,跟着周幼檀来到了宫后苑的菊花台,秋日里的凉风吹在身上,虽有些刺骨却也格外舒坦。
周幼檀深吸了口气儿便闻着了满苑的菊花香格外馥郁醒神,二人赏了会儿菊花便想着找个亭子休一会儿喝喝茶。
可她们却在这亭内瞧见了意想之外的人。
“臣妾/嫔妾恭请皇上圣安。”
少年天子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捧着官府奉上来的近几个月以来所有的报官记录,他端坐在石桌前,玉白披风,靛青锦袍,如瀑般的长发半撒在衣衫上,剩下的才被玉冠簪起。
他今儿格外的清俊雅致,气质清贵恍若谪仙下凡,少了些帝王的威重。
而闻祈的身前坐着当朝丞相的长子,明妃的长兄明衡。
外臣非诏不得入后宫,明衡如今却安然的坐在亭中,想来是陛下授意,只是瞧这样子并不是来见明妃的。
“免礼。”
闻祈将手中的册子一合便朝着周幼檀招了手。
“爱妃身子不好,便坐在朕身边吧。”
“微臣还有事儿,先行告退。”
周幼檀入了亭子,明衡便行礼告退,他从始至终便冷着一张脸垂着眸瞧都没瞧这颖嫔和张答应一眼,极守规矩。
张答应自也不会留在这儿扰了皇帝和颖嫔的兴致,行了礼便也走了。
闻祈拉过了周幼檀的手,牵着她坐在自己身侧。
“身子不好,怎么还出来吹冷风了,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他说着便解下披风盖到了周幼檀身上给她系好后便攥着她的手给她暖了暖。
“闷在杨安殿太久了,臣妾实在是难受就出来转转,正好听说这宫后苑放了不少的菊花,便来瞧瞧。”
“景林,搬些菊花送到颖嫔的杨安殿。”
周幼檀只是提了一嘴,这闻祈就吩咐着人给她送去了菊花,旁人瞧着便知这颖嫔如今确实格外得宠,她垂下眸略显娇羞的笑了下。
“多谢陛下。”
“既来了,朕便陪着爱妃在这宫后苑转转,如何?”
皇帝都如此说了,周幼檀自是不会拒绝,二人牵着走在前头,景林带着一众宫人遥遥的跟在后头。
“近日事多,朕抽不出空来见见爱妃,爱妃可恼了?”
闻祈问的小声凑在她耳边,瞧着这样子像是在跟她咬耳朵,路过的宫女儿太监都纷纷背过了身子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