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大变:“再生障碍性贫血?!”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绝望:“怎么会这样……”“医生,我是病人的女儿,我能,我能献……”“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她与傅泽衍是同一血型!许知慕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握着手机:“泽衍,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听筒那头,漫长的沉默过后,传来傅泽衍冰冷机械的声音。“生死有命,我救不了。”下一秒,急救室绿灯熄灭,医生朝她深鞠一躬:“抢救无效,我们尽力了。”
明明已经心如死灰。
可在母亲朝她跑来的那一刻,许知慕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
当年,她也是这样急匆匆跑过来,抱着被欺负的许知慕说:“知慕,妈妈来接你了!宝贝咱们不怕!”
时光无情,她的身体垮了,妈妈也老了。
如今,许知慕看着白发丛生的母亲,泪水晕开满眼:“妈妈……”
当年许知慕母亲争夺继承权失败,为保留股份,被迫签下协议去开拓海外市场。
实际就是被排挤出许氏核心高层。
现如今,破产重组的许氏医疗已是傅氏医疗集团旗下子公司。
许母擅自回国,肯定会被董事会被指控跨境经济罪。
果然,傅母冷幽幽道:“仪真,你回来,是准备和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起进监狱吗?”
许母心疼地拉起跪在地上的许知慕。
随即便恳求道:“凤林,两家世交一场,我求求你放过知慕吧,她身体不好,进监狱会没命的……”
许知慕一疼,心仿佛被狠狠揪住。
她十三岁时,母亲走前一直抱着她,哭着道歉。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可千里迢迢赶回来唯一护着她的人,也是她母亲。
也只有她母亲。
傅母冷笑一声:“生孩子时知道身体不好了,要坐牢了知道身体不好了,偷钥匙偷机密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得身体不好呢?”
许母径直跪倒在地:“凤林,我求求你,我愿意交出我的全部股份,算作赔罪……”
“知慕接受离婚,我们不要傅家一点东西,你让我把知慕带走吧……”
许知慕颤身抱着许母,已经泣不成声。
而傅泽衍垂眸看着这一切,情绪不明。
下一秒,他冷淡的声音便响起。
“证据都在这里,你带不走她。”
一沓文件甩落在地。
许知慕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漠然说这话的傅泽衍。
她没有死,所以就要陷害设计她入狱是吗?
三年夫妻情分,此刻竟都化为乌有……
许母颤神色微动,翻开文件,越看脸色越沉。
安静许久,许母紧紧抿着唇,轻柔安抚女儿。
又看向冷漠得如出一辙的傅家母子,定声说:“知慕哪里懂金融运作。这些全是我指使的,和她无关。你抓我吧。”
傅母挑眉,无所谓地一笑,发话:“哦?既然仪真自己认了,那就让律师直接把人带过去,今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许知慕惊惧一愣,立刻想拉住母亲,却被保镖紧按住。
最后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她用力到指甲断裂都不松手:“不要……妈妈!”
可许母却只是像少时那般哄道:“知慕听话,妈妈不会有事的。”
“不要——不——”
任由许知慕如何哭喊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妈妈被人带上车。
许知慕回头哭着求傅泽衍:“泽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认,你抓我吧……我妈妈年纪大了,在监狱里熬不过去的……”
可傅泽衍只冷漠后退两步。
他无动于衷。
许知慕又求向傅母:“妈——”
然她一开口就被打断:“许知慕,你睁开眼好好看着,若不是你无耻窃取傅氏机密,穷途末路还想着捞钱,你妈妈会落得如此下场?她要是被判死刑,也都是你害的。”
许知慕呆怔了瞬,事到如今,她已被坐实满身罪责。
他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忽然,不远处,突然响起阵阵惊叫。
“啊啊啊啊死人了!”
许知慕心底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拼命往庭院外跑去。
还未跑近,只见一片鲜血淋漓,刺痛她双眼。
许母倒在血泊中,手中还握着沾了血的刀。
“妈妈——”
许知慕跪倒在地,下意识就抽过刀往自己脖颈处割去。
“知慕,不要做傻事……”许母拼尽全力抬手隔开刀刃,血从掌心流出。
许知慕一把松开刀柄,崩溃大哭:“妈妈!”
“妈妈没办法,不能翻案,就只能让这些事烂掉,妈妈只能这样保护你了……”
“妈!我不做傻事,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许知慕一句话哭噎得断断续续。
许母抬起血痕累累的手,替她拭泪,“孩子,就算是我不来……我得了绝症,也活不久了……”
许知慕哽咽摇头:“不,不,妈妈,你要陪着我,你要长命百岁……”。
“我可怜的女儿……”许母眼中满是不舍和遗憾,将手边的挎包推进许知慕怀里:“收好这些,关于公司的文件……将来,你要为自己谋划……”
许知慕眼前被泪模糊,忙应:“我知道,我都知道……妈妈,你坚持住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应。
医院,手术室外。
“紧急调血失败,病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急需4000毫升RH阴性血……”
她脸色大变:“再生障碍性贫血?!”
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绝望:“怎么会这样……”
“医生,我是病人的女儿,我能,我能献……”
“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她与傅泽衍是同一血型!
许知慕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握着手机:“泽衍,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
听筒那头,漫长的沉默过后,传来傅泽衍冰冷机械的声音。
“生死有命,我救不了。”
下一秒,急救室绿灯熄灭,医生朝她深鞠一躬:“抢救无效,我们尽力了。”
许知慕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世界灰暗寂静。
她颤抖着伸手去探许母的鼻息,只有静止的空气……
瞬间,天崩地裂。
许知慕呆呆地叫:“妈妈……”
她想握住二人的手,却发现妈妈的手心一直紧紧攥着。
仿佛感应似的,许知慕一碰,就轻轻从她的掌心抽出了那硬括的相纸。
照片上,是笑颜如花的许知慕,亲昵地抱着自己的母亲。
她攥着女儿的照片,至死,也都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