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周淮屿身旁的那位“壮士”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很善良地出来解围,还不忘借此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好哥们儿,“哎呀,不好意思,我们周哥就是这样的,他很自律的,平常都不怎么接触网络,不然怎么能总是保持年级第一呢。”夏栀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是被误会了。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某篇作文素材书上读到了心灵鸡汤,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比如大帅比目前的烦恼是走在路上被女生要微信。虽然这样说很凡尔赛,因为这种烦恼送人的话,大多数人都是会要的。
周淮屿的音量不大,语气很淡,说话的时候薄薄的眼皮垂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座位上的女生。
女生应该是很尴尬,显眼的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谢谢.......”
然后又觉得坐立难安,拉着刚刚那位和她一起结伴的女生挤着坐下。大概是周淮屿的态度过于明确,两个女生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车内本来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小女孩,知道这位帅哥不太好接近之后也都很识趣地打消了找他要联系方式的念头。
不少人还面露惆怅,毕竟读书这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大帅哥,那绝对是稀有中的稀有,但很不幸人家是会冻死人的冰山。
没想到“变态哥”挺高冷,看起来好像还挺有原则,只在自己感兴趣的单一领域“变态”,不随便勾搭女生。
夏栀突然很希望能和“变态哥”一个班,养眼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高中部在一中老校区,空调也在厚重的历史尘埃的掩盖之下逐渐丧失了制冷功能。尤其是高一的时候她们班在五楼,夏天的时候她每天午睡都会被热醒。
但那座冰山,既养眼又制冷,兼具审美与实用两大功能。
这段小插曲就像是一粒掉进池塘的小石子,本身也没惊起很大的涟漪,最后也是无声无息地过去。
没了热闹看,夏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陷入昏迷,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哗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乌云积得很厚,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晕开一朵一朵的灰尘。街上的行人歪歪斜斜的举着伞,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着摊。
雨势很大,雨水不断在街道上集聚,哗啦哗啦地汇集到一起,在沥青道上淌成了一条浅浅的河流。
夏栀暗道一声完蛋,因为昨天熬大夜,今早差点睡过头,走的时候太匆忙自然也就忘了看天气预报。
这一站是终点站。车上的乘客都下了一大半,剩下的都聚集在后门处等待。
夏栀叹了口气,也拉起书包带子向后门走去。
只能随便逮着一个好心人借一把了。
偏偏关键时刻社恐属性大爆发,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半天,眼看再不行动乘客都快走光了,最后心一横,随手扯住了右边同学校服的衣角,“同学你好,请问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少年那双淡漠又平静的眼,与车门处呼啦啦扑进来的潮湿又闷热的风不同,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
其实最开始夏栀是莫名有些心虚的,毕竟之前在图书馆撞破了人家的秘密,但看起来人家丝毫不在意,甚至是完全把她忘了的样子,她顿时觉得,自己心虚个毛线啊。
她又没干什么坏事。
虽然人看起来依旧挺高冷,但夏栀并没有觉得被冻到。她可是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热血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在胸中燃烧,怎么会被一点困难就打倒呢。
然而还没等她继续迎难而上,对方就直接虚虚地捏住了她手腕上的红绳。那还是她外婆钟书琴专门去庙里给她求的,说是旺学业。
可惜老太太糊涂弄错了,夏栀当时拿到了一看,上面串着两颗粉水晶,还有一颗银质的挑花,怎么看都不像是旺学业的样子。
夏栀上网一搜,一模一样的手链pdd9.9包邮。一点进去还打着大大的宣传语——上到99下到9,带了包你有男朋友!
……
有个屁啊。
但好在她一向不是很信这些,想着毕竟是老人家的心意,就一直带着。
男生的手有些凉,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她的手背。若有似无的触碰像是小猫的尾巴轻轻扫过。
这种怪异的触觉像是一阵电流缓缓地从她的手腕传递到全身,连带着整个人都酥麻起来。
“你......你干什么?”
夏栀不自在地想抽回手。虽然但是,她只是想借一把伞,又不是上非诚勿扰,他也没必要牵手吧,夏栀心想。
周淮屿掀起眼皮,语气依旧很淡,“不好意思,没带手机。”
夏栀觉得莫名其妙,这和手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手机难道是变形金刚还能变成雨伞吗。
“不是........”
这次对方甚至都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不用QQ,没有微信。充不起话费,电话停机。”
夏栀觉得自己一瞬间乌鸡鲅鱼。
场面一瞬间有些尴尬,周淮屿身旁的那位“壮士”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很善良地出来解围,还不忘借此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好哥们儿,“哎呀,不好意思,我们周哥就是这样的,他很自律的,平常都不怎么接触网络,不然怎么能总是保持年级第一呢。”
夏栀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是被误会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某篇作文素材书上读到了心灵鸡汤,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比如大帅比目前的烦恼是走在路上被女生要微信。虽然这样说很凡尔赛,因为这种烦恼送人的话,大多数人都是会要的。
但夏栀还是表示理解。
她正准备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然后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
年级第一?!
那岂不就是那个罪魁祸首鸽子精?!
变态就算了,个人爱好她也管不着,但当“鸽子精”这件事,她可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眼看那位长得很帅的鸽子精目前看起来神清气爽,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准备下车走人,夏栀觉得自己突然就像是干燥的柴火一点就要着。
要不是这位祖宗,她也不至于临时揽了个这么个活,碰上个划大水的老师。哦不,准确来说划水都还得用劲儿,他那是漂流。
反正总之就是,她要是不临时被抓住充数,也不至于落到个熬夜熬到两点多差点睡过头没带伞的下场,并且还有因为稿子写得太烂而在全校面前丢人的风险。
虽然这样想很没有逻辑,但是夏栀做事一向也不按照逻辑,不然也不至于每次议论文也不至于就得三十几分然后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
偏偏旁边的“壮士”还在继续添油加醋,“你也知道年级第一都很忙的,所以呢,妹妹,我们就不要想别的,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啊。”
很忙就可以随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随意鸽掉?
“同学,我想你是误会了。”
“壮士”对这种流程见怪不怪,女孩子脸皮薄,被拒绝了都会不好意思。他周哥拒绝得这么迅速,不也是不想有些话说出来再拒绝,让对方一点余地都没有吗。
于是,他很善解人意地接话:“这样啊,不好意思,那个如果你要请教学习的话,可能他也没太有时间,最近他在准备........”
“我是想说,”夏栀觉得自己那一瞬间都长出了恶魔的触角,“那个同学,他裤链好像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