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把容斯珩心底的痛处和雷区扎了个遍,他冷笑道:“顾先生,没想到你对我的私事竟然这么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同门对她怀有不轨之心么?”反唇相讥并不是什么难事。顾彬自始至终心平气和。他看得出来,容斯珩根本是在粉饰太平,寻常的小矛盾何至于让徐唯一难过成那样?他胸口一阵发闷,是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难过。
徐唯一当然是听过这些道理的,可从顾彬口中说出来的话,总像是多了曾让人笃信的魔力,她回过头笑了一下:“我会努力的。”
他们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顾彬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再看不见徐唯一的身影,这才准备驾车离开。
可宽阔的马路上却总有一辆车跟他过不去。
无论他是拐弯还是故意兜圈子,这辆陌生汽车都死死追着他不放,并且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顾彬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等瞧清楚开车的司机的模样,便放弃报警的念оазис头,转而靠边停车。
这辆车的司机果然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也选择不远处的车位将车停了进去。
顾彬率先下车,走过去叩响了车窗:“表哥,好久不见,你想跟我聊一聊么?”
容斯珩当然也认识他,但面对这位没什么交情可言的表弟,只落下车窗,淡漠称呼道:“如果表弟有空,并且乐意赏光的话。”
顾彬看了眼腕表:“我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
容斯珩哼笑一声:“足够了。”
他话音里带上了令人不解的敌意。
顾彬心底有个缓缓升起的猜测,但他毕竟没有证据,相比于贸然提问,还是更喜欢用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提议:“你吃饭了么?附近有家餐厅不错。”
容斯珩毫无兴趣的否决:“我吃过了,不如找个地方喝杯酒,德国最不缺的就是啤酒馆吧。”
这与其说是在商量,倒不如说是在交锋。
话音里的敌意浓烈的都快溢出来了,明明他们从前交集甚少,根本没有矛盾。
顾彬感到很莫名其妙,却也没有示弱的道理:“没问题。”
他们当真找到一家啤酒馆坐了下来,并且随便照着酒店上的推荐点了两杯酒,虽然谁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这个时间段正是酒馆一天中生意最冷情的时候。
气氛本就偏于冷清,只有悬挂在墙壁上用来回放球赛的电视多少发出了些许动静。
顾彬主动打破了沉默:“表哥,你忽然来德国,是有工作要出差么?”
容斯珩不想也没有跟他寒暄的打算,开门见山道:“我是为了找我女朋友来的,徐唯一,你应该认识。”
话音里的醋意不是靠深呼吸就能压住的。
顾彬注意到他下意识攥紧了的手,垂眸笑了一下,如实答道:“是啊,我们都是齐教授的学生,是同门,平时又在一起工作,在手术台上搭档,当然很熟悉。”
容斯珩忽然想起了徐唯一用平淡语气提起过的一件事,试探道:“她不喜欢吃西餐,听说是有人帮忙做饭,你们认识么?”
他锐利目光中像是多了层冰碴。
顾彬神色不变,他点头道:“齐教授让我们互相照顾,所以我看她吃不惯德国菜,索性就多做了一份帮她带饭,反正一个人带也是带,两个人一起吃还能有个伴。”
容斯珩的表情随着他的话音阴沉到底,但是没有立刻发作,只下巴微抬,故作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你,那我就替你大嫂谢谢你了,这阵子多亏有你照顾她,否则我工作忙碌,前段时间实在是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就算她跟我闹别扭也只能等到今天才赶过来,不过以后不用了。”
“你们闹别扭了么?”顾彬看起来很诧异的问。
容斯珩点头:“嗯,但是问题已经解决了,就不必再辛苦你照顾她了,我会亲自照顾她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变故,只是来得有些太快了。
顾彬细细打量着容斯珩的神情,最后得出结论说:“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道谢,因为我照顾的是徐医生,她能替自己做主,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代替她做事。”
他不等容斯珩发作,又纠正道:“表哥,你们根本还没有结婚,在这种情况下,徐医生只是我的同门朋友,不能算是我的大嫂,况且我不认为她会喜欢你给的这个称呼。”
短短几句话把容斯珩心底的痛处和雷区扎了个遍,他冷笑道:“顾先生,没想到你对我的私事竟然这么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同门对她怀有不轨之心么?”
反唇相讥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彬自始至终心平气和。
他看得出来,容斯珩根本是在粉饰太平,寻常的小矛盾何至于让徐唯一难过成那样?
他胸口一阵发闷,是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