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恨不得给沈乐窈甩上两个大耳刮子。“与我拼命?”沈乐窈乐得笑出声,皱眉道:“我可不想要姨娘您的命,在我眼里,您的命一文不值。”邱氏怒火涌上心头,不过想到詹氏在世时沈钧儒便疼爱自己多过詹氏,面上不觉舒爽几分:“可在钧儒眼里,我的命却值钱得很,而你娘亲,不过是个被冷落惨死的正室罢了,想当初她就那样撒手人寰,倒也算少受些罪了。”沈乐窈捏着扇柄的手骤然收紧,詹氏就像是她心底里的一根刺,她早晚要将这根刺狠狠扎到邱氏身上,让她尝尝失去至亲骨肉的痛楚——
邱氏匆忙擦掉眼角泪珠,回过头时装作满脸风光,却也掩盖不住她憔悴面容。
“阿宁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让你好过——”
邱氏双眼通红,既是哭的也是累的。
沈姝宁之所以会突然发高热,除了这些时日梦魇休憩不好外,今日在惊蛰院里收拾屋子也让她耗了不少气力。
邱氏恨不得给沈乐窈甩上两个大耳刮子。
“与我拼命?”
沈乐窈乐得笑出声,皱眉道:“我可不想要姨娘您的命,在我眼里,您的命一文不值。”
邱氏怒火涌上心头,不过想到詹氏在世时沈钧儒便疼爱自己多过詹氏,面上不觉舒爽几分:“可在钧儒眼里,我的命却值钱得很,而你娘亲,不过是个被冷落惨死的正室罢了,想当初她就那样撒手人寰,倒也算少受些罪了。”
沈乐窈捏着扇柄的手骤然收紧,詹氏就像是她心底里的一根刺,她早晚要将这根刺狠狠扎到邱氏身上,让她尝尝失去至亲骨肉的痛楚——
此时此刻,她只能暂且将心头恨意压下,装作并不将邱氏这番故意激怒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只语气冰冰凉凉告诉她:“既然四妹妹这般离不开二殿下,姨娘还是赶紧成人之美罢,否则等祖父三年家孝一到,谁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更何况,她若是比我早嫁给二殿下,也能早争些宠幸不是?”
邱氏冷哼:“你会那么好心给阿宁出主意?”
“我说的在不在理,姨娘自个斟酌便是。”
见画眉寻了太夫回来,沈乐窈转身往外走。
太夫近前来,邱氏赶忙起身腾出位子。
与邱氏料想得不错,沈姝宁是这段时日休憩不好,又累了大半日,这才发了高热。
画眉送走太夫,茗烟下去熬药时,邱氏听到她嘴里喊出李景淮的名字,便知道就算发了高热她心里还不忘念着李景淮。
正焦灼之际,不知为何沈乐窈的一番话倒是在耳边萦绕不去,她深知沈乐窈的话听不得,可按淑妃说的,只有让沈姝宁以通房婢女的身份入定王府,她才肯松口。
若真要如此,简直比剜她心口还要疼。
但转念一想,万一日后沈姝宁得李景淮抬举,风风光光给了她名分呢?
邱氏心底又不由升起丝光亮。
与沈乐窈回去的路上,楹月不解问她:“小姐何苦要给二夫人出主意?”
沈乐窈转动手中团扇,唇角浅浅上扬:“给她出主意便是将沈姝宁推入万丈深渊,这是做坏事而非做好事。”
此话让楹月更是不解,沈姝宁一旦去到李景淮身边,正正遂了她心愿,怎能说是坏事呢?
沈乐窈暂且不表,她知道若是告诉楹月自己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何事,楹月必定会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趁着椒兰院出出入入忙着,沈乐窈悄悄出府来到汴河边上。
萧千帆已在汴河边上等着,两个时辰前一收到沈乐窈的消息他便赶了过来。
“萧哥哥。”
天色渐暗,但沈乐窈认得出那是萧千帆的身影。
“上次一别,我还真怕你会出事,如今见到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得知淑妃将沈乐窈和李景淮的亲事推迟,萧千帆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说过我有分寸的。”
沈乐窈唇边笑意浅浅,眼睛弯得如同天上月牙一般,她今日这一袭碧色纱裙,发髻上别赤金并蒂莲金步摇,衬得她脸色愈发娇嫩。
晚霞光透过珠帘照在她脸上,还蒙着淡淡的光,眉眼之间尽是柔和。
“你还是一点儿没变。”
萧千帆饱读医书,便是面露欣慰时也带着几分书生气。
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很是安心。
“世伯的身子近来好吗?”
沈乐窈记得自显国公府败落后,萧鹤川的身子便每况愈下,最后到了卧病在床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萧千帆才想尽心钻研医术,指望有一日能治好萧鹤川的身子。
闻言,萧千帆脸色变得沉闷起来,轻轻摇头:“熬过了去年冬日,可入春以来他咳疾却愈发加重,偶还会带血。”
沈乐窈心猛沉了下,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忍不住握住他手腕宽慰:“有你在世伯身边,一定能将他的病治好。”
“嗯!”
萧千帆黯淡双眸生出丝亮光,紧而问她叫自己出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乐窈让他给自己配个能使人假孕的药方。
萧千帆并不多问,很快让齐安研墨,给她写下一张药方。
沈乐窈让楹月收好,趁着砚台未干,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再给我写一张避子汤的药方行么?”
“避子汤?”
萧千帆惊得看向她,儒雅的面庞露出惊诧又担忧的复杂神色。
沈乐窈是闺阁女子,好端端地要避子汤来做什么?
“你没听错。”
沈乐窈眼神坚定重复。
“该不会是二殿下强迫你...”
萧千帆深知李景淮的花花肠子,沈乐窈既然不愿意嫁给他,唯有他对沈乐窈用强,不然怎会弄到要喝避子汤的地步?
沈乐窈无措揪着衣袖,仿佛很是为难:“萧哥哥,你就别问了,你说过只要我开口你都会帮我。”
萧千帆溢满心疼:“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伤害自己的身子。”
“所以我才来求你,你开的方子我会安心。”
如此一来,萧千帆确信是沈乐窈自己用,他只觉心间绞痛无比。
正当他犹豫之时,齐安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面色慌张道:“公子,府上派人过来说老爷的咳疾又犯了,夫人正到处找您——”
“萧哥哥——”
沈乐窈提醒他落笔。
萧千帆无法,只得提起笔,按沈乐窈说的给她写下避子汤的药方。
写完,沈乐窈催他赶紧回府。
楹月心绪复杂地将方子收起来,见到桌上搁置的食盒,赶忙道:“小姐,您给萧公子准备的糕点还没拿给他呢。”
沈乐窈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声色恍惚吩咐她:“带回府吧。”
楹月点点头,俩人要往外走时,竹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起来,最先落入沈乐窈眼帘的是那把色泽莹润的象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