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措辞:“嗯,这个失踪案,可大可小,咱们队里就这么几个人,警力确实不太好安排……”“不好安排就更应该把力气用在刀刃上啊!让我们继续守着监控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觉得一天到晚盯着监控就能把案子破了。再说,看监控这事儿,给内勤也能办,凭什么让我去盯。”“那姐的意思……”绿灯亮了。何秋野下定决心道:“不去兴学街了。”“那去哪儿?”作为车辆驾驶员,白靖宇一时间感到惶恐,不知道该直行还是该变道转弯。何秋野电话响了。
“好。”刘良凯一仰脖,喝光了保温杯里的茶水,再次重重放下杯子。
“这样啊,我部署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何秋野,白靖宇,你们继续按照之前的思路,围绕孩子失踪的地方,兴学街的监控上多下点功夫。
必要的时候可以延长监控时间和范围,重点是出入兴学街的小型车辆。
江梦协同巡警队,去排查一下市里的游乐设施,看看这些孩子们经常去的地方,有没有唐舒瑶出现的线索。
老吴你跟我去走访一下失踪者家属,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远远看见红灯,白靖宇脚底发力,缓缓踩下刹车。
这辆服役已经十多年的老现代最近出现了一些明显的故障,比如刹车踩急了就会抖动个不停。
白靖宇发现每次车子抖动的时候,何秋野都会烦气地“啧”一声,就留心尽量不要出现这种状况。
车辆稳稳停在红灯前,人行道绿灯亮起,行人三三两两地横穿斑马线。
一名宝妈推着婴儿车,车里看上去约莫十个月大的婴儿,好奇地望向为首的警车,大概心里在比对着警车和其他车辆颜色的不同。
这次车子没抖,何秋野仍然烦气地“啧”了一声。
白靖宇心里一抖:
“怎么了姐。”
“你说这兴学街的监控还有什么好看的?”何秋野没好气,“该看的昨天已经熬了半宿看过了。”
白靖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看来何秋野对刘良凯的工作部署感到不满意,但是别说跟队长刘良凯比了,就算是跟何秋野相比,他入职也晚了两年,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新手,也不好随意评价队长的工作。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要是不说点什么,只会让何秋野的情绪更加难以平复。
他斟酌着措辞:
“嗯,这个失踪案,可大可小,咱们队里就这么几个人,警力确实不太好安排……”
“不好安排就更应该把力气用在刀刃上啊!让我们继续守着监控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觉得一天到晚盯着监控就能把案子破了。
再说,看监控这事儿,给内勤也能办,凭什么让我去盯。”
“那姐的意思……”
绿灯亮了。
何秋野下定决心道:
“不去兴学街了。”
“那去哪儿?”作为车辆驾驶员,白靖宇一时间感到惶恐,不知道该直行还是该变道转弯。
何秋野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是卞老师。”
她的脸上出现一抹喜悦的神色,扬起下巴,在接通电话之前指挥白靖宇:
“先直行再说。”
“好嘞。”白靖宇一脚油门。
不管去哪,只要有个方向就好,他心里默默道。
“……好,好,卞老师,谢谢你。我们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何秋野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卞老师说,豆豆同学今天刚来上学,就直接去找了她,说想起来一些事情,想再跟我说说。”
“何姐,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有亲和力,特别是对于孩子。你看,孩子多信任你,点名要跟你汇报情况。姐,我有个预感,我感觉这案子马上就能破。”白靖宇喜滋滋的。
“少油嘴滑舌的,好好开车。”
何秋野把头搁在骨头形状的头枕上,望向窗外,玻璃窗倒映出她浅浅的笑颜。
-
张华三小。
教师办公室。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卞老师和豆豆已经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等候。
何秋野坐在豆豆对面,摊开笔记本:
“豆豆同学,谢谢你信任我。卞老师说你又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豆豆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卞老师,后者鼓励地朝她点点头:
“没关系,不用害怕。只要你说的是事实,都对尽快找到唐舒瑶有帮助,你尽管说吧。”
豆豆声音有些颤抖:
“何阿姨,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唐舒瑶让我千万要保密的事情。所以,希望你不要让唐舒瑶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你放心。阿姨一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豆豆咬了咬唇,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其实,最近有个男生在追唐舒瑶。她对这个男生有好感,但是还没答应他。”
何秋野和白靖宇对视了一眼。
卞老师鼓励道: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豆豆点了点头:
“对于那个男生,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这个人对于唐舒瑶来说挺特别的,最近她经常提起他。
他应该是不上学了,可能也没工作,因为他总是在工作日的上课期间来找唐舒瑶。我还知道,那个男生比我们都大,应该成年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豆豆环视着几个大人的表情,着急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显得唐舒瑶好像……但其实真的不是!你们相信我,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那种女孩。”
何秋野越听心越往下沉。
未成年少女,成年男友,无业……
这些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上的形容词,让何秋野觉得越来越不妙。
主要是她最近刚刚看过一个关键词类似的案件,就在良城的隔壁城市,一个普通的醉驾案,牵扯出了一桩性质极为恶劣的强迫未成年人卖y案。
那个案子的主犯,就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竟然同时交往了十几名未成年女孩,以谈恋爱的名义对她们进行洗脑,让她们去接客赚钱,而他把大部分的资金都据为己有,事后就给女孩发百八十块的红包打发掉。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女孩当中,有相当多的人,是明知道这个男生就是这种禽兽,还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条件只有一个:不要分手。
“这得多缺爱才能这样啊!”何秋野还记得白靖宇看到这个案件之后,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愤慨而痛心的样子。
白靖宇有个正在上中学的妹妹,对这种新闻格外的感同身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的亲妹妹遭遇这种事,他不得恨疯了。
“那你知道唐舒瑶平时去哪里找他吗?”何秋野问道。
“传奇电玩城。”豆豆回忆道,“在市中心茂达商场四楼。我跟她一起去过。瑶瑶说他在那里打工。他的名字叫尚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