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帝想要让贺兰宴这个太子能够快些成家,可有‘佛子’那样的称号在身,他不能强硬地下旨赐婚。可若是贺兰宴自个身边有了女人,那又另当别论。可静妃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少年起就极为自律,对于情欲方面看得很淡薄。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往他身边送人,各方都送,不缺美貌女子。但贺兰宴从始至终都没收在身侧。只除去顾太师家的那个姑娘……想到顾眉
顾眉听到静妃问贺兰宴是不是收拢了哪个宫婢时,不禁抓紧手底下的软枕。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要是静妃娘娘闯进来,看见她在这里,衣裳不整,怎么都说不清。
帐幔阻隔,她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只听到脚步声渐起。
顾眉一颗心快跳出喉咙来。
外间,贺兰宴坐在椅子上,眼睛深邃,神色沉稳,想到此刻里头那拥着被的女子,应该是一副要哭不哭的羞耻模样。
忽然露出一丝莞尔。“嗤。”
静妃本就是试探,她并不确定里头是否真的有人,帐幔晃动也可能是风吹。
眼神飘过贺兰宴衣领遮盖的那处,那两枚痕迹,越看越像是被人咬出来的牙印。
她是过来人,岂能不懂。
还有他身上染的那香,分明就是女人身上的气味,而且是位年轻的女郎。
可贺兰宴这一声嗤笑,又让静妃不确定起来。
宫中皇帝想要让贺兰宴这个太子能够快些成家,可有‘佛子’那样的称号在身,他不能强硬地下旨赐婚。
可若是贺兰宴自个身边有了女人,那又另当别论。
可静妃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少年起就极为自律,对于情欲方面看得很淡薄。
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往他身边送人,各方都送,不缺美貌女子。
但贺兰宴从始至终都没收在身侧。
只除去顾太师家的那个姑娘……
想到顾眉,静妃的脸色变了又变,神情复杂地问。
“你不肯娶妻,莫不是还记挂着顾家女?我看着你屋内挂着的帐子,仿佛还是从前顾眉给你……”
贺兰宴掀眸,好似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
“娘娘糊涂了不曾。她是什么身份?值得孤记挂到如今。那帐子不过是孤懒得去换罢了。”
他这般淡然温和的模样,叫静妃强压胸中翻滚的情绪,语气怅惘又感慨。
“我知你喜爱顾家女,从前就想娶她为妻,然世事无常,你与她终究是有缘无份,她已经有了归宿,你又何苦委屈自己……”
贺兰宴执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娘娘管好自己即可,至于孤的事,无需娘娘插手。”
静妃一噎,还想苦口婆心劝慰,却被贺兰宴冷声打断。
“送娘娘回宫。”
静妃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人,那张如玉清嘉的脸庞被光影勾勒的冷寂,好似高台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只得一身遗憾离开东宫府邸。
帐子里,顾眉抱被坐着,听着外头渐渐远去的脚步,掀开被褥,挪到床尾,掀起床褥,视线被角落里一个红色补丁吸引。
当年他出宫建府时,她喜滋滋地帮他添置用具。
她用的帐子就是雨过天青色,故而也给他选了这个色,待挂帐幔时,她不小心扯破了一角,故意恶作剧地用红色线给他补上。
那时她的女红做得极差,线缝的歪歪扭扭。
“你在干什么?”耳旁是男人冷然呵斥,回过头去,顾眉看到那俊美眉眼里尽是阴郁。
顾眉也被他这副凶恶暴戾的模样给吓到。
怔忪间,磕磕绊绊地:“这个帐子……”
“闭嘴……”
贺兰宴眸光骤冷,狭长眼尾泛起一抹艳丽的红。
“你可不要和静妃一样存着荒唐的想法。”
顾眉喉间酸涩微哽。
昔年她用红线补帐幔时,是真心实意地向九天上的月老求与他白头偕老,生生世世。
少年时的爱纯粹热烈,带着些不顾实际的傻气。
可一辈子那样长啊。谁能说的准以后呢?
她用力眨了眨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怅然。
人要朝前看,朝前走。
刚刚她起身查看帐幔上的补丁时,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未着寸缕的肌肤,之前帐幔遮挡,里头光线暗淡,没感受到凉意,这会帐幔被贺兰宴扯开,光照进来。
顿时让顾眉僵了下来。
如果说前两次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药性使然,用混沌来骗过自己。
可昨日,她的脑子是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沉沦。
她不禁生出些无力来。
半晌,她背过身去,扯了被褥遮在身前,这才侧着身子去探落了一地的罗衣。
她看到不远处洒着一地水迹,最后一次,是贺兰宴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的……
过于凌乱的景象,瞬间勾起了她脑海里的荒唐记忆。
“时候不早,臣妇该回去了。”
映月也不知如何了。
她是跟着翟氏他们回了侯府,还是留在护国大长公主府?
贺兰宴在一旁环着手,静静凝视着她,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好半晌,他忽然道:“你不用这么早回去。半月期内,孤可不想再闯臣子妇的闺房。”
顾眉咬着唇,这人可真是睚眦必报,这话分明就是嘲讽她上次看到他时说的话。
“可护国大长公主那里,不会有问题吗?”
一次用护国大长公主瞒骗侯府的人没什么,长时间瞒怎可以?
而且,若是谢文想要去护国大长公主府求见她,又怎么办。
提起这个,贺兰宴讥笑道:“你的夫婿,听说大长公主留你在府中住下,可是谄媚的很。若是大长公主是男子,把你献上,想必也是肯的。”
这是顾眉最不愿意听到的事。
太过伤自尊,尤其是在贺兰宴的面前。
当下容色一僵。
“那就叨扰殿下了。”
看来贺兰宴是铁了心要将她留在府里。
她捏着遮在身上的被子,“殿下可否先出去,臣妇想起身穿衣。”
可看着地上散落的衣裳,外裳还好,那小衣,带子早在马车上就被他撕坏,勉强打个结倒是能穿。
一想到昨夜,顾眉就想起,昨夜他留了那样多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会不会……有孕?
念头一起,她咬咬牙,羞耻地说道:“能否再请殿下让人熬一碗避子汤……”
她额上冒出了冷汗,神情有些慌乱。
贺兰宴却似乎并未发现她的窘迫,默了几息,薄唇吐出两个字,“不给。”
顾眉脑袋似是被重物砸中,耳边嗡嗡一阵。
贺兰宴似笑非笑地睥睨着眼前莹白小脸。“你不想报复谢文吗?他都能乱来,你怎就不可以给他生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