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阴郁地看完信,良久,缓缓道:“灭了吧。”这天的夜色,异常的黑。舒听澜心头莫名的不安,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她起身决定去看看爹。刚走出院子,一匹枣红马竟飞奔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上摔下来!舒听澜将人扶起来,才发现竟然是小师弟何小良!何小良满脸血渍,遍体鳞伤,看见舒听澜便紧紧抓住她不放。“师姐……药王谷没了!”舒听澜脑子里“轰”地一声:“你说什么?”何小良却呕出一口血来,他张皇地:“我找不到师父……师姐,师父在哪儿?”
直到现在,舒听澜还记得师兄躺在她怀里,一点点冷却下去的感觉。
寒冷从脚底蔓延上来,仿佛抽走了她浑身的血液,让舒听澜整个人都动弹不了,也说不出话。
舒父见她这模样,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他不再问了。
可舒听澜的眼泪却刹那落了下来。
“先把这个孩子的尸首收敛了吧,总不能放在这里让她受冻,也太可怜了。”
闻言,舒听澜看着地上银杏的尸体。
心口又如刀割般疼起来。
她掏出帕子,替银ɹp杏一点点擦净脸上的血迹,哽咽道:“她生前最喜欢装扮了,我得替她换身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黄泉路上,也要漂亮离开的。
替银杏收敛完。
她仰头半晌,道:“爹,我带你去看看师兄吧。”
凉山上,一座矮矮的坟茔前。
简陋的木牌上写着“谢行知”,舒父反复抚摸着那木牌上的字迹,佝偻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伸向腰际,解下酒葫芦,给坟前倒了些许。
“行知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舒听澜看着那两座并排的坟墓,眼里空空的。
寒风冷吹得她的衣袍翩飞,宽大衣衫下的身躯已十分瘦弱,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有什么冷比得上心里的冷呢?
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的雪地上,像是朵黑色的花。
舒父见状一震,立马抓着舒听澜的手腕替她把脉。
片刻后,舒父震惊地看向她。
就连得知谢行知死讯时也没有落泪的老人,却在此时红了眼眶。
“儿啊,你……”
舒听澜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露出了一个笑来。
“爹,我想回家了。”
舒父用衣袖擦着眼里的泪:“好,好,爹带你回家。”
他最后摸了摸那木牌上的字迹:“行知,师父知道你最听话。等安顿好你师妹,师父再来接你一起回家。”
父女两搀扶着回了王府。
舒父踱步良久,执笔写了封信回药王谷。
卓禹安,你不仁,莫要怪我不义!
谁知那信鸽还没飞出王府,就被侍卫拿下,舒父的信被送到卓禹安的面前。
他面色阴郁地看完信,良久,缓缓道:“灭了吧。”
这天的夜色,异常的黑。
舒听澜心头莫名的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她起身决定去看看爹。
刚走出院子,一匹枣红马竟飞奔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马上摔下来!
舒听澜将人扶起来,才发现竟然是小师弟何小良!
何小良满脸血渍,遍体鳞伤,看见舒听澜便紧紧抓住她不放。
“师姐……药王谷没了!”
舒听澜脑子里“轰”地一声:“你说什么?”
何小良却呕出一口血来,他张皇地:“我找不到师父……师姐,师父在哪儿?”
舒听澜连忙扶着何小良去了舒父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清冷的声音传来。
“岳父,是自刎还是鸩毒,你自ᶻᴴᴼᵁ己选吧。”
舒听澜大脑一片空白,脚步竟活活冻住了。
不等舒听澜反应,小师弟已经推门而入。
却见院里舒父居然跪在卓禹安面前,而卓禹安旁边的侍卫手里,正放着一把匕首和一晚药。
何小良气涌心头,指着卓禹安大骂:“卓禹安——你枉为人子!”
卓禹安看见舒听澜,心中却是一慌。
他张了张嘴,这一次,连半点理由都说不出。
舒听澜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如雪。
“药王谷,是你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