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之处沾了药膏,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脚微不可察的轻颤。盛棠宁紧抿着唇,不敢动。生怕惹恼了他,带来不能承受的后果。他亦察觉了她的心思,刻意缓慢,刻意磨蹭,一点药膏直抹了许久才好。她终于能缩回自己的足,慌张将它藏进层层叠叠的裙里,不叫人窥见半点。整个人也如同一只惊慌无措的绣眼鸟,紧紧缩在床角,稍有声响,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他非不让她躲。强横的手向那细软腰肢伸去,微一用力,姑娘整个人便扑进了他怀里。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她好似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苏合香。
燕城来了。
他前些日子去潭洲寻平南王妃,到了那处才知船只并未出事,不过大雪封河,船只只能暂时停靠,无法通行,这才耽搁了下来。
燕城疑惑问,“那母妃因何传讯告知于我有水匪劫掠?”
“什么水匪劫掠?”平南王妃皱了皱眉头,满是不解,“我未曾传过此讯啊!”
竟是平白虚惊一场。
事情仓促,燕城也未来得及细想,日夜兼程先行赶了回来。
他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未曾告知盛棠宁一声,如今自然先赶来承平侯府,却不料一进来,就听到盛棠宁被劫的消息。
“老夫人莫急,我一定将清棠妹妹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燕城翻身上马,即刻领着一队人匆匆往城门去。
盛棠宁还在上京城里。
那群劫匪抓了她,却并未要她性命,而是蒙了她的眼将她带来一处地方关了起来。
她蒙着眼睛,不能视物,却能闻见那袅袅绕绕,久散不去的胭脂粉香,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欢笙乐。
盛棠宁先前虽未曾见识过,此刻却也明白,她叫人卖到甜水巷的窑子里来了。
甜水巷是什么地方?
她听落月说过,她恨不能用全天下最恐怖的话来形容它。
只是落月到底年纪小,不懂那些淫词艳曲里的意思,也看不明白花娘与恩客间靡靡不堪的场面。
“姑娘,什么是开苞?”
落月曾好奇问她。
她彼时不懂,现在却明白。
外头有人在低着声说话,断断续续传进来,“您放心……刚送来的新鲜货儿……水灵着呢……还未开过苞的……”
很快便有人推门进来。
盛棠宁闻到极深极浓的酒气,混杂着各种脂粉香,是不知名的恩客方才在楼下厮混搂抱时沾染上的,浓烈扑鼻,叫人作呕。
他看见珠帘后坐着的盛棠宁,绑着手,覆着眼,即使这般狼狈仍可看出那袅袅身姿下的冰肌弱骨。
“真是个美人儿……”
他满意极了,忍不住搓手,迫不及待就要撩帘来摸她的脸。
只是还未触碰到,就叫人一手刀劈晕了去。
盛棠宁虽看不见,却能听到身体沉重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有人进来,将那晕着的人拖了出去,动作迅速敏捷,然后是房门吱呀阖上的轻响。
屋子里霎时恢复安静。
盛棠宁却蜷缩着身子,躲在床榻角落,半点不敢妄动。
她能感觉到床榻边坐着一人,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还蒙着黑布,她其实一点也看不见来人的脸,只觉得那眼神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莫测难辨,叫她惶恐不安。
他是谁?
是恩客,还是来救她?
盛棠宁分不清。
气氛僵持凝滞,总要有人打破这僵局。
盛棠宁提着心,惶惑开口,“你……是谁?”
回答她的是那人突然伸过来抓她的手。
盛棠宁吓了一跳,直往后躲。但身后已抵着墙,退无可退,只能任由那人一把擒住自己的脚腕。
那是一只极其强势有力的手,她挣脱不开。
而后鞋履被无情褪下,姑娘光洁的足瞬间裸露在外,纤纤弱弱,如玉通透皎洁。只是脚踝处突兀的红肿,似白璧染瑕,叫人生怜。
这是姑娘方才挣扎时不慎剐蹭的伤。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瑟缩,抗拒的语调里即刻带了哽咽,“不要……”
他置若罔闻,握着她的足,寸寸描绘。略为粗糙的指腹磨砺着光润洁滑的足背,肆无忌惮地游走。
她眼里盈满了屈辱的泪,咬紧了唇,不叫它落下。
他将她的不甘屈辱看进眼里,面色晦暗难明,直到那楚楚的泪再也承受不住颤巍巍落下,才停手。
而后是一点清凉的药膏落在裸露的脚踝上,还是那根带着微微粗粝的指,打着圈,在上面慢慢轻揉。
破皮之处沾了药膏,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脚微不可察的轻颤。
盛棠宁紧抿着唇,不敢动。
生怕惹恼了他,带来不能承受的后果。
他亦察觉了她的心思,刻意缓慢,刻意磨蹭,一点药膏直抹了许久才好。
她终于能缩回自己的足,慌张将它藏进层层叠叠的裙里,不叫人窥见半点。
整个人也如同一只惊慌无措的绣眼鸟,紧紧缩在床角,稍有声响,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非不让她躲。
强横的手向那细软腰肢伸去,微一用力,姑娘整个人便扑进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她好似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苏合香。
还来不及分辨,下颌又叫他径直挑起。
是一个强势且不容抗拒的吻,唇齿交缠,辗转厮磨,恨不能将她吞吃了去。
姑娘拼命挣扎也不动分毫,于是用尽全力咬下,却叫他察觉,提前擒住下颌。
动弹不得。
她听见他在耳边低低笑,温柔餍足的熟悉声调,“原来唇上抹的是玫瑰胭脂,果然很香。”
话音落,怀里的姑娘脸色煞白,浑身僵硬。
燕城最后在春红楼找到盛棠宁。
他出城的路上有个浑身脏污的小乞丐给他指了方向,说是在甜水巷瞧见了他口中的姑娘。
于是燕城立即寻来,只是甜水巷勾栏瓦舍甚多,耽搁了不少时辰。
等到他寻过来推开门,彷徨无助的姑娘正蜷缩在床榻上。
好在身上衣裳首饰俱全,只是双手叫人缚住了,眼也被蒙着瞧不见。
“清棠妹妹!”
燕城急急走进来,替她解绳索。甫一松开,惊慌失措的姑娘立即扑进他怀里,哽咽哭泣。
“燕城哥哥。”
她吓坏了,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燕城也再顾不得男女大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妹妹莫怕,没事了。”
他带盛棠宁回承平侯府。
采薇和落月两个也在甜水巷,燕城找到她们,一并带了回来。
裴老夫人听说人是在甜水巷寻见的,有些讶然,“怎么会被抓去那样的地方?”
然后赶紧吩咐下去,谁也不能将这事说出去,毁了姑娘的清誉。
好在燕城带的人也都是亲信,他向裴老夫人保证,此事绝不外泄,叫旁人知晓。
又来衔雪院看盛棠宁。
姑娘已换了身月白的衣裙,脸也是素白着,不施粉黛,看着分外娇弱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