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前夜,她把他推倒在了床上。缠绵缱绻,一夜荒唐。她自私地把她的第一次交出去。却没想过,她也拿走了他的第一次。也狠心地,剜下了他的心头肉,生生把一个好不容易捂热的人,又重新丢回了冰冷的深渊。黎行野不会知道,是她的任性,断送了他的人生。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应该要走的,应该让棠家的谎话成真,让假孕变成事实,让今天两家达成婚礼提前的共识,稳稳地坐上黎家长子夫人的位置,这才是她要做的。
如果他针锋相对,如果他恶语相向……
讥讽她,嘲笑她,践踏她,她都不会有半分心软。
可是他所有偏激的报复,都是虚势;所有疏离的淡漠,都是假的。
他每一次贴近她,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眼神,都在乞求她……
四年前,他在她的悉心照顾之下,慢慢地开朗起来。
黎家赶尽杀绝的孩子,黎家抛弃的孩子,她救下了。
私生子的血统让他的人生始终笼罩在尔虞我诈,心惊胆战的阴霾中。
在他绝望濒死,想结束一切的时候,她给了他新的希望,给了他新的生活的开始。
从抵触消极,到阴郁平静,再到温柔开朗。
她看着日日好起来的黎行野笑容多了起来,殊不知自己的心也发生了变化。
更不知,他的心也发生了变化。
黎家追踪到了黎行野的踪迹。
他被强行带走,而她也被棠家逼迫放手。
分别的前夜,她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缠绵缱绻,一夜荒唐。
她自私地把她的第一次交出去。
却没想过,她也拿走了他的第一次。
也狠心地,剜下了他的心头肉,生生把一个好不容易捂热的人,又重新丢回了冰冷的深渊。
黎行野不会知道,是她的任性,断送了他的人生。
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应该要走的,应该让棠家的谎话成真,让假孕变成事实,让今天两家达成婚礼提前的共识,稳稳地坐上黎家长子夫人的位置,这才是她要做的。
可是,她偏偏在接起黎司宴电话的时候,冲撞了他。她早该死了的那颗,不肯屈服的心,因为黎行野的受伤,重新活了过来,微弱地跳动着随时都能轻易被熄灭的火光。
她知道,这颗一旦想反抗的心活过来,她就再也无法地麻木面对一切了。
她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也可能,会伤害他……
就像现在一样,他因为她,受伤了。
黎行野黯淡的眼眸潋滟着无声的波澜,她滚烫的泪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波澜之下,是每每汹涌而起,却被迫无疾而终的滔天巨浪。
他的右手被她轻轻握着,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收紧,就只是紧贴着。
只是,他贪恋这片刻的贴近,她的味道,她的气息似是能疗愈他千疮百孔的躯壳。
哪怕片刻,他那不安的灵魂只有靠近她,才能让他觉得,活过来了。
黎行野心里像被撕开了口子,丝丝缕缕的疼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刻意保持距离,保持着他刻薄纨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
他害怕她又重新占据他的世界,他的一呼一吸都要仰仗她的存在,才能存在。
看着她疏远他,看着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亲近,他竟愚蠢地听信了黎贤宇的谎话。
她真的喜欢黎司宴么?为什么要对黎司宴表现出她的温顺?却不肯看向他一眼。
占有欲,偏执欲凌虐着他的理智,她已经不要他了……四年前就不要他了。
怀孕,她怀了黎司宴的孩子么?她说过,“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一个叛徒的承诺,只有他自己追究着对错。
满身他自找的伤,也无法让他心硬如石,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黎行野下颌抵在了她的颈窝,小心翼翼地把头埋进她的头发,环在她小腹的右手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可她却只能感受到他的冰冷。
她是不是厌恶他已经废掉的手去触碰她,也厌恶他的靠近,厌恶他的气息,厌恶的他的一切。
否则她怎么会,突然就抛弃了他。
如果是厌恶,以前所有的美好算什么?现在她的眼泪,又算什么?
千丝万缕的思绪揪扯着他的大脑。
他快要疯了。
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他为什么忍受她一次次推开他,疏远他。
这不是她的本心。
只要让她心软就好了……
只要她心软,她就是又是他的婉婉了。
只要他让步就好了。
黎行野握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把她按进自己怀里的瞬间,俯身,唇吻上了她湿润的眼角。
他耐心温柔地勾起她的下颌,吮掉她眼尾咸腥的泪水。
棠清婉啜泣着,闭上的眼睛睫毛微颤。
他吻过她的眼皮,脸颊,鼻子,最后落在了她的微凉的唇瓣上。
虽说坏痞地欺负过她几次,但他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嘴唇。
她总是躲开……他挫败又庆幸自己没有掉入她的陷阱。
可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想吻她的欲望,只会如野火燎原,越来越难以压抑和控制。
黎行野吻住她的唇时,内心有一丝不可思议,转瞬便化成了溃堤的思念和缠绵。
房间旖旎的气息越来越热。
他的手臂收紧,提着棠清婉的重心。
加深了吻,霸道地……攫取着她的气息。
她的腿一点点酥软了。
可是她的呼吸却愈加急促,窒息感强烈得冲撞着她的胸腔……
她不敢推搡,也不敢挣扎,却让自己越陷越深。
黎行野吻过她的嘴角,轻轻拉开了两个人唇瓣的距离。
氧气回流到她的肺部,让她得以喘息。
他眼波温柔地凝视着她,含着泪光。
棠清婉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手颤颤巍巍地解开自己领口的衣扣,露出光滑细腻的肩膀。
上次的痕迹,仍旧有浅浅淡淡的淤青没有散去。
但她的动作还没有就此停止。
她又要解开肩带。
下一秒,黎行野按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棠清婉仰头看着他,声音颤抖地说:“其他的,我给不了你……”
她能把身子给他,就当是还了,曾经勾引他的孽罪。
但其他的,她给不了他。
黎行野的心,像是被钢丝缠紧,一寸寸地嵌进肉里,生不如死地疼。
“你就那么喜欢黎司宴?”他压制着声音的颤抖。
为了促成黎司宴的婚姻而假孕。
甚至为了撇清和他的关系,跟他睡,也无所谓。
他记得她曾经说的,“好过你的,我都不挑”。
他,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私生子。
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永远见不得光。
他埋进她的颈窝,在旧的伤痕上,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嗯……”
棠清婉闷哼一声,仰着头,眼角溢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