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停着的车里,又走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穿着妖媚的女人。像是风月场的女人。他是在告诉她,他并不是假浪子,而是真真切切地变成了混迹风月场的男人。而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她所赐。那女人鄙弃地瞥了她一眼,直接掠过棠清婉,又对着管家软声说:“黎少爷说,今天约我来山庄玩儿。”刻意的矫揉造作似乎是为了给她听。她望了望空空荡荡的庄园,别墅的单面玻璃看不到屋子里。玻璃清清冷冷地折射着耀眼的太阳光。
她咬着牙,隐忍着喉咙发出来的声音。
“早知道死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伏在她的颈窝,看着血从皮肤里渗出来,宛若飓浪的愤怒,终是在触岸时,无声地冲刷过沙滩,又无声地退回了海里。
她红着眼睛:“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
黎行野收紧了手臂,用劲所有的力气想把她抱紧在怀里。
右手颤抖着,那道隐隐约约的伤疤,像是被淬过火的钳子烙印过,疼得刺骨。
半晌,他冷声在她耳边低语:“我放你走。”
他松开紧箍的手臂,垂落在身侧,淡漠地转身。
炙热的温度几乎是瞬间就散去了。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她的心直接跌在了森冷的谷底,不安的寒气沁入她的五脏六腑。
“但是姐姐,你对我的了解,好像还是停留在四年前。”
他拿起柜子上的佛珠手串,重新戴在了骨节分明的手腕上。
气场倏尔转变,陌生感直面逼近她,凛冽地让她畏惧。
褪去示弱的温柔,他与原来的他,判若两人,像是恶魔索命的警示。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泪眼朦胧地站在昏黄的灯光下。
这一夜,她是独自在他的房间度过的,和上一次一样。
只有她一个人被窒息的寂静裹挟,他森冷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直到精疲力竭躺在床上,迎来了晨曦。
第二天,黎行野没有出现,她也被管家送出了山月庄园。
迎面停着的车里,又走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穿着妖媚的女人。
像是风月场的女人。
他是在告诉她,他并不是假浪子,而是真真切切地变成了混迹风月场的男人。
而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那女人鄙弃地瞥了她一眼,直接掠过棠清婉,又对着管家软声说:“黎少爷说,今天约我来山庄玩儿。”
刻意的矫揉造作似乎是为了给她听。
她望了望空空荡荡的庄园,别墅的单面玻璃看不到屋子里。
玻璃清清冷冷地折射着耀眼的太阳光。
管家掠过那女人的话,向着棠清婉恭敬地鞠了一躬,当作道别。
“棠小姐慢走。”
棠清婉点点头。
女人哼了一声,正要擦着高跟鞋往里走,却被管家笑着拦住了去路。
他虽笑容挂脸,但眼睛却并无笑意。
反而透着毫不遮掩的疏冷。
女人可没心思对一个下人察言观色。
“我说这位大叔,你一个看门的,这么没礼貌吗?先来后到懂不懂,是我先跟你说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们家黎少爷是什么关系?大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女人说了一大堆,管家仍旧保持着无动于衷的站姿。
目送着棠清婉走远,管家自然地向玻璃的方向恭敬地点点头。
玻璃之后,男人紧绷着下颌,指腹摩挲着手腕的佛珠。
管家对女人说:“女士,钱已经打到您的卡上了,您检查一下。”
女人一头雾水地皱眉:“不是你什么意思,打发我?”
虽然手机收到了短信提醒,但是她觉得很无语。
连人都没见到,她被人从门口拦下了,这不是耍她吗?
谁知道这钱拿了,会有什么后果。
她和黎行野打过交道,他可不是什么纯白的小绵羊。
这个男人,看似风流逍遥,成天女人堆里扎着,却不是个贪色之人。
他笑里藏刀,城府极深,总能在推杯换盏之中谈成生意。片叶不沾,却也没有任何违和。
因为,贪图他男色的人,倒是大有人在。
会所的女人,都争着要往他跟前凑。
她在会所见到黎行野的时候,几次想靠近他,却不想这人不光嘴皮子会花言巧语,连酒桌游戏也玩儿得炉火纯青,她一直输,几杯就被他管得不省人事了。
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了。
是不是干净男人不知道,但比起鸭子,他绝对是一个能把女人迷倒的男人。
不知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死心塌地。
女人撩了撩头发,不耐烦地说道:“大叔,我不是来跟他睡觉的,我是来跟他谈生意的。”
女人正了正语气,不再像刚刚软言软语,反问道:“难道这就是黎少爷的待客之道?”
管家微微一笑:“此处,是黎少爷的私人宅邸,不方便谈生意。秦女士请随我移步公司。”
秦萱雅气鼓鼓地盯着眼睛:“把我叫过来,又说谈生意不在这儿谈。怎么着儿,还是我求着他了?”
莫名其妙,她现在就要进去。
管家这回直接挡在了秦萱雅的前面:“秦女士,您不能硬闯。”
“那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可以!”黎行野对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双标了。
管家礼貌笑道:“抱歉,秦女士,无可奉告。”
……
“啪——”
冷硬的一巴掌扇在了黎司宴的脸上。
他偏着头,脸颊冷白的皮肤显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你在搞什么!昨天去哪儿了!”黎老爷子怒斥道,“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苗若安了?”
黎司宴沉默地捡起了地上的眼睛,握在了手里。
镜片已经碎了。
“她有些不舒服。”他平静地回答。
“若安有男朋友,有保镖陪着,用得着你操心吗?”黎老爷子敲了一下手里的拐杖,“我看你是昏了头,孰轻孰重也分不清楚!”
“清婉不在,情有可原。连你也不在,你让棠家怎么看我们黎家!”
黎老爷子怒不可遏,咳嗽了几声。
黎司宴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任何要知错的态度。
缓了一会儿,老爷子沙哑着嗓子:“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已经说出去的话,还有,你已经做下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你别以为这场联姻是棠家求着我们的。我们帮棠家解困。”老爷子浑浊的眼神沉了沉,“棠家也要拿出他们的股份作为交换,黎家需要棠家的股份。”
“只有棠家的股份攥在你手里,你才能绝对地坐稳黎氏继承人的位置。”
“这件事情,不想再重复。”
黎司宴垂着的眸子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碎掉的镜片随着他收紧的手,扎进了血肉里。
“您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