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里,树木萧条,周围杂草丛生,荒废的宫殿残破异常,似乎连着墙壁都是冰冷的。梧姜走进冷宫内,看见了杆子上的晾晒的衣服,才觉得有些人气。她推开屋子,一阵冷风吹过,屋子里似乎比外面更冷了些,像是冰窖一样,冻得人骨子里都是冷的。李怀晋听见外面有声音,躺在木床上。屋子里更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还能用的木桌,她望着床上的人,被子是夏天用的薄被,李怀晋蜷缩在被子里,显得被子格外小。李怀晋听见门响,看见来人有些吃惊,连忙坐起来。
冬天似乎来的格外快了些,前几日还穿着秋衣,现在宫里都添上了厚袄,内务府也在向每个宫里送上了过冬的煤炭。
“公主,到了问安的时间了。”
佩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梧姜。
梧姜这几日无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几本医书,晦涩难懂,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起了身,让佩环给自己梳妆,“公主,这医书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就看个皮毛,皇后身子寒,我就想着做点药膳。”
“公主可当真是孝顺。”
翊坤宫里,皇后正在忙着看账本,萧贵妃在下面坐着,和往日一样的嚣张。
“母后万安。”
“姜儿,你来了。”
“母后这是在看什么?”
“这不马上除夕了,宫里每年都要举办筵席。今年因为灾情原因,粮食减产,皇上让我缩减开支,但是有些东西是祖宗留下的礼仪,万不能废。”
“不如皇后自己填补上,皇上更是高兴呢。”
萧贵妃宫里的开支可谓是后宫之最,她最不愿意克减。
梧姜调侃:“儿臣怎么记得延禧宫的开支也不小。”
“每日贵妃的延禧宫里花费可是比翊坤宫大上了三倍,不如延禧宫做个表率?”
萧贵妃哑口无言,愤恨地瞥了眼皇后,拿起桌子上的果脯,掩饰尴尬。
“母后,不如缩减后宫的粮食开支,然后在宫宴上每个人九盘变成六盘,六也是个吉利的数字。供奉的食物不减,另多添一些酒水。”
“果然姜儿心思聪敏。”
“母后,还可以在后宫里筹集钱财用来赈灾,现在粮食减产,民心势必不稳,要让百姓知道,皇室自然体恤百姓。”
“这倒是个好主意,本宫这就命人去办。”
萧贵妃虽然有萧家送来的补贴,但是每月花费大手大脚,她自己都不够,哪里还会有闲钱来赈灾,“皇上的赏赐本来就少,哪里还会有什么钱财?”
“贵妃娘娘头上的金钿都是命人亲手打造,每一支都值千金,更不必说身上的月锦缎,江南就进贡了两匹,一个给了母后,另一个就是娘娘。若这等还是闲钱,那儿臣可是没有金银了。”
皇后轻笑,“我宫里还有几件上好的玉器,都拿出来赈灾吧。”
云姑姑奉命:“是,娘娘。”
萧贵妃瞧见秋云拿出来的玉器,都是顶好的玉石,自己看着手上的玉镯,万分不舍地摘下,“够了吧?”
“自然是不够的。”
萧贵妃咬紧牙关,又从头上摘了一枚金簪,然后没说话离开了。
梧姜和皇后聊了许久宫宴的布置,眼看到晌午,梧姜也就不打扰皇后休息,就离开了翊坤宫。
梧姜刚出来,就感觉到寒风刺骨,冷的她抽了抽鼻子。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冷风吹着脸有些微痛。
佩环给梧姜递了一个暖炉,暖暖手。也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少年不知道在冷宫会不会受寒。
“佩环,我们去冷宫。”
“公主,怎么想去冷宫了,冷宫萧条,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她看着北风呼啸,也不知道那个怀晋是不是还安好。
冷宫离翊坤宫有些远,梧姜走了许久,才到了皇宫的西侧。
她看着这里,树木萧条,周围杂草丛生,荒废的宫殿残破异常,似乎连着墙壁都是冰冷的。
梧姜走进冷宫内,看见了杆子上的晾晒的衣服,才觉得有些人气。她推开屋子,一阵冷风吹过,屋子里似乎比外面更冷了些,像是冰窖一样,冻得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李怀晋听见外面有声音,躺在木床上。
屋子里更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还能用的木桌,她望着床上的人,被子是夏天用的薄被,李怀晋蜷缩在被子里,显得被子格外小。
李怀晋听见门响,看见来人有些吃惊,连忙坐起来。
“皇姐怎么来了?”
“你就是如此生活的?”
梧姜不敢想象,他从小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能有一个地方睡觉,已经足够了。”
“我送来的炭火呢?”
“那些被贵妃娘娘拿走了,说是……不配用。”
梧姜握紧了拳头,眼里尽是担忧,她脱下自己的外披,盖在他的身上,“为何不找我?”
“我…不想麻烦,我本身就是被天煞孤星的命格,能活着已经是奢望。”
梧姜摸着他的脸庞,冰的很。
“把内务府总管叫过来。”
李怀晋没想到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梧姜果然会担心他的安危。
刘总管听说是公主见他,紧赶慢赶地跑到冷宫里。
“奴才参见公主。”
“四皇子的煤炭怎么没有?”
刘公公立刻跪在地上,“公主,老奴也没办法,各个宫里都多要了些煤炭,老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只好如此。”
“每个宫里都是有份额的,你这样厚此薄彼,就不怕母后知道?”
“公主饶命,老奴这就送来。”
“罢了,送到洗梧宮去,以后四皇子就住在洗梧宮。”
“老奴遵命。”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怀晋,脸上和手上都有了些冻伤,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李梧姜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系上,二话不说地带他回了洗梧宮里,洗梧宮里点燃了炭火,完全与冷宫是天壤之别。
不一会儿,李怀晋脸上有了点血色。
“还冷吗?”
梧姜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像刚刚那样冰冷。
“不冷。”李怀晋摇了摇头、
梧姜看着盖在他身上的薄衣,上面似乎有血迹,才干涸了不久。
披风脱下,这才清楚看见了他脖颈上的鞭痕,手臂上更是触目惊心。幸亏天气寒冷,这些伤口没有溃烂,但是冻得青紫。
“萧贵妃又打你了?”
李怀晋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
“皇姐莫要生气,是我没有做好事情。”
梧姜逼问:“做什么事情?”
李怀晋低头,没有说话,像是做错事情一样。
恒泽忍不住,“贵妃说延禧宫有灰尘,让殿下跪着擦了整个地面。”
“荒唐。”
梧姜紧紧地抿住嘴,眼神凌厉起来,满是愤怒的眼神里透露着心疼。他要是在冷宫,萧贵妃定是要百般折磨他。
她温柔说道:“你同我一起住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
李怀晋有些震惊,不过的确达到了目的,他的心砰砰直跳。
梧姜看到他这般可怜的模样,伸手抱着他,“皇姐会护你周全。”
李怀晋瞳孔一惊,贪恋起这一丝不可多得的温暖来,想要把她融入自己骨子里。
他静静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护在怀里。
他还记得母亲亲自抱过自己,但是那已经是模糊的记忆了,之后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一个人,数着年月,守着冷宫。
梧姜看他没有回话,“放心,皇姐不会抛弃你的。”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一样,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只想要多靠近一些。
“皇姐,我想你了。”
李怀晋语气格外委屈,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呜嗷呜嗷地呼唤着自己主人一样。
梧姜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抛弃他。她觉得他抱得格外紧,可能有些害怕,梧姜安慰道:“阿晋,皇姐以后会照顾你的。”
果然对付梧姜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