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截住谢家珍的另一只手,很不耐烦地盯着她:“你到底有完没完!”“你你你!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你!你个白眼狼!狼心狗肺啊!”谢家珍挣脱开她的手,顺势就躺在地上,一边撒泼一边哀嚎:“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啊!你就这么报答你妈!”“没有天理啊!”谢砚秋目光始终冷冷凝着她,谢家珍在打什么小算盘,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无非就是想撒泼打滚连哭带闹将周围的邻居引出来,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逼自己在人群中向她道歉,无条件答应她种种不合理的要求。
不过冷静下来想了想,自己现在表明态度要跟周祁好好过日子,第一步当然是要将这个家重新收拾好,家里整洁,周祁回来后对自己的印象也能改观。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在家里找了一把早已蒙灰的扫把。
家里没有干活用的围裙,谢砚秋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不穿的旧衣服套在身上,拿起抹布开始打扫。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下去。
谢砚秋擦了擦脸上的汗,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出去洗了个澡,回来简单热了一下昨天的剩饭。
今晚周祁是照常不回来的,但是谢砚秋还是隐隐期盼他能回来看一眼,自己将家里打扫得有多干净。
当然,这期盼终究是落了空,她也没恼。
自己犯下的罪,要自己慢慢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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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白,逐渐有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落下来,洒满卧室。
谢砚秋还没睁眼,就被家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得睁不开眼。
她索性换了个方向,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
敲门的人却不管,大有一副今天不开门,老子就把门敲烂的架势!
最终,谢砚秋还是揉了揉脸,强行清醒过来,起身坐在床边,在嘈杂的敲门声中幽幽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出去打开门,就看见谢家珍站在门口,门刚打开,谢家珍刚刚敲门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看见谢招娣的一瞬间,想也没想,破口大骂。
“死妮子!你是要晒死我吗!我在门口敲了这么长时间,你是耳朵塞了驴毛了吗!才开门!”
骂得极其难听,和上一世骂人的风格一模一样。
谢砚秋掏掏耳朵,上一世已经被骂了二十多年,早就免疫了,现在听她不住口地骂人,内心毫无波澜可言。
抬头望了望天。
乌云沉沉,看样子今天大概率会下雨。
“死丫头!看什么呢!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谢砚秋这才垂眸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讲:“我正在看哪里有大太阳,能晒死你。”
“你……你个死丫头,敢顶嘴!反了天了!”
“白眼儿狼!”
话落,谢家珍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谢砚秋的肩膀呼下去。
从小到大,谢家珍一言不合就脱鞋子揍她,以往回回都有谢俊生在旁边看好戏,甚至冷嘲热讽让谢家珍再用点儿力气。
重度重男轻女的谢家珍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看得这么开心,索性放开膀子往死里揍,直到谢砚秋哭着喊着求饶甚至哭哑了嗓子跪地上求饶她才筋疲力尽收手。
今天也不例外。
眼瞧着,谢家珍举在半空中的脏鞋子就要落下来,谢砚秋一不小心挨了一下子,白腻细嫩的胳膊立马显出一大砣红肿。
谢家珍再次举起鞋子时,谢砚秋提前一步伸手截下。
“死丫头!你要反了天了!”
谢家珍怒目圆睁,从小就逆来顺受的谢砚秋,什么时候敢反抗过她!
说着,另一只手就招呼过来。
谢砚秋大吼一声:“够了!”
她伸手截住谢家珍的另一只手,很不耐烦地盯着她:“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你你!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你!你个白眼狼!狼心狗肺啊!”
谢家珍挣脱开她的手,顺势就躺在地上,一边撒泼一边哀嚎:“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啊!你就这么报答你妈!”
“没有天理啊!”
谢砚秋目光始终冷冷凝着她,谢家珍在打什么小算盘,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无非就是想撒泼打滚连哭带闹将周围的邻居引出来,在众人面前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
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逼自己在人群中向她道歉,无条件答应她种种不合理的要求。
不过,重活一世认清事实的谢砚秋怎么可能再会被谢家珍拿捏。
她抚了抚额,弯下腰贴近谢家珍,压低嗓音提醒:“谢家珍,你再闹下去,你儿子一会儿就被扭头送进派出所了。”
话音落下,门口死一般的寂静,谢家珍愣在地上,一时间惊诧于她竟然知道谢俊生的事情。
几秒钟之后,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
上下审视谢砚秋,警惕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弟的事情。”
谢砚秋双手盘在胸前,斜靠在大门口,轻飘飘的嗓音溢出:“你来不就是为了谢俊生吗,我知道,谢俊生昨天半夜在工厂跟工人打架,把人家脑袋开了瓢。”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扣着自己的手指,好不悠闲。
谢家珍刚刚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么跟谢砚秋开口,现在谢砚秋主动开口,倒是省了她一大堆措辞。
刚刚还是怒气横生的模样,瞬间换了张脸。
拉过谢砚秋的手往外拖:“走,带我去找周祁,今天这个事情他周祁必须解决!解决不了就要找你公公!”
“反正他官大,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看谢家珍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拿权势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谢砚秋被谢家珍拉住手,两只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上一世,就是这一天,刚离婚的她被谢家赶出门,找了个招待所呆了一宿,第二天谢家珍就找上门拉着自己去找周祁帮忙。
当时因为这件事情,谢砚秋在周祁的单位闹了不小的动静。
这次打架事件错误全在谢俊生身上,怪就怪他一直自诩有个当连长的姐夫,又是靠关系进的国营工厂,一时间得意忘形,在工厂里到处吹嘘自己有周家做后台。
好死不死的就看上了厂里广播站的站花,几次三番的调戏!
没成想,站花的男朋友也是国营工厂的,还是个出了名的硬茬子,听说这件事后,一时气不过,到谢俊生宿舍找他理论。
谢俊生从小娇生惯养,也就在家欺负谢砚秋有能耐,真正碰上硬汉子骂都骂不过,一时间气红了眼,抡起旁边喝了一半的白酒瓶子,冲那人头上抡过去。
当场来了个大开瓢。
在场的人本来不少,这下彻底乱套,谢俊生当场被人押着去了工厂保卫处。
僵持了一夜,对方家属坚决要求报警处理,谢家珍事情平息不了,一大早就来找谢砚秋,企图搬出周家的势力将这件事情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