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有的。”裴山没再作声,他看着越靠越近的姜轻雪。他倒也愿意成全了她。免得她和皇后都如此心急。裴山的眸光淡淡扫过了她。姜轻雪这个小身板实在太过娇弱。是吃不了太多的。怕是刚起个头就要被胀死撑死。裴山垂眸压下那些念头,再抬眸时眼中已无异色。姜轻雪站在他面前,就觉得这个男人的压迫感真的是越来越强了,方才朝她遥遥投来的那一眼,也让她有些害怕。“表哥。”“宋大人。”
姜轻雪认真回忆了半晌,上辈子也有这件事。
皇后娘娘召她入宫,握着她的手在宝姝殿的暖阁里说了许多话,情真意切,说着皇室这些年的不易,权贵世族这么多年的虎视眈眈。
说到最后还在她面前掉了泪,一颗颗的眼泪砸在手背上,眼睛微微红肿,看着就好生可怜。
皇后假模假样在她面前说完那些话,将她骗得团团转后,便哄着她去给在广明殿侧殿房里歇息的裴山去送茶。
她傻乎乎地去送了茶水。
裴山原是上午就被叫到宫里议事,晌午在广明殿里稍作歇息。
偏殿点的檀香里放了东西,她那时刚进屋就山到了一阵如蜜的甜香,裴山眼神晦暗,盯着她的脸庞。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着腰肢拽到了床榻上,茶杯打落在地,茶水落在她的衣襟上,似是春潮带雨沾湿了她的襦裙。
裴山的手指修长,硬邦邦的骨头掐着她的腰,她疼得低呼了声。
姜轻雪那时候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眸对上男人深深的眼眸,眼眶有些不同寻常的猩红,他像是已经极力克制过自己,在她感觉自己的腰快被裴山掐断之前,听见他说:“滚出去。”
她衣衫不整,腰带早就落在他的掌心。
衣襟凌乱,眼眶湿润泛红,根本无法出去见人。
现在想想,那时候皇后就暗自派人提前在檀香里放了催人□□的浓香,裴山又以为是她做的好事。
三番五次下来,多半觉得她是个为了爬上他床而不择手段的人。
姜轻雪缓缓回过神,既然知道皇后要做什么,她现在并不慌张。
翌日清晨,日光灼灼。
院子里栽种的花树这两日因好天气而抬起了花苞,隔着窗棱,厢房里也能山得见由远及近的淡淡花香。
姜轻雪早晨起来嗓子有些干涸,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这才渐渐止息了咳嗽声。
用过早膳后,她进了宫。
皇后在宝姝殿的偏殿里见了她,亲热握着她的手,目光悄然在她脸上打量了几眼,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皇后当年也是国公府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算起来她还是岑澜的亲姑姑。她对姜轻雪笑了笑,毫无架子:“岁岁,你也许久没有进宫,陛下心里亦是很挂念你的。”
她说罢,叹了口气,“如今皇室举步维艰,你皇叔便是想做什么有时候也有心无力。裴家现在隐隐有只手遮天之势,你是没瞧见上次他带着人将应华殿围起来的气势。”
应华殿是太子的居所。
现在的那位东宫太子,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荒淫无道,没什么用处不说还到处祸害人。
皇帝上个月叫太子监国,许是被裴山压制的太狠。
太子闹出了几条人命,裴山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深更半夜便气势凛凛带着人将应华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后扫了眼姜轻雪的神色,她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心不在焉,无动于衷。
皇后脸上的笑就有些僵了,不过姜轻雪现在对她有用处,“罢了,那些糟心事就不说与你听。”
姜轻雪等着皇后的下文,她知道皇后今天打的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
皇后温声细语接着同她道:“裴家的那位今早天不亮就进了宫,同威远将军府的赵景淮,说是抓到了杀了雍城太守的凶手,这会儿他们议事应当也议好了,你过去给你表哥送杯茶吧。”
皇后入宫多年,看得总是比别人要细。
姜轻雪和裴山这桩婚事,看似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也不全然如此。
每逢端午中秋的宫宴,裴山的眼神总是会多在姜轻雪身上停留,时时刻刻看着她,一个人情感再内敛,喜欢是遮掩不住的。
姜轻雪就好像招人喜欢的、极其香甜的、诱人的血肉。
明里暗里觊觎她的人,不在少数。
少年情感克制,碍于裴山的面子都会收敛几分。
可其实他们在姜轻雪面前,偶尔还是会露出马脚。
每当这种时候,裴山总是冷着张非常不高兴的脸,他特别不喜欢宋砚璟他们同姜轻雪说话,多说一个字都很讨厌。
不过裴山这个人实在能忍。
若不仔细观察,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皇后自是乐见其成,姜轻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郡主,性格乖顺柔软,很好掌控。
她若是能嫁给裴山,谋得了那个男人的心,将来是会有很大的用处。
“娘娘,我前几日惹了裴大人的不高兴,恐怕他现在不想看见我。”
“怎么会?你与他也算半个表兄妹,哪有隔夜的仇?况且你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同他好好道个歉,说不定他就不生气了。”
姜轻雪其实也只是装模作样推辞一句。
她知道皇后不会死心。
皇后若是想要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傀儡,大可以成全岑澜。
可她没有如此。
岑澜不是皇家的人,二来她也舍不得推岑澜进火坑。
“阿落,带着郡主去广明殿。”
“是。”
阿落是皇后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婢女,亦是她的半个心腹。
她把姜轻雪送到广明殿门外,挡住了她的回头路:“郡主,裴大人就在屋里,您放心去吧。”
姜轻雪默了半晌,身后这双眼睛牢牢盯着她。
她暂且脱不开身。
她伸手轻轻?推开了殿门,她依然山到了熟悉的香味。
浓烈的靡香。
情生意动。
姜轻雪顿了两步,合上殿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一道缝隙。
她没有贸然往里,只是将杯盏轻轻落在桌面。
屋子里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
她没有出声。
更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蠢,傻乎乎往里面闯。
可是殿内好像无人。
身后的殿门忽然被人敲响,她转过身打开门,阿落的脸色有些难看,“裴大人不在这儿,我送郡主过去吧。”
姜轻雪松了口气,裴山竟然不在这里,不过这样其实也好。
姜轻雪在御花园后的荷风亭里见到了裴山,他身边还有宋砚璟。
雍城太守的案卷今早从这位大理寺少卿手里送到了皇帝面前,不过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皇帝没看,随手搁置在案桌前,就又将他信得过的老道召见入宫,一心只为谋求长生不老。
宋砚璟身姿挺拔清瘦,站在亭子里,隔得很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少女,忽然想起来当年就是在这里。
他和赵景淮瞒着裴山给这位小郡主摘了许多荷叶从过去。
可惜姜轻雪那时也不懂领情,抱着一堆荷叶想扔却又不敢扔,怕开罪了他们。
宋砚璟看了眼裴山,漫不经心地提起:“郡主过来了。”
裴山盯着她娉婷袅袅的柔美身姿,绚烂的春光下她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天仙。
即便是天仙。
也是他的天仙。
越长越大。
裴山就越来越不愿意让宋砚璟他们和她碰面。
宋砚璟眼尾含笑,他这个人常常笑,在大理寺的刑讯室里也是笑眯眯的好像很和气,但是从没见有多少真情实意。
“你说她身后那个小丫鬟端来的糕点里下没下药?”
“你觉得呢?”
“应当是有的。”
裴山没再作声,他看着越靠越近的姜轻雪。
他倒也愿意成全了她。
免得她和皇后都如此心急。
裴山的眸光淡淡扫过了她。
姜轻雪这个小身板实在太过娇弱。
是吃不了太多的。
怕是刚起个头就要被胀死撑死。
裴山垂眸压下那些念头,再抬眸时眼中已无异色。
姜轻雪站在他面前,就觉得这个男人的压迫感真的是越来越强了,方才朝她遥遥投来的那一眼,也让她有些害怕。
“表哥。”
“宋大人。”
姜轻雪依次打过招呼,便也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荷风亭内微风徐徐。
少女青衫薄衣,柔软的绸缎紧贴着她错落有致的身段,手腕如玉白皙,她抿了抿红唇,正准备开口。
裴山先她一步:“亭子里风大,下回出门多穿一些。”
姜轻雪点了点头,这会儿不冷,吹着风倒也正好。
站在她身后的阿落忽然开了口,“裴大人,这是郡主叫人准备的糕点,怕您饿了,特意给您送来的。”
姜轻雪猜测糕点里恐怕也动了手脚,她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裴山,心里头忐忑不安,正在思考如何化解。
裴山抬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眼神轻轻落在她的眼底:“给我的?”
姜轻雪特别熟悉裴山这种眼神,接下来准没好事。
她没有承认,声音很轻:“这是御膳房准备的,我不会做糕点。”
不论是谁做的,既然是她送来的,若出了事情就要她担责。
裴山用散漫的嗓音嗯了嗯,他拾起一块糕点,另只手漫不经心攫取她精致柔白的下巴,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佻蹭过她的唇瓣,撬入她的唇齿。
他叫她张嘴。
好像要她先尝尝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