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平往房门口走,人已经走到楼梯口又去而复返,他斟酌片刻喊蹲在床边背对房门的秦照,说:“那个从周……我现在年纪大了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你汤阿姨是个苦命人,二十几岁丈夫就去世,自己一人把她儿子拉扯大,人实诚没什么心眼。不过孰轻孰重我拎得清……这点你们尽管放心。”梁国平说得隐晦,但他相信秦照能听懂,秦照也确实顿悟他话里的意思。他这话与其是对自己说,不如说是向应瑶保证,他即使再婚也不会损害应瑶的利益。经济层面的,秦照相信以梁国平的手段,肯定早做了其他准备。
秦照仰头瞧着应瑶犹豫,他觉得不大合适,依着应瑶的脾气,明早醒来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发雷霆。事情闹到如今这局面,就算从他内心来讲是十分期待的,但是他也不愿看到应瑶伤心难过。
可是梁国平就在旁边看着,秦照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晚上梁国平喝郭浩洋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只有他滴酒未沾。
秦照开车送他们父女回家,女大避父,梁国平毕竟有些不方便,他将秦照领到二楼应瑶的房间,自己去拿了条用温水ʝ浸泡过的毛巾递给秦照,说:“晚上还要麻烦你照顾她,要有什么事,我就睡在楼下,你过去喊我就行。”
应瑶从回来到这会儿就一直沉睡着,只是人没什么知觉,酒品其实还算不错。怕打扰她休息,屋子里就开了盏床头灯。秦照接过毛巾给应瑶擦脸,他暗叹口气,对梁国平说:“爸,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房休息。”
梁国平往房门口走,人已经走到楼梯口又去而复返,他斟酌片刻喊蹲在床边背对房门的秦照,说:“那个从周……我现在年纪大了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你汤阿姨是个苦命人,二十几岁丈夫就去世,自己一人把她儿子拉扯大,人实诚没什么心眼。不过孰轻孰重我拎得清……这点你们尽管放心。”
梁国平说得隐晦,但他相信秦照能听懂,秦照也确实顿悟他话里的意思。他这话与其是对自己说,不如说是向应瑶保证,他即使再婚也不会损害应瑶的利益。
经济层面的,秦照相信以梁国平的手段,肯定早做了其他准备。
可惜,应瑶最在乎的恐怕不是这个。
秦照扭头看了眼安静睡着的应瑶,她这几日精神不太好,此刻躺在那儿明显能瞧出脸上倦意。他点头对梁国平讲:“爸,我知道的。”
梁国平蹑手蹑脚走了,走之前还把门替他们关上。
昏黄色的灯光下,秦照低头怔怔看着应瑶右手背上的疤痕,当时伤口太深,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仍留下道浅浅的痕迹。
秦照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中途给应瑶喂水,她迷迷糊糊喊渴,连身边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早晨天空微微泛白时,应瑶人终于醒了,她头疼得厉害,一直捂着额头。
等她抬起头,才看到卧室的落地窗边坐了个人,那人撑着胳膊倚靠在沙发里打盹儿。应瑶吓了一跳,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身衣服,又环顾四周认出这是自己的卧室方勉强松口气。她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推了推窝在沙发里的男人:“喂,醒醒,你怎么在我家?”
秦照几乎一夜没阖眼,直到半个小时前才眯了会儿,人一疲惫就容易进入深度睡眠。应瑶喊他好几声,秦照终于有点反应,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说:“你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应瑶被他这副手足无措的窘样逗笑,她头还疼着,不停按压太阳穴,扑哧一笑歪着头睨他:“你睡傻了?说什么胡话?我问你怎么会在我家?”
这可不像她。
她心情看起来不坏,其实她昨晚面对汤秀梅也没有太失礼。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秦照却难得拧起眉看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应瑶不自在地撇开眼,她走过去拉开窗帘,低头往下看,说了句:“老梁这么早就起床,天天伺候他那些花。”
秦照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同时将回家后梁国平的话重复了遍告诉她,她点点头:“挺好的。”
剩下的她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质问一句。
秦照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问她:“你头疼不疼,我再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应瑶不吭声,她盯着楼下的梁国平,隔了许久对秦照讲:“你说如果我现在告诉我爸咱俩假结婚的事,他会怎么样?”
秦照看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算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她又将窗帘重新拉上,面无表情过去开门,“一会儿我给你结账。”
两人在梁国平这儿吃完早饭又呆了会儿才走,梁国平留他们在家吃午饭,应瑶跟他玩笑:“爸,我要和从周去约会,你难不成也要跟着一起去?再说今天周末,你不找汤阿姨出来吃饭吗?”
梁国平老脸被她说得臊红,佯装生气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他想想又拉了应瑶到一旁说话:“昨晚我跟你汤阿姨说过,这个结婚证我们暂时先不领。”
应瑶却说:“我也没反对啊,您可千万别多想,这些年您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现在我结婚了,你身边有个人陪你、照顾你我也放心。”
梁国平清楚应瑶这话有几分赌气的成分,但他仍对此感到欣慰,感慨道:“你也这么大,结了婚再生个孩子,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你俩挑个日子去把结婚证领一领。”
应瑶看眼秦照面不改色“嗯”声,又笑说:“我是真这么觉得,昨晚就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您和汤阿姨要去领证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去给你们当个见证。”
知道一切的秦照站在父女俩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互相劝对方去领结婚证,轻声叹了口气。
应瑶昨晚喝了不少酒,虽然过去十几个小时,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体内酒精已经代谢掉,走的时候还是秦照开车。她将昨天的出场费用转给秦照,又顺便看看自己和秦照的转账记录,满脸心疼地对秦照说:“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卖车卖房变成穷光蛋不可。”
车停在红灯前秦照扭头看她,试探问:“要不我给你打个折?”
“你就别替我操心,你自己工作找到了没有,我们这个协议可是只有半年,你要靠我这个钱生活迟早要喝西北风。”应瑶说,“老梁现在老房子着火,只怕要不了多久就顾不上我。”
秦照听得嘴角抽搐,他默了会儿说:“你爸还是最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