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看来,此症并非小儿疾病,应是被传上的。”安长道擦擦冷汗,又写出一张更温和些的药方。元鸾听后忙问:“被传上的?你是说侍奉小郡王的人里,有人可能得了病,又传给了他。”“应是如此,还请让微臣见见侍奉小郡王的人。”安长道心想,宫廷争斗,真是连幼子也不放过。片刻后,隋言领着万姑姑等人跪在暖阁外。安长道一个一个把过脉,仔细观察,等到孙姑姑时,这人有些瑟缩。“按住她。”隋言大喝一声,命旁边的小太监上前去。
凤仪宫,暖阁。
“好端端的,哪怕是小儿体弱,也不至于病成这样。”卢皇后端坐在西侧碧纱橱内的榻上,一下子便觉察出不对。
“最近后宫事多,难免有人趁虚而入。那娘娘您要不要管?”王尚仪跟在她身边多年,已将此事看透个九成。
卢皇后略感无趣:“都是老手段了,没意思。且看那个林氏有没有大造化罢。”
另一边,慕容昀昏昏沉沉的,把刚刚喂进的药汁又吐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小郡王为什么会病?”慕容澈面露愠色。
“依微臣看来,此症并非小儿疾病,应是被传上的。”安长道擦擦冷汗,又写出一张更温和些的药方。
元鸾听后忙问:“被传上的?你是说侍奉小郡王的人里,有人可能得了病,又传给了他。”
“应是如此,还请让微臣见见侍奉小郡王的人。”安长道心想,宫廷争斗,真是连幼子也不放过。
片刻后,隋言领着万姑姑等人跪在暖阁外。
安长道一个一个把过脉,仔细观察,等到孙姑姑时,这人有些瑟缩。
“按住她。”隋言大喝一声,命旁边的小太监上前去。
“奴婢没事,奴婢只是有点咳嗽,不碍事的。”孙姑姑吓得连连哭叫。
“就是她了。”安长道把脉后肯定道。
隋言即刻回去禀报消息。
“大胆!”慕容澈面色铁青,冷声道,“去将那个孙氏,和跟着她的女史立即杖毙。”
“等等殿下,现在阿犬还在病中,便不要严惩了,留下她们的性命,就当给孩子积福吧。”元鸾拦下命令,替孙氏求情。
慕容澈亦觉得这样太过暴虐,便说:“那就依侧妃所说,改为杖责二十。”
结果半个时辰后竟有小太监来报说,孙氏带病受杖责,没撑过去,一命呜呼了。
不好。
元鸾心道糟糕。
她借着饮茶的动作压下慌乱,仔细梳理这几天的琐事,开始回想自己是否有过纰漏。
“侧妃娘娘,您好狠的心肠啊,您这是卸磨杀驴......!”万姑姑知晓孙氏死讯后痛哭出声,指责元鸾。
“那个贱婢瞎喊什么,小郡王还病着。”慕容澈斥责道,命隋言把万姑姑拉下去。
卢皇后见好戏开场,拢紧身上的绛紫色千朵姚黄妆花缎披风,命众人随她离开:“这有安长道守着,出不了差错。你们跟本宫到正殿去吧,也好看看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待到正殿后,王尚仪遣宫女给慕容澈与元鸾上茶。
卢皇后先去更衣,不紧不慢“本宫让人传了太子妃过来,今日之事到底也算东宫里的事情,该让她知道。”
元鸾愧疚不已。
她是想引蛇出洞,但她没料到太子妃敢在卢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皇孙。
就算她再一心争斗,也不愿把自己的孩子牵扯入局。
当然,现在的林元鸾不过十七岁而已,犹带天真。
许多年后,她已不这般想。
“妾身听闻小郡王病了,可有好转啊?”太子妃来后先开口关心慕容昀,贤惠非常。
“有安长道医治,应该无事。”元鸾稳住思绪,气定神闲。
卢皇后淡淡扫过两人佯装平静的面孔,不禁在心中微微发笑。
至于慕容澈,已开始考量起别的事情。
“带万氏上来。”王尚仪在卢皇后的授意下扬声道。
万姑姑进殿后,跪拜在地。
“万氏,你刚刚说得是什么意思啊?”王尚侍问。
“奴婢...奴婢要检举林侧妃指使孙氏谋害小郡王,要嫁祸给皇后娘娘,意图抱养回小郡王!”万姑姑说得恳切,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放肆,你有何证据?”慕容澈没因这话怀疑元鸾。
太子妃假模假样地附和着:“虎毒不食子,侧妃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孩子。”
万姑姑看向卢皇后,道:“奴婢之前曾在孙氏那见过一个模样精美的匣子,瞧着不似宫人所能有的,就问了一句。”
“但孙氏有所隐瞒,奴婢便好奇起来。日日关注对她多有关注,结果就发现孙氏经常与林侧妃单独见面。便将此事与小多子说了,结果小多子竟然说......”
“说,他曾看见过孙氏抱着小郡王故意在窗边吹风!”万姑姑害怕地低下脑袋。
“但安长道不是说,小郡王是被人传了病吗?”卢皇后提出疑问,又让人带小多子进殿。
小多子是个干瘦年幼的小太监,哪见过这么些贵人,吓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还看见过什么,如实招来。”慕容澈语罢,安抚地望了元鸾一眼,示意自己相信她。
元鸾勉强浅笑,后垂下眼睑,眸含泪光。
“奴才还......还见过孙氏其实几日前就咳嗽过,却一直隐瞒,好似故意要把病传给小郡王似的。”小多子回答道。
“妾身觉得,仅凭两个宫人之言,也代表不了什么。而且他们都不受林侧妃信任,实在可疑。”太子妃的话貌似好心帮忙,实则直指元鸾身边侍候的人。
卢皇后瞥了她一眼:“那太子妃以为呢?”
“不如盘查下林侧妃殿里的宫人,若无事,正好更能证明其清白。”太子妃摆出和煦温惠的模样。
她嫁入东宫的这些年,手腕越来越长进了,起初还过于严肃,如今已像起卢皇后来,时时刻刻都和气仁善。
慕容澈闻言,对卢皇后说:“侧妃殿里的宫人,都是儿臣安排的,小小盘问几下就是了。”
“也罢,王尚仪,你去办吧。”卢皇后允准。
元鸾面上依旧装作愁苦委屈,沉默无言,内心却不慌不忙。
“禀娘娘,林侧妃身边的春雨有事要报。”三刻钟后,王尚仪带着春雨走进来。
春雨规规矩矩地请完安后,说:“奴婢因为养鸟的缘故,一般会早起些。结果有一天就看见侧妃身边的丁香,偷偷拿了只匣子出去。但奴婢害怕多事,就谁也没告诉。”
“你们几个,到孙氏那找找。”卢皇后命人搜查证物。
不一会,王尚仪带着只镂空雕繁枝石榴木匣进殿。
“这...林侧妃,难不成真是你做的吗?”太子妃略微意外,惊讶于元鸾的狠毒。
“林氏,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卢皇后颇为好奇,此局虽不新鲜,但胜在抓中要点。
若没有提前准备,的确无解。
“殿下,这种匣子的确是我的东西,但我没有给过她......”元鸾把那木匣拿起来,不可置信。
“林氏,铁证如山,便是你再受殿下宠爱,也抵赖不得。”太子妃向卢皇后福身,说道,“还请皇后娘娘严惩。”
就在此刻,元鸾突然蛮横地将木匣重重一摔:“没有,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那木匣的盖子瞬间四分五裂,镂空雕刻的繁枝石榴也整个从上面脱落。
丁香定睛一看,悄悄走过去捡起来,仔细端详。
“娘娘,殿下,我们侧妃应是被冤枉的。”她手捧那繁枝石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