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零心知僭越,不敢多言,连忙离开。长安城内一如既往的花灯摇曳,表面的风平浪静遮掩着底下的暗潮汹涌。韩流云干掉杯中的酒,侧目望着夜空稀疏的星,叹惋道:“你说若是没有洛予歌,将军是不是就不会落至此番境地?”“流云,你喝多了!”其中一个副将瞧着韩流云的模样,叹了口气,伸手去夺他的杯子。韩流云拍落他的手,皱眉道:“我没喝多,不过是一斤米酒,往日在边关喝烧刀子时,也不见你们拦着,怎么今日就这般多言!”
洛予歌坐在屋内,手中捧着块素锦不知在绣着些什么,猛然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楚司玹来了,便也未抬头。
可是时间慢慢划过,那人也不说话,洛予歌察觉到不对,缓缓抬起头。
“你是……?”
“在下韩流云,楚将军的副将。”
韩流云直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寡的衣衫,脸上薄薄的施了层粉黛,这般样貌,怪不得会让楚司玹留下她的命,如今还为她惹来天家的猜忌。
“原来是韩将军,不知您来此,是有事?”
洛予歌放下手中的素锦,目光在韩流云的脖颈处打了个转,眼底闪过抹疑虑。
“流云此次来是有一事想要问洛小姐。”
“何事?”
“三年前是将军对不住洛国公府,但那是皇命难为不得不做。而那时你假死离开将军府,将军悲痛不已,如今他好不容易挨过了,您却是又回来了。流云敢问,您这次打的是什么主意?”
韩流云说这话时,眼中迸发出一道寒光,似乎只要洛予歌有半分伤害楚司玹之意,他今日便要斩她在脚下!
洛予歌沉默了一瞬,而后轻笑了声:“想来韩将军久处边关,对长安城内的事情不大了解。这将军府不是我要回来的,而是楚司玹硬将我抢回来的。他同我有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若能取他性命,我自然是不会手软,还是说韩将军以为,我身为女子,便能忘却仇怨,委身伺候一个亲手灭了我满门的仇人?!”
洛予歌说着,走到韩流云身前,微微仰头直视着他的眼,其中恨意鲜明。
韩流云似是没有想到洛予歌如此直言相告,没有半分掩藏的意思。
“……洛小姐就这般恨将军?”
“说不上恨,只是该报的恩我报了,该报的怨便不能少!”
洛予歌这话说的冷情,饶是韩流云见惯了沙场上的马革裹尸,血流千里,也不曾拥有这样的坦然。
“……流云将军,两位副将过来了,在前厅等着您。”门外的管家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韩流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瞧着洛予歌冷绝的眼,也无从开口,只得转身离去。
屋内,洛予歌看着韩流云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内,缓缓启唇道:“刚刚的话你听得清楚,回去禀告小王爷就是。”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道身影从梁上飞落而下,朝洛予歌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王府内。
蒲萧然摇着折扇,看着俯首的蒲零问声道:“韩流云回来了,那边关岂不是无人坐镇?!”蒲零没有言语,而蒲萧然似乎也并不是要他回答。
“替本王去兵部走一趟,告诉洛飞陵,本王已经等他很久了!”
蒲萧然这话说的轻巧,蒲零却是心神一凛:“王爷,您不是答应了洛小姐不同洛少爷合作么?!”
“本王是答应了,可飞陵找到了本王头上,本王也不好不帮不是?”蒲萧然轻笑着,一脸的无奈。
蒲零心知僭越,不敢多言,连忙离开。
长安城内一如既往的花灯摇曳,表面的风平浪静遮掩着底下的暗潮汹涌。
韩流云干掉杯中的酒,侧目望着夜空稀疏的星,叹惋道:“你说若是没有洛予歌,将军是不是就不会落至此番境地?”
“流云,你喝多了!”其中一个副将瞧着韩流云的模样,叹了口气,伸手去夺他的杯子。
韩流云拍落他的手,皱眉道:“我没喝多,不过是一斤米酒,往日在边关喝烧刀子时,也不见你们拦着,怎么今日就这般多言!”
两个副将相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流云什么都好,就是在楚司玹的事情上像是没脑子一样。
“将军是什么人,手握当场重兵,便是没有洛予歌,也会有李予歌,王予歌之类的,如今这一切是如何都要发生的。我们现在只是等将军的选择而已!”
“选择,将军的意思三年前就很明白了,他爱上了洛予歌,洛予歌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韩流云笑声说着,可是嗓音中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沙哑,“将军如此选择没什么,可是今日洛予歌的话让我怕,我怕将军会因为她选择死!”
“将军那样的人,执拗倔强,我怕他下定了决心,我们如何规劝都没用啊!”
韩流云的话戳中了其他两个副将的心,他们何尝不怕呢?!
可他们是楚司玹的人,注定要陪着他一起!
哪怕,明知那可能是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