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并没有起身,只是依旧燃着纸钱。而严曜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顾清晚。瞧着随风翻飞的灰烬,他沉声开口:“明日王府大喜,你此时祭拜是犯了忌讳!”顾清晚眼睫一颤,却还是慢慢将身边的纸钱尽数烧给底下的亲人才站起身。她回头望着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曾几何时,她有说不尽的话想给他听,可现在竟相顾无言!多可笑,又多可悲。顾清晚垂眸望着地上雪白上的纸灰,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今日北璃的话。
等顾清晚再睁开双眸,入眼场景便是自己的厢房。
她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只有阵阵抽痛,和一片寂静。
是了,她的孩子没了!
想到这儿,顾清晚不禁想起扔下一句冰冷命令就离去的严曜!
这时,门被推开。
一身碧色广袖裙的北璃满眼嫉恨的走进来。
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严曜竟然还没要了顾清晚的命,甚至昨夜还下令将人送回了寝房!
压下妒火,北璃挥了挥手吩咐下人:“你们先下去。”
下人应声而退,门被徐徐关上。
北璃径直走到了顾清晚的面前:“孩子没了,很痛吧?”
顾清晚不知道她又要演什么戏,也不想陪她演,干脆不语。
北璃见状心中更加气愤,她不明白,都到了这般地步顾清晚假清高什么!
她走上前坐在顾清晚身旁,字字如刀。
“昨日之事你也不要怪我,是王爷不愿留下那个孽种,再说你身子这样虚弱,怕是也熬不到孩子降生。既然早晚都要死,我也是送他早点投胎而已。”
“更何况王爷如此聪明,怎会不知你腹中孩子是他的呢?不过是他不想要罢了。他曾同我说,待成亲后便让我给他生个嫡长子继承王位,所以你的孩子纵然是他的骨肉也得死!”
顾清晚看着她唇畔的笑,缓缓开口:“从你进王府以来,我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为何这样处处相逼?”
北璃却不答,只是说:“三日后便是我与王爷大婚的日子,你好生休养,莫要闹事,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一个好去处。”
话落,她转身离去。
顾清晚靠在榻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失去孩子更加衰弱。
窗外是冬日少有的暖阳。
顾清晚望着那耀目的阳光,却满身冷凉。
从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便以为自己不会再痛。
可是听见北璃与严曜明日成婚的消息,她竟然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就这么怔怔望了整日,直到月色升起。
她缓缓的起了身,换了身素衣,拿了些纸钱蜡烛,走出了房门。
因着明日严曜与北璃的大婚,王府内挂满了红绸,张灯结彩。
顾清晚走遍了王府,才在凉亭中寻到一隅清寡之地。
青砖冰冷。
顾清晚就那么跪在了地上,身前是燃着的纸钱。
火光通红的映着她苍白的脸。
顾清晚却只是望着那徐徐的灰烬,满目空洞:“爹娘,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收尸,现在就连祭拜都只能……”
说着,她嗓子一阵哽咽,将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人活一世,最终不过化作飞灰,偏她执拗,为着一个严曜没了爹娘,没了孩子,没了家!
也不知待自己死后,还有谁能为提督府满门祭拜!
正当她失神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顾清晚不需回头便知来人是谁,这气息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刻在心里三年。
可是她并没有起身,只是依旧燃着纸钱。
而严曜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顾清晚。
瞧着随风翻飞的灰烬,他沉声开口:“明日王府大喜,你此时祭拜是犯了忌讳!”
顾清晚眼睫一颤,却还是慢慢将身边的纸钱尽数烧给底下的亲人才站起身。
她回头望着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曾几何时,她有说不尽的话想给他听,可现在竟相顾无言!
多可笑,又多可悲。
顾清晚垂眸望着地上雪白上的纸灰,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今日北璃的话。
她哑声开口:“你早知我腹中孩子是你骨肉,是吗?”
严曜眸色暗了暗,却没说话。
顾清晚只当他默认,嘴角弯起抹自嘲的笑。
她心底竟还存着希冀想为他找理由,多荒唐啊。
顾清晚抬眼直视着严曜,声音沙哑:“为什么?”
“你不配。”严曜面色如冰。
不配!
纵使她万般不配,可是肚中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顾清晚望着严曜身后的满目红绸,看着府中的热闹模样。
好久,才将目光放回严曜身上,话中含恨:“王爷既要大婚,那我便祝王爷此后如我一般骨肉离散,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