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秦舒言放下药箱,低低的念叨了一句,熄了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三人围坐在桌案前,“他们云秦水深,就像这样千防万防也免不了被人摆一道的命运!”冷溪好奇的问,“小姐这话怎么说?”“他们偷我石岚,原来是为了给公主解毒。”霍楠诧异,“那石岚是剧毒怎可入药?”秦舒言摸黑凭耳力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所以我说,穆家让人摆了一道。”她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又补充了一句,“也许不只是穆家,咱们药王谷也在人家的局里。”
秦舒言被送回到乐康堂时,门内已经熄了灯,唯有招牌旁挂着的灯笼在风中发着微弱的光亮。
秦舒言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片刻之后,冷溪举着个烛台来给她开门,脸上的神情像是被敲门声吵醒一般,与她闲聊着将她迎进了门。
霍楠站在门后严阵以待,见秦舒言平安归来,整个人松了口气,忍不住与她愤慨道,“这穆家人当真是狡诈,表小姐走后,暗处里约摸着能有十余个高手,将咱们医馆前前后后给围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秦舒言放下药箱,低低的念叨了一句,熄了烛火,借着窗外的月光,三人围坐在桌案前,“他们云秦水深,就像这样千防万防也免不了被人摆一道的命运!”
冷溪好奇的问,“小姐这话怎么说?”
“他们偷我石岚,原来是为了给公主解毒。”
霍楠诧异,“那石岚是剧毒怎可入药?”
秦舒言摸黑凭耳力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所以我说,穆家让人摆了一道。”
她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又补充了一句,“也许不只是穆家,咱们药王谷也在人家的局里。”
冷溪蹙眉,“这就怪了,咱们药王谷这些年偏安一隅,也没跟谁结仇,尤其是朝堂中人。而且我们在南越,跟云秦的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拉上我们?”
秦舒言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如今我还挺庆幸,穆怀屹来偷石岚时让他得手了!不然两方动起手来,眼下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霍楠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云秦的将军死在南越的药王谷,几方势力不会善罢甘休不说,而且死无对证,到时药王谷有理也难辨。
“可布局的人到底是冲着穆家来的,还是冲着咱们药王谷来的?”霍楠想不通的问。
秦舒言喝了口茶水,“也许是一石二鸟,他坐收渔翁。”
她说完这话,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江湖一旦跟朝堂搅在一起,势必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多亏表小姐当时察觉此事有异,坚持要来昊都。不然我们连被人算计都还不自知呢!”霍楠立刻道,“我这就给谷主飞鸽传书。”
“先不要!”秦舒言忙制止他,“再等等,等我们掌握一些线索,再一并告诉他。”
冷溪突然乐观起来,“还好如今的局面我们并不被动,反而我们在暗处,可以静观其变!”
秦舒言不太想打击她,但又没办法,“暗处是躲不了了,明日我就会变成一颗明棋!往后我们在这昊都城里得更加警觉些了。”
第二日晌午,穆时桉来接秦舒言,今日这排场与昨日不同。
穆时桉一身月白暗纹的交领缎袍,骑在马上如松挺拔,朗目中藏着温柔的笑意,宛如一朵无害的白兰花。
旁边的马车是给秦舒言一个人准备的。
这出诊的排面让秦舒言很是受用。
马车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往皇城走去,在离后宫最近的宫门处,穆时桉扶着秦舒言下了马车,突然见她面上带了一方绣着粉白芍药的面巾,好奇地问,“为何要带着面巾?”
秦舒言故意打趣道,“我太年轻了,难免被人质疑、轻视!而且世外高人嘛!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总要神秘些才好!”
穆时桉想到他们的初次见面,帷帽之中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秦舒言从没有进过皇宫,跟在穆时桉身后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穆时桉也不催她,放缓了步子慢慢往华瑶公主寝宫的方向走。
只是侧头提醒道,“我昨日拜托你的事,你可别忘了!”
“什么事?”秦舒言茫然的看向他,见他抿着唇正要发作,想起昨晚他们的对话,突然灵光一闪,“啊!放心!我记着呢!”
他们到公主寝殿的时候,皇上、贵妃、穆怀屹都在,秦舒言跟着穆时桉朝他们一一见礼,起身时才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个御医。
皇上端坐于主位,抬手让穆时桉入座,转头对秦舒言道,“朕听闻,你医术了得,若是能医好公主,朕必有重赏。”
秦舒言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神医请随本宫来!”贵妃穆氏客气的抬手请她移步内房,亲自为她引路。
穆氏虽然上了些年纪但眉眼生得极美,此刻流露着忧郁的神情,秦舒言与她同行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仔细回想才恍然大悟,这穆时桉的眉眼有几分像他的这位姑姑。
穆氏见她与自己女儿年纪相仿又安安静静的,还有几分拘谨,心中颇为怜爱,“我听他们兄弟俩说你医术了得,原想着应该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游侠,没想到竟是一个水嫩白净的小姑娘。”
秦舒言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房门前有侍女替她们开门。
房内的香炉里冒着淡雅的香气,地面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妆奁、案几上摆放的器具物品都十分精巧可爱,一看便知这房间的主人应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
秦舒言穿过纱幔来到榻前,从薄被下拽出公主的手臂,她三指搭在脉门,脉搏似有若无,看诸多症状,她中的确实是醉仙长恨。
虽然在江湖中这算不上是霸道的毒药,但却是最磨人的毒药之一。
中毒者就像闭目浅眠一般,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想醒却醒不了,想死也死不了,只能静静等待着生命自己走向终点。
秦舒言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给公主闻了闻,片刻之后又在她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
穆氏焦急的凑上前来,“神医,这毒是否能解?”
“贵妃娘娘稍安,这毒能解,公主一会儿便能醒过来!只是公主在榻上躺了数月,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恢复,平日里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对身体有益。”
穆氏的眼眸中闪着激动的泪光,连连的点头道谢。
片刻之后,公主缓缓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的卧床让她身上没有力气,嗓音也有些生涩。
穆氏欢喜的叫侍女向前殿通报公主醒来的喜讯。
秦舒言伏在案上写调理方子的时候,皇上带着御医进来。
御医上前给公主把了脉,立刻向皇上道贺。
皇上龙颜大悦,问秦舒言想要什么赏赐?
“回陛下,民女听闻宫中有一株凤涅石岚,如果陛下想要赏赐,就将那株凤涅石岚赐给民女吧!”
一株草木而已,皇上并未放在心上。再说,那原本就不是他的东西,慷他人之慨倒也没什么。
“好!朕准了!”
走出公主寝宫,秦舒言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那株久违的凤涅石岚,心中感慨万千,欣慰的打量着深绿色的叶子。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穆怀屹看见她手中抱着的石岚时,面上一阵诧异,旁边的穆时桉急忙解释道,“是我托秦姑娘向陛下要的。”
“你要它作甚?”穆怀屹好奇地问。
穆时桉犹豫着开口,“我想着这是人家药王谷大小姐母亲的遗物,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还回去。”说罢他又补了一句,“此事不用兄长费心,我来操办就好!”
穆怀屹沉下心,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半晌之后他纳闷道,“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药王谷丢了东西,居然没人来找。”
秦舒言抱着花盆,心中干笑,我不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