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南方温暖的早晨阳光,会议室的空调吹着让人发困的暖风。高层的早间会议结束,江淮生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转头便看到旁边会议室里瘦削的身影。他看了一眼手机,赵朗约他中午一起吃饭。赵朗约了一家茶馆,他走进去,赵朗正在泡茶,茶几上摆着一罐又一罐的好茶,见他进来,笑着挤眉:“来了啊大忙人,见您一面真难啊。”江淮生扯过椅子坐下,翘着腿拿起一杯色香浓郁的褐色茶汤:“这茶不错。”“最近气色不错啊”,赵朗打趣道:“见到了心尖尖上的人果然不一样。”
景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会议室。
“景姐今儿这么早”,许帆啃着茶叶蛋进来,“黑眼圈这么重?被打了?”
“滚吧你”,景安翻了个白眼。
窗外有南方温暖的早晨阳光,会议室的空调吹着让人发困的暖风。
高层的早间会议结束,江淮生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转头便看到旁边会议室里瘦削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手机,赵朗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赵朗约了一家茶馆,他走进去,赵朗正在泡茶,茶几上摆着一罐又一罐的好茶,见他进来,笑着挤眉:“来了啊大忙人,见您一面真难啊。”
江淮生扯过椅子坐下,翘着腿拿起一杯色香浓郁的褐色茶汤:“这茶不错。”
“最近气色不错啊”,赵朗打趣道:“见到了心尖尖上的人果然不一样。”
江淮生有点烦躁地放下茶杯:“甭提那事儿。”
赵朗捅了捅他的肩膀,带着一副早已看开的语气:“还跟家里抗争呢,要我说,你就断了吧,跟林家结吧,早晚的事儿。”
江淮生冷着眼看他:“我不喜欢林知微,不害了人姑娘一辈子。”
“21世纪了哥哥”,赵朗哈哈大笑,“还玩爱情那一套呢,听哥们一句劝吧,咱们都一样,都是靠着家里的资源走到今天,这就叫阶级,你不能光享受权利不承担义务啊。”
江淮生一动不动地坐在茶几旁边,一张英俊的脸,略微发白,却结满寒霜。
赵朗坐在他的对面,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无端地紧张,他默默缩回了搭在江淮生肩膀上的手,压在膝盖上,止住了想要发抖的手臂。
江淮生却笑了:“赵朗,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赵朗疑惑的抬起头,却只见江淮生满目清明:
“我没办法抗拒她。”
江淮生开着车从茶馆的车库出来,穿过中山南路,沿着内环高架一路狂踩油门。
车子呼啸着前行,高架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他没有回公司,一直开到车流渐渐减少。
江淮生忽然觉得身体发热。
脑海里慢慢清晰浮现的,竟是她苍白未施粉黛的脸,被他亲吻后,怔忡不自觉流泪的脸,浓眉翘鼻,饱满的嘴唇……
和记忆中17岁少女稚嫩的脸庞重合,她的灵魂逼迫而出,在他眼前灼灼发亮。
他从来没办法抗拒她。
17岁是,27岁也是。
他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心脏也随着血管在剧烈地跳动,彷佛下一秒就要刺破胸腔。
他刻骨地恨着那个雨夜,她在那一刻轻蔑又嘲讽的神色,那样的眼神,那样冰冷的语句,仿佛她早已厌倦他的纠缠,厌恶他的满腔爱意。
脑海里浮现的是少年欢快的笑脸,他们早早约好,她会陪他度过他的十七岁生日,他清晰地记得那一刻的狂喜。
他提早一个月就开始规划,他听她说从没有去过游乐场,便包了整座游乐场,他见她还用着淘汰的老人机,便提前买好了刚出的iPhone4,他还买了一条项链,只因为她随口夸了一句同桌的项链挺好看。
他甚至规划着二人未来要考去哪个城市。
少年总是藏不住事,他亦一样。
他只记得自己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告诉她,他给她准备了很多惊喜。
而她仰着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是你过生日哎,该是我给你惊喜。”
她确实给了他惊喜。
他为她而伤,疼的快要死去了,她凭什么一脸无辜,一副哀哀切切的神情,她凭什么说江淮生,不要再缠着我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恨的女人,他恨到了极致,却又被连夜送到了美国,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悚然惊醒,提醒着自己这份恨意。
车子缓缓驶进申投大厦的地下车库,他停好车,却没有上去,而是拿出了塞在车里放了很久的一包烟。
他摸索出打火机,在后视镜的烟雾缭绕中,看清了自己湿润的眼角。
过了申投大厦的下班时间,会议室里,实习生陆陆续续的走光了。
许帆收拾着包,突然惊奇道:“怎么有个行李箱?”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景安两人,除了他,那只能是景安的。
“别提了”,景安愁眉苦脸。
“你被房东赶出来了?这么惨?”,许帆乐道。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景安忍不住锤他,简短说了事情经过,果然,许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举起了拳头。
“这什么人啊,欺人太甚,就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好欺负,走,我替你出头,非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行”,许帆怒骂道。
景安忙摆手:“得了吧,我这两个项目连轴转,哪有时间跟他们掰扯,总归押金几千块,我看那房子被他们搞的,要恢复原状,没个几万搞不定,我当然得赶紧跑了。”
“也是”,许帆点头,“为他们犯不着。”
他又换上一副担忧的语气:“那你之后怎么办,昨天睡哪的?”
景安瞬间来了气:“汉庭啊,我跟你说,他们明明大众点评上才398,结果看我当天入住非跟我说不能用,得当场订,害的我最后花了698,他们怎么不去抢,太过分了。”
“景姐我说你也太倒霉了吧”,许帆实在没忍住憋的笑,“那你今天不会还要睡酒店吧。”
“我有钱烧的啊我”,景安开始起身关电脑,“我去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宾馆吧,今晚就找中介看房,争取周末搬了…….”
“行呀,周末我去帮你搬家”,许帆点点头,突然想起些什么,“哎?我那刚装修好的新房啊,三室一厅九十多平,离这边地铁半个多小时,你过来跟我住呗……”
景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男未婚女未嫁的。”
“你想什么呢”,许帆白了她一眼,“我那有三个房间,我只住一间,其他不是浪费了吗,我本来也是想租出去缓解一下房贷压力,正好啊,你过来,我还能每天载你上下班,你连地铁费都省了哦。”
景安承认她有片刻的心动,但还是连连摇头:“这哪行啊……我怎么能跟男的合租,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许帆叫起来,“你现在的室友不也是男的吗,合租的目的不就是省钱,跟认识的人合租还有人说话,不然多无聊啊,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家,我肯定爱干净,我给你最低价好吧,我再退一步,你住主卧好吧,有阳台的那间给你,我够退让了啊…….”
许帆说着已经从她手里抢过她的黑漆漆的行李箱。
景安受够了他这大嗓门,干脆先安抚他:“行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呀,就这么定了”,许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拖起她的行李箱就往会议室门外走。
他抬头,一位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俊朗眉目的男人,正双手环抱胸前,依靠在会议室门口,姿态悠闲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