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安眉头一紧,沉声道:“陈通判在何处?将他给本官押来听审!”他这话一出,他身边副手便上前禀告:“禀大人,陈通判不知去了何处,我等前往怀州府搜寻两个时辰也未寻到他!”“寻不到了?岂有此理!”崔长安怒得拍桌:“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给本官寻到,此人徇私枉法、滥用职权还隐而不报!如今竟还敢畏罪潜逃,罪无可恕!”“是,大人!”苏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听了崔长安这话才刚松了一口气,便听他说:“白院长,沈秀才,此事既然与你们关系不大,你们事务繁多可先行离去,若后续有事,本官再派人前去鸿鹄书院通传。”
苏漫漫让人去隆里村传达消息后,接下来几天都亲力亲为地带着长工们忙前忙后,总算把一百二十亩山地全整理出来了。
但土质改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需要持之以恒,她也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苏雄安和付清荷也看出了苏漫漫的决心,时不时给她提一些建议,避免她走弯路。
苏漫漫感激不尽,干劲十足。
就在她在山上忙得灰头土脸的时候,管家急急忙忙地跑来叫她:“小姐,朝廷派人前来调查县令大人暴毙一案,让人传你前去听审。”
“什么?县令暴毙?”
苏漫漫惊诧道。
连朝廷派来的人都到了,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她不知道陈顺为何突然暴毙。
等她到县衙的时候,发现不仅是付清荷和苏雄安被传去了,连在鸿鹄书院的沈秉呈和白院长也站在大堂内。
苏漫漫刚要朝沈秉呈走过去,坐在案台后的朝廷官员崔长安便拍下了惊堂木,表情严肃地质问:“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报上名来!”
苏漫漫:“……”
又要跪!
但凡遇到个带点官职的都得跪,平头老百姓没人权了还!
“民妇苏漫漫拜见大人!”
虽然内心憋屈,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跪下了。
沈秉呈见朝廷官员紧皱着眉头十分不悦,上前一步拱手道:“鸿鹄书院学生沈秉呈拜见大人,此妇乃是学生内子,见识短浅,不懂规矩,请大人莫怪!”
崔长安拧着眉头问:“你便是余江县年岁最小的秀才沈秉呈?”
沈秉呈十五岁便考中秀才。
他刚到余江县便听说了。
沈秉呈恭敬回答:“禀大人,正是学生。”
崔长安微眯着眼打量了沈秉呈片刻,审问道:“余江县县令陈顺在六日前突然暴毙,且在暴毙前与尔等皆有接触,尔等有何话说?”
“禀大人,我等上一次见县令大人乃是九日前。若非今日被传来听审,我等还不知晓县令大人暴毙一事。”
沈秉呈迟疑道:“不过怀州府通判陈大人六日前曾在县衙提审我等他的独子陈浩源在县衙大牢被害一案,当时未见陈县令。”
“陈通判当日在县衙?”
崔长安将眸光转向白云鹤,客气地询问:“白院长,当日您可在?沈秀才所言可是事实?”
白云鹤点头应道:“确有此事,九日前陈通判独子陈浩源辱骂群殴我学生且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陈县令依法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当夜陈浩源便在县衙出了事,陈通判亲自前来县衙向我学生追责,不过……”
他拧着眉头说:“当日追责尚未结束,他便有急事匆匆离去。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等无从知晓,老夫建议此案需得传陈通判前来听审。”
崔长安脸色瞬间就变了:“白院长,你说陈通判独子在被陈县令关押大牢的当晚出了事,陈通判亲自前来追责,陈县令便死于陈通判前来追责之日?”
“确实如此。”
白云鹤神色淡淡道:“当日老夫便劝诫陈通判不可越权提审此案,但他爱子心切失了分寸不顾理法,也不知与陈县令暴毙之事有没有干系。”
白云鹤虽然没直接说陈县令暴毙一事与陈通判有关。
但每一个字都将矛头对准了陈通判。
若此话是旁人说的也罢。
但是从白云鹤嘴里说出来的,便不会有假。
“如此说来,陈通判不仅越权提审沈秀才,违背审案避亲法则,从未上报朝廷,还有滥用私刑谋杀一县之长的嫌疑了。”
崔长安眉头一紧,沉声道:“陈通判在何处?将他给本官押来听审!”
他这话一出,他身边副手便上前禀告:“禀大人,陈通判不知去了何处,我等前往怀州府搜寻两个时辰也未寻到他!”
“寻不到了?岂有此理!”
崔长安怒得拍桌:“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给本官寻到,此人徇私枉法、滥用职权还隐而不报!如今竟还敢畏罪潜逃,罪无可恕!”
“是,大人!”
苏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听了崔长安这话才刚松了一口气,便听他说:“白院长,沈秀才,此事既然与你们关系不大,你们事务繁多可先行离去,若后续有事,本官再派人前去鸿鹄书院通传。”
苏家人皆是一愣。
白云鹤和沈秉呈可以走了。
那他们呢?
苏漫漫下意识扭头望向沈秉呈,眼里充满不安和依赖。
沈秉呈深邃的眸子微动,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大人,内子乃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妇,岳父岳母亦是本分之人,定没有谋害一县之长的能耐和胆量,请大人网开一面,准她与学生一同离去。”
崔长安此次前来,最重要的事并非审理陈县令被害一案。
他也清楚苏家人跟此案关系不大,摆摆手便放苏家人离开。
踏出县衙。
苏雄安絮絮叨叨:“咱们苏家这段时间犯冲,隔三差五便被提审一回,实在晦气。明日咱们一同去往寺庙求菩萨保佑,莫要再沾这等糟心事。”
付清荷点头:“此言有理。”
苏漫漫悄咪咪移向神色淡然的沈秉呈,刚要开口叫夫君便见走在前面的白云鹤扭头望来,她急忙乖巧行礼:“晚辈见过白院长。”
“沈夫人不必多礼。”
白云鹤神色柔和地点头,随后望向沈秉呈:“秉呈,秋闱很快开始,不可懈怠,老夫给你两刻钟将该说的话说完便回书院温习功课。”
“是,学生多谢院长。”
沈秉呈恭敬拱手,白云鹤淡淡点头便抬脚离开。
苏漫漫抓住沈秉呈的手,刚要表示关心,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夹杂着哭腔的怒吼:“苏漫漫,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你还我爹命来!”
苏漫漫惊得扭头望去,便见手提着棍棒满脸泪痕的陈倩倩快速朝她冲来!
走在前面的苏雄安和付清荷见状,手忙脚乱地指挥候在县衙门口的家丁上前保护苏漫漫。
但因为距离较远,根本来不及!
苏漫漫被吓得往后退,震惊道:“陈倩倩你疯了吧?你爹暴毙跟我有何关系?我今日被传来县衙才知道这件事,你别往我头上乱扣锅!”
“若不是你惹是生非,招惹了陈浩源,逼迫我爹将他打入大牢,又怎么会引来祸端?”
陈倩倩双目赤红,怨恨地强词夺理:“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就是罪魁祸首扫把星!我今日便打死你,为我爹报仇雪恨!”
苏漫漫一言难尽地低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个疯女人!
她还怀着身孕。
要是被陈倩倩手中的棍棒抽上哪怕一棍棒,她都有可能一尸两命!